第一百三十章 我們無處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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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普魯士開始陸陸續續的從法國撤兵,黑色的潮汐迅速的從法國北部褪去,除了阿爾薩斯之外,法國其他地區陸陸續續的恢複了秩序。

    之前建立的臨時內閣班底被撤換,拿破侖的手中擬定了另外一份名單,準備在11月下半月的國會開始之前,與各方協調好關係。

    俾斯麥剛剛從巴黎撤離出去半個月時間,拿破侖麵對百廢待興的爛攤子,開始了整頓的工作。

    此時特羅胥依舊是巴黎總督,所以拿破侖隻是借助對方總督的身份來進行改革,反正最終都是由特羅胥發布的命令。

    首先是改組了國家機構,理順中央與地方之間的關係,強調既要堅持中央集權,又要充分的發揮地方自治機構的作用。巴黎頒布法令,規定各省省長和巴黎等大城市市長由中央直接任命,小市鎮市長由市議會選舉產生。

    這樣拿破侖便能夠將自己的利益維護人安插到地方之中,撤換了一批平庸無能的省長,為了使外交官能夠及時的向本國提供情報,也撤換一批駐外使節,整肅了外交官隊伍。同時為了是軍隊脫離黨派政治鬥爭,新的兵役法規定現役軍人不能參加任何選舉,嚴禁法國軍人參與政治鬥爭。

    對於戰爭結束之後的混亂局勢,拿破侖頒布了修改版本的《杜福爾法》,在規定工會存在,並且保障工人九小時工作製,滿足工人漲薪水,並且允許申請勞動仲裁等要求的同時,嚴厲的禁止任何以罷工名號對社會秩序進行破壞的行為。資本家的抱怨在他眼中是不存在的,同樣也不允許任何危害到國家穩定的情況出現,否則國家憲兵隊的存在就沒有意義。他是不偏袒任何一方的阿努比斯,代表著正義和公平。

    在普法戰爭中被毀壞的道路,橋梁開始修複,並且準備投入大量的資金和人力,進行新的水陸交通交通設施建設,鋪設新的鐵路幹線和運河。在摩澤爾河與馬斯和開鑿運河,使兩條運河與索恩河相連接,對馬恩河至萊茵河的運河進行疏通改造,將羅訥河至萊茵河的運河與東部運河連接。

    擴建鐵路網,是為了法蘭西軍隊的運輸。相比起德國的網絡分布,法蘭西的動員力量簡直感人。克萊蒙費朗—貝繼爾,格勒諾布爾—馬賽等一係列的幹線相繼投入資金建設,等到十年之後法軍的動員能力將翻了一倍。

    平衡預算,穩定金融秩序,實行稅製改革。對煙草,咖啡,葡萄酒和酒精等消費品征收附加稅,並且新增了奢侈品稅,用來調節貧富差異。

    拿破侖非常確信這些政策的作用,因為曆史上的梯也爾內閣靠著這些政策,不但將經濟恢複到1869年之前的戰前水準,甚至超過了百分之十,迅速恢複了法國的繁榮。

    曆史上五十億的賠款並沒有傷及殖民帝國的根基,反而讓法國在戰爭之後往高利貸帝國主義方向邁進。

    連續半個多月的時間,巴黎不斷的頒布各項命令,勤勉的讓各地的官員都產生了懷疑。

    等到巴黎的最後一份文件拍發出去之後,拿破侖長長的鬆了一口氣,如果說上輩子克裏姆林宮的官僚隻是按部就班行事的話,法國人則是需要手把手的教育他們。也難為法蘭西第二帝國的低效運轉,身邊一群豬一樣的隊友,想帶也帶不動。

    路易的成就僅限於經濟和政治,行政上卻並不靈光。

    完成了所有的計劃之後,他邀請自己的侄子來一趟杜伊勒裏宮,這段時間他還抽空去了一趟特魯瓦的聖皮埃爾聖保羅大教堂,拿破侖一生摯愛的妻子約瑟芬葬在了大教堂裏,匆匆為她的墓碑獻上一束花,然後返回巴黎。

    隻可惜他最器重的兒子死在了維也納,無法抽空的過去見上一麵。

    從他回來之後,政府控製的巴黎的喉舌報社便開始塑造一個失去了所有親人,有血有肉的孤獨男人,而不是高高在上,冷血無情的統治者。

    溫情總比偉大,更能打動人心。

    在舟車勞頓的政治走秀之後,拿破侖終於有機會坐下來,與自己的侄子進行一番對話。有個想法在他腦海中思考了很久,是時候準備說出來了。

    而這番對話也會改變整個法國政府的命運。

    杜伊勒裏宮的後花園已經凋謝,拿破侖和比自己大四十多歲的“侄子”坐在一起,顯得格外不協調,仿佛時間永遠的停頓在三十歲生日的那一秒,歲月不再流逝。

    “拿破侖叔父,我看了你送過來的那些關於法國政策的提案,的確……非常的合理。”

    路易不知道應該挑哪個詞,最終還是謹慎的選擇了合理。他驚訝於對方對內政的了解,當年的拿破侖皇帝在政治和外交上是出了名的矮子。

    拿破侖輕輕咳嗽了一聲,此時梯也爾已經躺在棺材裏,再也無法用腐朽的聲音呐喊,痛斥自己的對手剽竊了創意。

    “因為製定這個政策的人已經無人知曉,但他的功績與世長存。”

    拿破侖望著凋零的花園,深深吸了一口氣,胸腔中全是冰冷的空氣,將呼出的熱氣化作氤氳的形態,消散在空氣之中。

    “這次過來,是想告訴你一件事,我打算組建一個中央紀律檢查委員會,負責監督各個國會議員和政府官員,而這個監督委員會直接向我負責,但由你來擔任紀律監察委員會的負責人。當然檢察委員會不參與任何的行政計劃,緊緊為了保證法國的國會不會陷入腐敗之中。”

    “中央紀律檢查委員會?叔父,這麽做等同於將國會的大臣變成你的敵人。”

    “是的,法國的內部還有不少的敵人,但我從來都不懼怕。”

    拿破侖沉浸在回憶中,笑著說道,“還記得我剛呈上的帝國玉璽的草案,上麵是一頭靜臥的獅子,但我毫不猶豫的將它劃去,並且在旁邊寫上一句話,要一隻飛翔的雄鷹。我活著的時候,所有人都希望我死去,無論是保皇黨還是雅各賓派。我死去之後,法國人卻無一例外的緬懷我,敬重我,我的所作所為,應該交給曆史去定奪。”

    “而現在法國隻是一隻毫無抵抗意誌的綿羊,而不是帝國之鷹。”

    路易陷入了沉思,這是自己叔父拋出來的示好信號。但他很清楚紀律監察委員會是拿破侖為了排除異己而設計的政治鐐銬,擔任監察委員會的負責人很大程度上都會稱為政治鬥爭的犧牲品。

    “波拿巴家族需要一個幫手,而我想沒有人比你更適合坐在這個位置上。雄鷹光有翅膀還不夠,他需要尖銳的喙,還有利爪。”

    拿破侖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我的侄子,抓住這個機會。共和政府沒有將你流亡海外已經是法外開恩,現在我也給了你一個機會,向那些背叛你的國會議員們下毒手,難道你不希望複仇嗎?”

    受到拿破侖的慫恿,路易逐漸回想起他在前方作戰,而共和黨在背後忙著出賣法蘭西的噩耗。

    他永遠都無法忘記,在自己投降第二天,在普魯士的大本營中,傳來法蘭西第二帝國倒台的消息。

    原本已經澆滅的複仇渴望,在拿破侖的刺激之下,又開始重新萌發。

    路易憎恨那些背叛了波拿巴家族的大臣,而現在他們居然還想高高在上的坐在國會上,繼續享樂和奴役人民。

    “好,我答應你,叔父。”

    除了政變之外,路易·波拿巴已經沒有其他機會。

    而他的叔父,給了自己最後一根政治生涯的救命稻草。

    拿破侖繼續說道,“將隱藏在國會中的吸血蛀蟲抓出來,你們就是法國人民雪亮的眼睛,你們無處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