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第 10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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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固的氣氛瞬間變了味,剛才的緊張壓抑煙消雲散。黑死牟身上的威壓仿佛也變成了單身狗的芳香。
還是陳釀的了百年的芳香。
鬼殺隊的柱們明知道不應該,眼神還是不自覺往上弦一臉上的六隻眼睛看去。不說還沒什麽,一旦被人點明,這眼睛還真是有點多,多得眉毛都沒地放了……
“真可憐啊,連眉毛都沒有表達情感一定難吧,而且雖然戀愛不是必要的,但是單身那麽多年想想就好難過啊……”甘露寺蜜璃最先小聲嘟囔。
“甘露寺,集中,不要分心。”伊黑小芭內異色的眼瞳絲毫沒有放鬆對上弦一的警惕,反而調整了步伐迅速站在甘露寺蜜璃旁邊。
是一種守護的姿態。
不知道為什麽,兩個人這麽貼近地站著,明明沒有說任何諷刺黑死牟的話,但黑死牟卻感覺到自己臉上火辣辣的。
他記得,幾百年前他明明就有妻兒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麽,他麵對那群獵鬼者的眼神,還是有點猶豫,不知道怎麽反駁。
鬼殺隊的柱們,緩過短暫的分神,紛紛抽回自己的日輪刀,準備繼續對戰。呼吸法帶起的劍招蓄勢待發。
隻不過這些柱們不約而同地避開了黑死牟的眼睛,眼神的焦點匯聚在了別的位置。
黑死牟………
說實話,不看臉上的眼睛,黑死牟的長相在鬼裏長得還算帥氣的,可惜就是長了眼。
黑死牟不在意獵鬼者的眼神,但是被這麽多人略帶同情和嫌棄地躲避對視,他也會感覺到不自在的!
黑死牟雙手握緊刀柄,神色中透露出不耐,“現在的獵鬼者竟是隻在乎外貌的膚淺之徒嗎?實在是令人不快。”
白雪偏了偏頭,神色無辜,輕聲道,“……那沒辦法呀,你也隻有長相值得說一說了。”
“愚昧!放肆!”黑死牟低沉的聲音裏透露著怒意,他不介意獵鬼人看不起身為鬼的身軀,也可以被他們同情外表,但是絕對不許有人置喙他的劍技!
那是他追求一生的東西,那是他磨練到登峰造極的劍技!
白雪的話,可以說是直接踩在他的底線上瘋狂蹦迪。
黑死牟放棄逐個和鬼殺隊的柱對陣,轉而決定速戰速決,他要清理了這些擋在前麵的柱,然後結束掉那個口出狂言的丫頭的性命!
黑死牟朝著白雪的方向橫刀一斬,月之呼吸,捌之型,月龍輪尾!
範圍巨大的橫斬,攻擊範圍涵蓋了可視範圍內所有的柱,斬擊的風刃中還暗藏著大大小小的圓月刃,足以造成二次傷害。
為了躲避橫斬的傷害,鬼殺隊的柱們不得不從原本的站位散開,退避劍風的鋒芒。
隻一擊,黑死牟就成功打散鬼殺隊的隊形。他絲毫沒有戀戰,反而單手操刀,邁開步子一躍而起,從上往下對著站在原地沒有躲避的白雪和五條悟斬出第二招劍技。
“既然你說不值得稱道,那你就來體會一下這不值得稱道的劍技吧。”黑死牟臉上依舊是平靜的表情,隻是平靜之下暗藏洶湧的怒火。
月之呼吸,壹之型,暗月宵之宮。
那把詭異的刀變回普通刀刃的模樣,在黑死牟手中揮舞出磨練許久的居合斬。
快到看不清刀刃軌跡的斬擊,帶著圓月刃一同瞄準了白雪和五條悟的脖頸。
可惜,他選擇出手的對象是五條悟。
一個術式是無限下的最強咒術師。
他擁有的術式可以簡單解釋為,一切事物越靠近他速度越慢,永遠也不能真正觸碰到他。
黑死牟即便把劍技磨練到登峰造極,快到刀刃消隱在空氣中,也永遠斬不斷五條悟身邊的那片虛空。
精妙的斬擊停在了五條悟身前的那片虛空,黑死牟六隻眼睛中的瞳孔略微緊縮,施加手臂的力度,試圖將自己的刀劍繼續斬下去。
然而一無所獲。
五條悟的術式,已經不是這個次元的問題了。
黑死牟握著紋絲不動的刀,沉默片刻,眼神裏閃過讚賞的光,“你的實力很好為何不變成鬼呢?變成了鬼,獲得了無慘大人的血,你就可以獲得永生。”
他還是覺得自己處於優勢,因為永生,因為不滅,所以黑死牟即便發覺自己的招式毫無作用,但是心理上卻還處於居高臨下的狀態。
“哈哈哈哈哈真好笑,你們的永生就是單身一輩子嗎?”
五條悟笑嘻嘻地看著被無限擋在外側的黑死牟,雙臂環住身前的白雪,語調慵懶散漫,“我可不要,我可是有白雪醬啦,單身什麽的絕對不要!”
“愚蠢!妻兒什麽的隨時都可以獲取,但是放棄了永生的機會,早晚你的身體會衰弱,然後腐朽!”
黑死牟眼神裏的認真,像是在可惜五條悟的能力,也像是在說服自己。說服自己,他當初選擇的道路沒有錯!
五條悟抬眼透過垂下的碎發,瞥了黑死牟一眼。僅僅隻是一瞬間,他咋舌道,“嘖,無聊。”
黑死牟自己尚未明了的情緒在他眼裏就像是寫好了正確答案的考卷,一目了然。
他雖然向來任性又自我,常常都不懂氣氛一樣,做出許多氣死人不償命的行為。但是真正的看不懂,和看懂但是不高興做是兩回事。
他本身的情商並不低,甚至因為六眼的存在,每個人表情細微的變化他都能觀察得到。
黑死牟的神色在他眼裏就是,寫滿了的嫉妒混合著時間醞釀而成的遺憾,那種悔恨又自得,卑劣又孤苦的情緒混合成一盞苦澀的茶水,甚至連酒都不是。
酒陳釀久了是香醇且辣,而水放久了隻剩下酸腐,飲下去是怪異,最後隻剩下寡淡。
“白雪醬,這些人變成鬼的時候,都沒有想明白自己到底要什麽。”
五條悟眨眨眼睛,留下總結,放棄了繼續對話。他往白雪肩膀上一趴,整隻貓貓散發著一種我不想和單身狗說話的氣息。
白雪太了解自己的大貓,以至於他趴下的瞬間,就明白了剛才那句話的意思。
她揉了揉自己肩膀上搭著的腦袋,微笑著戳黑死牟的痛點,“真可憐,他當時可能不知道,變成鬼就再也回不去了呢。”
白雪一向是表麵溫柔,內裏殘酷又冷漠的性格。對於黑死牟的悲慘,她或多或少能從他死寂的眼神中感受得到。
但是,這又不妨礙她雷區蹦迪。即便黑死牟有著悲傷的過去,或者慘痛的經曆。可是,他吃下的人,傷害過的生命也是切實存在的。
白雪同情他如死水一般度過百年,但同時也殷切地期望他灰飛煙滅。
有些事情做錯了就是做錯了,可憐可悲也是讓人徒增感慨罷了。
白雪拍了拍自己大貓貓的肩膀,五條悟有所領悟地抬手,隔著無限按住了醜陋的刀刃,讓黑死牟無法抽刀離開。
似乎被諷刺,又似乎被同情的黑死牟原本是毫無波瀾的。
可是,回不去了,這幾個字像是一根小刺紮在了他的心口,看不見,卻又隱隱作痛。
白雪和五條悟那種仿佛看透了一切的眼神,更是令他厭惡。
黑死牟有些許憤怒,雙手緊握著刀柄,“你們這些人又懂什麽,這是我對劍技的追求,追求極致總要付出代價的。”
他不會像他的弟弟,變成那種垂垂老矣的醜態,最後化成了一捧枯骨!隻有舍棄身為人的身份,他才能抵達繼國緣一永遠抵達不了至高點!
他身後傳來不死川實彌諷刺的笑聲,“哈!你就懷著你磨練劍技的夢想,這麽下地獄吧!”
隨著不死川實彌話音落下,在場鬼殺隊的柱們,在同一時間運轉自己的呼吸法,空氣中彌漫的都是洶湧的殺意。
幾種呼吸法醞釀的劍招同時發動,全都朝著黑死牟的脖頸攻去,黑死牟六隻眼睛睜大,有一瞬間的疑惑,這群獵鬼者難道不在乎他們的同伴了嗎?!
不對!
黑死牟猛然驚醒。他麵前的這兩人是不會受傷的,他們似乎能夠將所有的攻擊阻擋在外!
所以有危險的隻會是他!
黑死牟想要抽出自己的刀,快速逃離這個危險之地,可是刀被五條悟漫不經心地握在手中,根本沒有□□的可能。
這是陷阱!
從最開始激怒他到現在困住他全都是陷阱!
黑死牟這個時候才真正領悟,為什麽這兩個人一開始是被獵鬼者嚴密保護著的。可是後來又那麽輕易地讓他得手!
原來都是在騙他!
白雪勾著笑容,看著各種呼吸法近在咫尺,輕聲道,“黑死牟先生,這原本是打算留給鬼舞辻無慘的哦,算你賺了呢~”
“你怎麽敢如此卑鄙!”
“對不起呀,玩戰術的心都髒呢~”
像黑死牟這種劍士,ban了武器,果然就不會打架了呢~
白雪十分感謝鬼殺隊的柱們沒有留手的攻擊。這樣才是真正信任她大貓咪的能力啊。相信她在這種情況下絕對不會受傷。
相信她能夠在合適的時機引誘鬼主動攻擊。
她不負所托,做到了。現在應該是讓她看一出因果循環,報應不爽的好戲了。
白雪笑眯眯地看著風柱的刀刃切進黑死牟的脖頸,岩柱控製住了黑死牟的身體……而炭治郎用著火之神神樂的圓舞削斷了黑死牟的身軀。
再有一步,黑死牟的脖頸就徹底斷裂,他也徹底結束永生的幻夢。
然而……
“哎呀呀~我來得好像剛剛好呢~”一道輕緩溫柔的男音從側邊傳來。
白橡色頭發上麵如同潑了血一樣的男子笑容和藹,悠閑地晃著鐵扇,一雙彩色的眼眸裏寫著上貳兩字。
“原本上弦就有空缺,再讓黑死牟閣下這麽死了,可就真是太悲傷了呢~”
緊接著就是數不清的冰藤蔓突然生長出來,妄圖纏繞絞殺淩空的柱們。
這些藤蔓迫使鬼殺隊的柱們選擇,是在此和黑死牟同歸於盡,還是先逃離此地保住自己的性命。
如果是一般人,可能就此放棄了。
可鬼殺隊的柱們覺悟自然不止如此,即便是自己手腳下一秒要被那些藤蔓斬斷,這一秒他們也絕對不會放鬆自己手中的日輪刀。
不能讓任何一隻鬼從他們手中逃走!
然而,出聲的男子向來是個狡猾輕浮的性格,隻是用藤蔓威脅柱的性命,才不是他的作風。
那些生長著冰蓮花的藤蔓擾亂了柱們的視線,空氣中彌漫的冰晶試圖凍結獵鬼者的呼吸。
鬼殺隊的柱們咬牙做判斷。
鬼舞辻無慘就在眼前,那些曾經躲藏得隱秘的上弦之鬼一個個暴露在他們眼前,他們絕對不能止步於此!隻有殺了鬼舞辻無慘才是他們最終的目的。
現在,他們不得不停止自己的攻勢,以防呼吸過度吸入冰晶。
鬼殺隊的柱們倔強地維持著原有的姿勢,隻是不再使用呼吸法的劍招。
這一舉動,對於上弦之鬼來說足夠逃命了。童磨抓住空隙,把黑死牟剩了一半的身軀救了出來。
上弦之貳的童磨抱著黑死牟半邊身體,笑得無憂無慮,“哎呀呀,好危險好危險差一點點,我也要體驗快要被殺掉的感覺了呢。真是太有趣了~”
然而黑死牟的注意力完全不在童磨身上,他的目光死死地盯著炭治郎,看著炭治郎額頭上的斑紋,眼神裏全是複雜的情緒。
“獵鬼者,你的呼吸法是什麽?”黑死牟沙啞的聲音響起,眼神死死地盯著炭治郎,似乎是想要從這個腰斬了自己的小鬼身上看出什麽。
炭治郎握著刀始終警惕,但還是回答了,“火之神神樂。”
“……原來……幾百年間……連呼吸法的名字都失傳了嗎?”黑死牟看著炭治郎喃喃道。他絕對不會認錯,那就是他那已經死了許久的弟弟使用的呼吸法。
那就是他學習了很久依舊沒有辦法駕馭的日之呼吸!
“哎呀?黑死牟閣下是認識那邊的獵鬼者嗎?好神奇哦,能不能給我解釋一下呀,聽起來好有趣哦~”童磨在旁邊扇著扇子,笑嘻嘻地喋喋不休。
但是黑死牟並沒有理會,隻是徑自生長出自己的雙腿,然後重新拾起手中的刀,“獵鬼者,我給你個機會,來和我比一場。”
不會輸的。
這一次,他的月之呼吸絕對不會輸的!
黑死牟心中如此想道,可是眼前卻突然閃現了自己的弟弟垂垂老矣的模樣,還有對著他流淚的畫麵,他說,多麽可悲啊。
誰可悲?!
什麽可悲?!
他已經成為了不死不滅的生物!生命,力量,甚至劍技都更上一層樓!
可是為什麽?!他什麽都沒有留下。而早被他斬殺盡了的,使用日之呼吸的劍士,卻再次出現。
為什麽本應該斷絕的呼吸,還在繼續延續,而他的時間好像已經停止。
童磨看著陷入自己世界的黑死牟不高興地撅嘴,“哎呀哎呀,黑死牟閣下好冷淡哦。那個男性有什麽好看的嘛。不如多看看旁邊的女孩子嘛~”
童磨環顧四周,搖頭晃腦道,“不過這裏的女孩子還是有點少呀~才兩個要是多來幾個就好了……”
“轟!”的一聲,童磨對麵的牆壁也被砸開,一道皮膚雪白的身影破牆而入,白雪有點耳熟的聲音響起,“滾開女人,別跟著我!”
白雪眨眨眼睛,果然看到了熟人,是她剛來大正年代就碰上的猗窩座。
猗窩座現在看起來十分憋屈,四處躲避著蝴蝶忍的攻擊,還頗有種打不還手的乖巧感。
後麵身體裝在壺裏的上弦五緊跟在蝴蝶忍身後,試圖攻擊蝴蝶忍取走她的性命,可是栗花香奈乎也緊跟著上弦五,時刻防備著他的偷襲。
兩鬼兩人就跟火車一樣串著跑了進來。
在場的女孩子,一下子就多了兩個。
白雪看著童磨感慨道,“原來這才是開了光的嘴啊。”
嘴開光的童磨,也很高興,語調輕快地和猗窩座打招呼,“猗窩座閣下好久不見了你帶著這兩個女孩子過來,是給我送的見麵禮嗎?我最喜歡吃女孩子了~”
猗窩座看著童磨的眼神不屑,“閉嘴!”
“哎呀呀,猗窩座閣下還是這麽血氣方剛呢。多吃點女孩子如何?”
童磨展開扇子給自己扇了扇,“女孩子體內可是會儲存孕育小寶寶的營養呢,血肉可是最有價值的哦~”
“猗窩座閣下就是因為不吃女孩子,才總是輸給我的哦。”
猗窩座眼神裏帶著輕蔑和厭惡,“早晚殺了你!”
猗窩座轉了個彎,把蝴蝶忍甩開徑直朝著煉獄杏壽郎跑去。
他向來看不慣童磨這種輕浮不定的家夥,和他多說一句話都會讓他反胃。他隻對那些武技劍技登峰造極的人感興趣。
當然,隻代指男性。
童磨一把抄起地上的玉壺,做出憂愁的表情,“怎麽辦啊玉壺,猗窩座還是不怎麽理會我呢。總感覺我和他說的話都被忽略掉了。”
身體蜷縮在壺裏的玉壺笑道,“嘻嘻童磨閣下,猗窩座大人那種粗糙的腦子,是沒有藝術家一樣纖細的思維的。他自然聽不進我們講話了。”
“哈哈哈哈是嗎?玉壺你又換新壺了啊。”童磨笑著摸了摸自己的頭頂,“我也想著什麽時候換個帽子呢。”
“童磨閣下要不要我給你推薦啊?”
“哈哈哈哈之後再說吧,先把無慘大人需要的青色彼岸花搶過來比較好哦~”
說著童磨擅自選定了敵人——蝴蝶忍和栗花香奈乎兩個女孩子。他站在了她們身前,搖著扇子笑道,“我來"拯救"這兩個女孩子,其他的你們自己選吧~”
“好啊!”蝴蝶忍看著童磨的長相,心中瞬間被怒火填滿,她握緊了手中的日輪刀,聲音裏帶著痛恨,“我來送你去地獄!”
她就是死也不會忘記自己姐姐描述的那個鬼的樣貌,潑血的白發,麵容和藹,語氣溫柔,臉上總是帶著無憂無慮的笑容。
是她該送入地獄的畜牲!
童磨笑嘻嘻地看著蝴蝶忍,一點也不生氣道,“哎呀呀,我們是第一次見麵吧,你怎麽這麽痛恨我呢?真有趣~”
另一邊,玉壺站著童磨拋下他獨自麵對兩個小姑娘,也不得不尋找自己的目標。
黑死牟閣下似乎隻在乎那個頭上有疤的小子,鬼殺隊應該是不放心,也有兩三個柱在旁邊對峙。
童磨閣下選了兩個小姑娘,還有另外兩個柱過去幫忙。
猗窩座直接和一個柱一對一。
那剩下的,隻有一兩個柱,需要他處理。但是,僅僅隻是殺死柱是得不到鬼舞辻無慘大人的稱讚的!
他要做出來點成績才可以!
玉壺腦袋一鐵,瞄上了站在旁邊當後援的五條悟和白雪。這兩個人再加上兩個柱,他絕對會被鬼舞辻無慘大人讚的!
原本打算過來對付玉壺的音柱和霞柱,看著玉壺一臉詭異笑容地靠近白雪他們,瞬間停住了腳步。
轉頭走向煉獄杏壽郎那邊。
白雪小姐那邊……嗯…不需要他們。
現在的場麵似乎變得輕鬆起來。
不管是鬼殺隊的柱們,還是上弦之鬼們,都覺得輕鬆不少。
柱們覺得輕鬆是那些善於躲藏的鬼現在都在眼皮子底下,不會在他們視線之外襲擊人類。
而上弦之鬼們更是自信,他們覺得自己這一方算是穩操勝券。
身為上弦的鬼,不論是童磨還是猗窩座,甚至是玉壺都對自身有著絕對的自信。哪怕是麵對鬼殺隊的柱們,他們也有信心能夠將一群柱們殺死。
至於那個討人厭的光暈?
他們直接一招把人殺死,那不就沒有治療的必要了嘛。沒有人需要治療,那就不會有那個為了治療而出現的光暈。
受上弦鬼這種輕鬆的氛圍影響,躲藏在閣樓裏的鬼舞辻無慘也稍許放鬆起來,甚至連門縫都悄悄打開了一點。
白雪看著悄悄打開的門縫,但笑不語,隻是點著突然冒出來的鬼,數了數人頭,上弦一,上弦二,上弦三,上弦五,四個上弦。
她想一想之前沒了的上六和上四,嗯……剩下的應該全都在了。
她滿足地笑著,由衷地感慨道,“到齊了,可以一起做日光浴了呢。”
黑死牟和白雪接觸的最多,他下意識覺得不妙。
果然,一秒鍾不到,閣樓周圍,突然閃爍著飛出大量星星點點的光暈。
白雪的這句話,就像是開啟新篇章的開關,剛剛未免打草驚蛇,故意壓抑著不放出去的加血技能,瞬間從她身邊飛出,直奔加血目標。
鬼殺隊的柱們就像是被點了buff,一個個渾身泛光。
層層的光暈散布在閣樓附近,沾染上的鬼瞬間灰飛煙滅,而觸碰到光暈的人身體強健。
“啪!”的一聲,白雪看到鬼舞辻無慘剛剛打開一道小縫隙的門,死死地關上了。
他退了,他這一退就不知道何時才能再出現了。
白雪低頭笑了笑,看著係統界麵上不斷增長的積分,內心充滿了安寧。站著看戲就有積分拿的日子,實在是太幸福了。
不到五分鍾,閣樓附近飄起來大量的灰燼殘煙。
畢竟這附近,不止有上弦之鬼,還有數不清的普通的鬼。那些因為光暈化成灰的鬼,用他們化灰的微小浮塵,成功在空中化作一道自然屏障,使得光暈的能見度也降低了。
這一出削弱了不少光暈的強度,勉強給上弦之鬼一些躲藏的機會。
上弦之鬼們四處尋找閣樓的陰影,企圖在陰影中躲避滅頂的陽光。
蝴蝶忍抄著手裏的刀跟在童磨身後寸步不離,“哎呀,你怎麽開始躲起來了呢?為什麽不繼續了?你不是說很有意思嗎?那就更有意思一點吧!讓我把毒素注入到你身體裏如何?”
童磨邊跑邊笑,仿佛沒被光暈灼痛一樣,“哈哈哈哈哈確實很有意思,想想自己要是死了,也會這麽有意思的吧?”
雖然這麽說,童磨逃命還是很幹脆的。明明是一米八多的身高,但卻絲毫不猶豫地貼在閣樓的牆角,恨不得把自己縮成一米。
隨著鬼殺隊的柱們身體治愈,閣樓外的光暈少了許多。如果躲閃及時,以上弦的體質來說,應該還是能在光暈下撐上個一時半刻的。
玉壺看著現在的形勢,實在拿不準主意。他到底是要先殺掉鬼殺隊的柱們,還是先去嚐試殺掉白雪這個罪魁禍首。
可是那個女人旁邊的男人實在是煩人,那種擋住一切攻擊的能力,讓他縱使有千百般血鬼術也難以獲得勝利。
玉壺思索良久,做出了最謹慎的決定,他先去用一擊殺掉鬼殺隊的柱們,然後再慢慢來,嚐試著殺掉白雪。
雖然計劃沒什麽問題。但是白雪要是知道了這個計劃,八成是會覺得,玉壺,那麽普通又那麽自信。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們名字裏帶壺的,都普遍自信。
白雪至今都還記得,五條悟遇上漏瑚的那一天,漏瑚還一臉自信的覺得自己能夠單殺五條悟。
看著玉壺對著鬼殺隊的柱們放出自己的血鬼術,似乎打算和她比加血和傷害哪個快,白雪嘴角露出了同情的微笑。
她可是最強的綁定奶,如果加血能力速度跟不上的話,她可是連自己的崽都奶不上的,談何治愈他人。
白雪站在玉壺後麵,看著他對著音柱瘋狂輸出,手不自覺地按在了自己的技能版麵上。
來比一場嗎?
可惜,白雪還沒有開始,就被察覺到自己意圖的鬼舞辻無慘叫停。
鬼舞辻無慘站在閣樓的門口陰影中,一手把著門,一手拽著自己胸口的衣襟,雙眼瞪大幾乎露出血絲,“蠢貨!不要再打傷那些獵鬼者了,你們到底有沒有腦子?!”
“那些獵鬼者隻要不受傷,就不會有光暈出來你們懂不懂,快停手!”
鬼舞辻無慘實在是躲不下去了。再讓這群蠢貨繼續攻擊下去,他都要被陽光給淹死了!
鬼舞辻無慘剛剛在閣樓內察覺出了一點端倪。那個女人的技能,似乎隻有在鬼殺隊的人受傷時才會使用!
所以,隻要那些柱不受傷,那他們就始終是安全的!他們現在要保證的是那些鬼殺隊的柱們絕對不能受傷!
不然,就是他們要自己找死了。
……………
然而,即便是上弦會乖乖聽話,可閣樓外麵的其他的鬼比葫蘆娃救爺爺還能送。
鬼舞辻無慘明明已經說過了,隻要鬼殺隊的人不受傷,就不會有光暈,也不需要的躲躲藏藏。但是那些剛剛被轉化鬼們,一點也不聽話。
滿無限城的鬼全都擠擠挨挨地站在無限城中央,這密度之大,堪比當年非洲的角馬遷徙時被堵在了河邊。
現在這群角馬隻想擠進鬼舞辻無慘那個看起來分外安全的閣樓,防止一會兒再次出現光暈奪了他們的小命。
可鬼舞辻無慘是誰?是一個自私自利到至極的男人。他又怎麽會和那些弱小的鬼們分享自己的閣樓。
鬼舞辻無慘發動了血脈裏的詛咒,而後化作巨口的手臂咬住幾名往他身邊逃躥的鬼狠狠地摔在地上,“你們再敢過來,那就全都給我去死!”
倉皇逃命的鬼們猶豫了片刻,然後毅然決然地朝著鬼舞辻無慘的方向繼續逃命。
即便鬼舞辻無慘就像是守在河道的鱷魚,但凡他們有一絲逾越就要把他們生吞下肚。但,即便如此也擋不住那些鬼想要渡河的渴望。
畢竟身後就是自發光的那群柱啊!!!
這一秒被太陽曬死,或者下一秒被無慘大人殺死,反正都是死,那多活一秒是一秒。而且,這麽多鬼一起,萬一無慘大人沒來得及殺死他們,那就是賺了!
那些完全不聽從管教的鬼徹底激怒了鬼舞辻無慘。
鬼舞辻無慘在惱怒中,伸出了張嘴的手臂和雙腿將那些廢物一般的鬼,一個一個吃進自己肚子。他長在臉上的那張嘴還不閑著,不斷地唾罵道,“廢物!虧我還讓上弦去尋找惡鬼!”
“混蛋!你們還獲得了我的血液,都這麽弱!完全沒有存在的價值!!!”
白雪聽著鬼舞辻無慘的怒吼,看看源源不斷從隧道斷口處逃命趕來的鬼們,突然對無慘這個鬼肅然起敬。
聽聽!
他說那些鬼都獲得過他的血液啊!就算不是獲得了他的血液,也是獲得了他手下上弦之柱的血液!
這組織結構是如此的耳熟,鬼舞辻無慘發展上弦,上弦發展手下的惡鬼,如果惡鬼再繼續向下發展……循環往複,生生不息,這……
啊這……
這不就是傳銷嗎?!
白雪再看看那些不是上弦的鬼。一個個長得千奇百怪,一看就知道他們是從什麽百八十年見不到人影的犄角旮旯裏出來的,畢竟外表都帶著一種隨意長長的意味。
她看無慘的眼神變了,她原本平淡冷漠的眼神染上了同情的色彩。
鬼舞辻無慘……一個年過千歲已久卻依然不服輸的老企業家,一個窮其一生都在兢兢業業努力發展下線的傳銷頭頭。
坑蒙拐騙,威逼利誘無所不用,隻為壯大自己組織的實力。
為此甚至不惜四處走訪,哪裏有鬼吃人的傳說,哪裏就有鬼舞辻無慘。上山下鄉已經不足以形容他的足跡,披星戴月翻山越嶺就是他發展下線的真實寫照啊!
然而他的手下,變態的變態,戀弟的戀弟,還有時不時的白給怪。
嘖,果然,做鬼不能太屑了,不然就連招員工的運氣都不會很好。
“這努力程度,就是生產隊的驢都甘拜下風。”白雪拍了拍五條悟的胳膊,感慨道,“五條老師,你得出什麽結論了嗎?”
努力?
什麽努力,哪方麵的努力?
五條貓貓眼睛一亮,“白雪醬是想讓老師更努力一點嘛~可以哦,一整晚什麽的老師絕對能做到的,那些小說裏的一夜七次老師我也……”
白雪!!!
她瞬間睜大眼睛,捂住了大貓貓的嘴,“我說的是關於學生的啊!”
五條悟歪著腦袋,頭頂上的白發因為沒有眼罩束縛,零散的蓋在他眼前晃了晃,“唔………學生們啊……”
五條悟想了好久突然道,“我明白了,惠他們努力程度還不夠?朝九晚五上課不如改成零零七?”
“啪!”白雪一巴掌呼到了五條悟後腦勺,“做老師不要那麽屑,會倒黴的!一個鬼舞辻無慘還不夠你引以為戒的嗎?”
五條悟揉了揉自己的後腦勺,眨眨眼睛,“唉?老師我可是一直都是高專優秀教師哦~特別受學生歡迎的那種~”
白雪眯了眯眼睛,“受歡迎?高專優秀教師?”
“五條老師,做夢也等我們回去再做好嘛?”
“白雪醬,老師我真的要生氣了哦!老師我可是確確實實評上的哦!還有證書存在我高專的宿舍裏呢。”
白雪挑眉隻問了幾個關鍵的問題,“那,五條老師你評的是全校的優秀教師嗎?”
“是一年級的哦~”
“那一年級有幾名教師?”
五條悟沉默了一會兒,才撇著嘴小聲道,“一個。”
白雪………行叭,破案了怪不得大貓貓能評上優秀教師。
“五條老師,你但凡向鬼舞辻無慘學習,拿出傳銷的精神拉人進高專。你都不會是優秀教師的得主。”
“哈哈哈哈哈,所以老師我才不要嘞!順其自然嘛,天天拉人進高專什麽的,一聽就不是很帥氣。”
行叭,反正貓貓總是對的。
白雪看著鬼舞辻無慘瘋了一樣地處罰向他靠近的下等鬼,單憑他自己的力量,就把鬼殺隊的活幹掉了一多半。
一時之間,和上弦之鬼對峙的柱們都有種鬼舞辻無慘才是真正的鬼殺隊的錯覺。
下等的鬼實在是太多,鬼舞辻無慘為了清理那些不聽話的鬼們,也是為了保證自己之後,不會被陽光灼燒。他逐漸走出了一直躲藏的閣樓。
他很清楚,隻有鬼殺隊的人不受傷,他才不會被照。
白雪看著鬼舞辻無慘的動作,眼神閃爍了一下,按兵不動,隻是靜靜等待更加合適的時機。
也許是因為白雪和柱們都沒有任何動靜,這種寧靜的假象給了鬼舞辻無慘一種自己不會被針對的錯覺。
他從一開始地小心試探,轉變到後來橫行霸道地處理閣樓周圍的鬼,不過是半刻鍾的事情。
不死川實彌看著自己走出閣樓的鬼舞辻無慘露出了帶著幾分狠意的笑容。
如果不是這個人。
如果不是鬼舞辻無慘,他還繼續和自己的母親還有弟弟生活在一起。不會是現在這副猙獰的模樣,更不會拿起他從沒有想過的刀劍。
悲鳴嶼行冥雙手合十,也不再理會始終盯著炭治郎的黑死牟。
上一雖然有獨到的劍技,但他始終是鬼舞辻無慘的手下,現在應該是他們和鬼舞辻無慘算賬的時間。
鬼舞辻無慘還在繼續吞噬這那些不知禮數的下等鬼。仿佛絲毫沒有察覺,鬼殺隊的劍士們,停下了手中的日輪刀,全都用痛恨的目光注視著他。
如果不是鬼舞辻無慘。
也許種種悲劇和分離都不會上演。也許該有的悲傷不會變少,但是也不會更多了。
送他走,送他去無間地獄!
那些鬼殺隊劍士們的眼神裏,都隻透出這一句話,再也容不下其他。
此時此刻,他們不再是一個個個體,他們是一個整體,是真心期冀鬼舞辻無慘能夠徹底消逝在這世界上的一個整體。
稍許放鬆的刀再次立起來,這一次,他們眼睛裏不再是眼前的對手,他們有了一個共同的敵人。
繚亂的呼吸法在同一時間開啟,他們最先瞄準的,不是鬼舞辻無慘,而是他身後的那棟閣樓。那棟牆壁有半米厚的,不透光的閣樓。
那是鬼舞辻無慘的後路,是他們絕對不允許存在的東西!
也許個人的力量是有限的,但群體的力量是無窮無盡的。高聳的閣樓在眾多劍技的攻勢下,轟然倒塌。暴露了在裏麵躲藏著的,控製著這座無限城的女鬼。
這座城的控製權至關重要,鬼舞辻無慘立刻讓上弦都去保護鳴女,謹防她被斬殺。
五條悟下巴壓在白雪腦袋上,看著鬼殺隊的人和鬼舞辻無慘的上弦們再次纏鬥在一起,聲調慵懶地問道,“白雪醬,我們要幫他們一下嘛~”
白雪勾著嘴角,惡劣地笑了,“不用哦,鬼殺隊的人不怕死,但是無慘可是很怕死呢。所以該擔心的應該是無慘先生啊。”
白雪的話完全正確。鬼殺隊的人可以肆無忌憚地繼續攻擊,可是隻要白雪站在這裏,鬼舞辻無慘連弄傷他們都不敢。
於是,混戰之中,突然出現了一種奇妙的光景。
鬼殺隊的柱們一個個操著刀追著鬼舞辻無慘跑,上弦也不敢攔,無慘也不敢還手。
堂堂一鬼王,隻能用背後的觸手一邊撿起地上掉落的彼岸花碎花瓣,一邊往嘴裏塞,時不時犧牲根手臂防止致命傷。
甚至還要時不時阻止不死川實彌那種,喜歡拿刀劃拉自己的人自殘。
操心的樣子,像極了養著一群不孝子的老母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