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四回統統都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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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趙璟琰立於陋室中,看著厚厚的簾子一掀,忙上前兩步,神色動容道:“兄長,老八回來了。”

    趙璟瓊神色激動,上下打量道:“黑了,瘦了,也壯實了。”

    趙璟琰看著他,眼中升起喜色,“兄長沒變。”

    趙璟瓊淡淡一笑,“老了。”

    “哪裏老,如從前一樣豐神俊郎,雅致非凡。”

    “何時進的京?”

    趙璟琰跳眉道:“此刻還應該在歸京的路上,今日午時自北門而入。先過來看看兄長。”

    “坐吧。”趙璟瓊掩了激動的神色,轉身從爐上倒出熱水,親手沏了兩壺茶。

    趙璟琰接過茶盅,飲了一口,臉上已無半分異色。在如今這個世上,再沒有什麽茶是他不能入口的了。

    趙璟瓊拍了拍他的肩,道:“與我說說這一年的事兒,西北那邊如何了?”

    “正要與兄長一一道來。”趙璟琰低沉的聲音緩緩而出。

    寶慶四十年冬。

    十二月十二。

    冬雨淅淅,寒風徹骨。

    午時。

    太子乘金格自皇城北門而入,康王趙璟玬,靜王趙璟玧親迎出城。

    馬車緩緩駛入皇城,太子下金格步行,整肅儀容後,恭候天子召見。

    李公公引人入內,殿內已有宮人移案布箸,通傳膳所。顯然,寶慶帝在等太子歸來,一道用午膳。

    趙璟琰行過大禮,分坐於皇帝下首。寶慶帝看著英武俊郎的兒子,心底升出一股子豪氣。

    午膳約摸用了半柱香的時間,寶慶帝才命人歸去。

    趙璟琰並未回壽王府,而是一路乘金格入了太子府。太子府上下齊立於府門,恭迎太子。

    次日,早朝。

    寶慶帝下召,命太子監國,打理朝中一切事務。此舉,均在百官的意料之中。

    皇帝久病,應修養為宜,太子歸來,新舊權力更迭,時機恰到好處。

    文武百官打量著靜立於皇帝身側的太子,劍眉,星目,眉宇間透著沉穩和冷靜,心裏都湧著一股說不明的情緒。

    兩年前,瑞王倚仗宮中皇後,風頭正盛,是皇位的不二人選。賢王雖有心抗衡,奈何棋差一著,落人下風,但即便如此,實力仍不可小覷。

    誰能料到短短兩年,風雲突變,瑞王被禁,賢王受冷,真正上位的卻是有“小閻王”之稱的壽王。

    人生際遇翻雲覆雨啊!

    不等百官感歎完,寶慶帝低沉、穩健的聲音,再一次揚起。  “工部尚書府幼女高敏,府中排行十一,年方十七,秀毓名門,祥鍾世德,秉德溫順,與太子堪配,朕心甚悅。特將此女許配太子為正妃。一切禮儀,交由禮部與欽天監共同操辦,待來年春暖花開,擇

    良辰完婚。”

    話音剛落,老肅王上前一步,笑眯眯地向太子道謝,“恭喜太子,賀喜太子,這樁婚事,真乃天作之合,老夫都等不及要向太子討一杯喜酒喝了。”

    趙璟琰早就料到了父皇的雷霆手段,忙斂了心神朝老肅王淡淡一笑,跪下叩謝道:“謝父皇賜婚。”

    寶慶帝對太子的態度十分滿意,微微頷首,眸中閃過深沉。

    百官見狀,紛紛上前圍著工部尚書高鳴濤賀喜。

    “來年春天,那便隻有三四個月的時辰籌備婚事,三媒六禮行一通,這禮部和欽天監隻怕要瘋啊。”

    蔣弘文一邊說,一邊用餘光去看顧青莞,順手又給史鬆音剝了個桔子。

    “很甜,你嚐嚐。”

    “謝謝!”史鬆音含羞接過,分了一半給青莞。

    青莞撚起一片放進嘴邊,嚐了嚐,意味深長的笑道:“管他是誰瘋,隻要不是我瘋就行。你比亭林還年長,他都要大婚了,你這頭也該有動靜了。”

    蔣弘文和史鬆音同時臉色大變。

    就在這時,錢福匆匆而來,“七爺,府裏請您回去一趟,說有事兒。”

    蔣弘文抽了下眼角,臉色沉了下來。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蔣家如今整天人來人往,連他都煩不勝煩,無事懶得回去,隻在青府呆著。

    “來人可有說什麽事?”

    錢福陪笑道:“隻說老祖宗找您,旁的沒有多說。”

    蔣弘文聽是老祖宗找他,不敢耽誤,放柔了聲音對身則的女子道:“你好生歇著,我先回去瞧瞧什麽事兒,明兒再來看你。”

    “嗯!”史鬆音含笑點點頭。

    蔣弘文見她的意笑有些牽強,心思一動,低聲道:“城西頭牌樓的核桃酥想不想吃,我明兒給你帶一包來?”

    “那家的核桃酥又脆又香,我喜歡吃。”史鬆音前一秒臉上還有愁色,後一秒眼睛便亮了。

    顧青莞拿毛巾擦了擦指尖的桔汁,笑道:“感情好,我也正饞著,不如也替我帶一份。”

    蔣弘文白了她一眼,從鼻子裏呼出一團冷氣,“少不了你的,姑奶奶。”

    顧青莞噗嗤一聲掩嘴笑道:“鬆音,你瞧瞧他,亂了輩份,喚我姑奶奶,喚你當是什麽?”

    史鬆音嚶嚀一聲笑,朝蔣弘文擺擺手,示意他趕緊離去,別又被打趣了。

    自打這兩人好上後,青莞便沒少打趣蔣弘文這廝,總說他有眼不識金鑲玉,曾經辜負了鬆音對他的一片心。

    蔣弘文被人拽著小辮子,氣又氣不得,惱又惱不得,隻能伏低作小陪不是。一時間鬧了許多的趣事兒。

    蔣弘文見心愛之人這樣的體貼,心中漾起雀躍,朝史鬆音眨了眨眼睛後,方才離去。

    一路快馬加鞭送回府,半柱香的時間便已入了老祖宗的院子。

    堂屋裏,老祖宗,三位夫人齊聚一堂,大奶奶朱氏如從前一般,立在老祖宗身後侍候。

    老祖宗見他來,眼睛眯眯笑,“老七啊來得正好,我正和你母親,嬸嬸她們商量你的大事呢。”

    蔣弘文心裏咯噔一下,心道顧青莞那什麽破嘴,怎麽好的不靈壞的靈,竟給她說準了。  張氏見兒子愣愣的,道:“過了年,六丫頭也就滿十六了,是大姑娘了,正是該慢慢操辦起來。明年春老祖宗七十大壽,再加上太子大婚,府裏忙不過來,你的婚事,我和老太太商量過了,就放在初秋

    ,你看可好?”

    朱氏喜笑顏開道:“老七,我和夫人連日子都看好了,八月初二,大吉大利,再好不過了。”

    二夫人打趣道:“早點成親好,省得你三天兩頭往那院裏跑,整日介連個人也看不見。”

    三夫人韓氏麵甜心苦,也道:“六小姐那樣好的姑娘,正是該早點娶回來,才放心呢。老七啊,你可比你六哥有福氣啊。”

    蔣弘言議親議到現在,真真是高不成低不就。

    門第相當的,都顧忌著他房裏有個愛妾吳雁玲,門第差的,韓氏又看不上。挑了半天,左不滿意,右不滿意,就這樣耽擱了下來。

    蔣弘文心裏有苦說不出,想著亭林的交待,隻能端著笑應承下來,“一切,都憑老祖宗作主。隻是,不知道皇上那頭,會不會放人,聽說這些日子皇上的身子不大好呢。”

    老祖宗到底是成了精的人,思了思道:“太子歸朝,有些事也該避諱著。太醫院那些人,個個是有真本事的,總不能指著她一人,就先按著八月初二慢慢操辦起來吧。”

    張氏一聽,心中歡喜。可不是正該避諱著嗎。

    那丫頭前麵為了那些個流言,差點連命也搭上了,這一回正好可以借著這個原由離開皇宮。

    她忙笑道:“一切都聽老祖宗的。”

    蔣弘文見大勢已去,為了不必要的麻煩,也不多言,含笑應下。

    老祖宗見他乖巧,忍不住多說了幾句,“她那府裏也沒個當家的,咱們便棄了那些個俗禮,讓你大嫂親自跑一趟,把那府裏的事一並操辦了。”

    朱氏笑道:“不用老祖宗說,我也正要過去呢。這幾日總沉覺得身上有些不暢快,得讓她把一把脈呢。”

    韓氏隨口道:“不會是又有了吧?”

    朱氏心頭一凜,算計著小日子來的日子,可不是已過了三四天了嗎。

    老祖宗見她這人神色,當即明白幾分,喜道:“有了正好,來年雙喜臨門。既如此,你明兒也不用去了,讓那丫頭來吧,正發我也有些日子沒見了,怪想的。老七,你親自去請。”

    “是,老祖宗!”蔣弘文一口應下。

    “順道把她府裏的史姑娘也一並請來吧。”張氏突然說話。

    蔣弘文驚得眉毛都豎起來,“請她來做什麽?”  張氏不理會她,朝一旁的韓氏笑道:“弟妹,那姑娘你見見,我上回瞧著模樣,性子怪好的,也是大戶人家出身。史家在江南極有地位,她的嫂子正是陸國公府的二小姐。史家大爺為了她,連個妾都沒

    有納,可見那府裏是極有規矩的。老祖宗,你說呢?”

    “旁人我不知道,這陸家老二我是知道的,是個有福氣的。”

    能得老太太一聲誇的女子,都非常人。韓氏一聽,眉眼頓時亮了起來,心不迭道:“請來,一並請來。”

    蔣弘文此刻頭皮都炸開來了。

    他大爺的。

    亂了,亂了,統統亂了。  不行,得趕緊找亭林商量商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