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軍餉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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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玄域,大乾王朝東都,黃鶴書院。
清晨,李小閑睜開眼,映入眼簾的依舊是一間簡陋的木製結構屋舍。
黃鶴書院占地麵積很大,不過李小閑住的地方,卻是一處毫不起眼的雜役堂,平時負責書院西邊廊房的衛生。
窗外的老柳樹抽出來嫩芽兒,春天來了,萬物複蘇,又到了交踏春交友的季節。
昨天晚上,小片警李小閑穿越到這個世界,經過長達半個時辰的確認,徹底接受了沒有係統爸爸的現實。
並且與原主的靈魂記憶相融,仿佛遊子歸巢,兩者像是本身就是一體的,如今因穿越變得完整無比,不分你我。
“隻是此時的自己有點醜啊,黑不溜秋……還好名字毫無意外的是一模一樣……”
李小閑苦笑,繼續整理記憶。
這個大乾王朝很多製度與前世的大唐相似,即使是建築或者穿衣風格也處處可見大唐的痕跡。
但是世道很亂,妖魔橫行,人死鬼活。
並且從李小閑十七年的人生閱曆中,得知大乾王朝在東玄域隻是三個王朝之一。
“大伯秋後問斬,伯母與堂姐也被打入死牢,自己則被貶為賤民,書院也容不下自己,今日必須離開書院……”
望著窗外的柳樹,李下閑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昨天有官府來到黃鶴書院,讓書院交出前身。
前身才知道大伯出事,並且連累他被貶為賤民,書院責令他卷鋪蓋走人,因此想不開上吊自殺。
他對於父母的記憶很模糊。
沒滿四周歲,大伯李言開始撫養他,有一個摳門的伯母,以及一個水靈靈的堂姐。
十三歲時,伯母變著法想把他趕出家門,大伯悄悄托人找關係,將他送進了黃鶴書院混口飯吃。
聽大伯說父母在一場妖潮中雙雙失蹤,多半是死了。
沒有父母消化著記憶,李小閑心裏稍感欣慰。
眾所周知,父母不在的主角才一切皆有可能。
記憶繼續深挖……大伯二十歲考取武官,雷打不動的一直任錦州府銀牧署校尉。
名頭聽上去有點長,其實就是一名粗鄙的正八品武官。
主要職責相當於一名銀行押運官。
錦州府是大乾王朝的東都,人傑地靈,美麗富饒。
三日前正逢大雨連綿,京師從錦州調撥一批軍餉,由他負責押運。
不料半道上,遇上一夥賊匪。
一翻打鬥,擊退賊匪,萬沒料到三十車軍餉不翼而飛了。
這軍餉餉銀可是刻著“乾元通寶”的官銀,全部由白花花的銀子鑄成大錠,共百萬兩。
百萬兩餉銀丟失,朝野震動,刑部第一時間將大伯打入死牢。
一拳能打死一頭牛的硬漢大伯,當時就軟了。
下個雨,遇上劫匪,劫匪明明被擊退,軍餉見鬼似的原地消失。
大伯在死牢中,如實相告。
“經過就是這樣,隨行的同僚都可以作證。”
“ood!李言!你當我刑部是孩童樂園嗎?來人,大刑伺候!”
刑部一口咬定大伯貪墨軍餉,嚴刑拷打大伯逼問軍餉下落。
我真的不知道啊,打死我也沒用……
李小閑能想象到大伯李言當下的處境,估計心態肯定都崩了。
盡管沒有證據證明大伯貪墨軍餉,但百萬兩餉銀卻是在大伯手上丟失,這可是死罪。
李言等押送軍餉的官兵,秋後問斬,男丁發配邊陲充軍,女眷五日後充當官妓。
自己作為李言的大侄子,雖沒有被發配,不過卻被貶為了賤民。
這天下的賤民可不像李小閑前世的古時,而是臉上要刺字,由官府進行拍賣,猶如豬狗。
……
此案已過去三天。
“貪墨軍餉?這案子好熟悉的說大伯八成是被人陷害了!運送軍餉為何要在大雨天?劫匪又是怎麽知道嚴加保密的軍餉運送路徑?”
李小閑邊想著,邊打來一盆水,洗了把臉,他猛地發現臉盆邊上的乳白色藻皂沾水很快的在溶解。
然後他立即把藻皂丟進洗臉盆。
“大乾王朝的洗滌用品除了草木灰為主要成分的木皂,就是天然湖水的礦物質,也就是這種藻皂。如果沒錯的話藻皂應該是碳酸鈉,極易溶於水。”
望著藻皂飛快在水裏溶化,李小閑當時就明白三十車軍餉為何會不翼而飛了。
“藻皂製成錠,然後塗上銀粉……劫匪隻是障眼法,真正的餉銀在運送前就被掉包!”
“假設這個推理正確,假銀肉眼難辨但是重量怎麽解釋?運送餉銀,肯定要過秤。藻皂製作的假銀瞞天過海,可能嗎?”
“”
“冷靜,冷靜!”
李小閑深吸一口氣,“現在要做的,第一是不能入賤籍;第二想辦法搞到餉銀案的卷宗。”
“鐺鐺~”
忽而一陣鍾聲響起。
這是書院每逢考試時日的鍾聲。
……
黃鶴書院注重指導學子自己去讀書,自己研習經典。
為了保證學習質量,書院會定期考試,以檢驗讀書成果。
今日恰逢考試詩詞,詩題是春雪。
學子們已經陸續走進書院的考堂。
李小閑雖不是學子,但在書院混跡打雜了四年之久,認識一些學子。
此刻,書院管事未正式把他趕出去,他站在通往書院大門的走廊旁邊,等待著一名胖子。
不多時,有位穿著儒袍的滾圓身影,姍姍來遲,走進書院。
依照規矩,學子們要住在齋舍,不過這胖子是個例外。
他叫陸子期。
錦州為大乾東都,陸子期的父親是東都少尹,四品大員。
李小閑在書院掃地四年,有次陸子期與一幫學子發牢騷,隱約得知他的父親一直與其頂頭上司東都府尹麵和心不和。
而此次餉銀被掉包,李小閑憑著前世從警的經驗,東都府尹有很大嫌疑。
餉銀是官銀。
官銀的來源主要是稅收,征收來的銀兩再溶化一次,煉出新的銀錠或者銀塊。
然後刻下標誌的字樣或圖案,從而方便入國庫管理。
這個過程稱為“火耗”。
是指碎銀熔化重鑄為銀錠時的折耗,或是銀錠溶化為碎銀的折耗。
火耗成為了官員和軍隊將領貪汙的主要手段。
但是整整三十車餉銀,誰有這個能耐一口吞下?
除了錦州一把手的東都府尹,李小閑想不出第二個人。
可是懷疑歸懷疑,必須找到有力的證據。
假設餉銀案的幕後大黑手就是從三品的東都府尹,那麽想洗涮清白,首先要看到此案的卷宗,並且必須要找一個半斤八兩的對手。
這位陸子期的父親正好是最恰當的人選。
隻要自己能夠見到他……
“陸少,陸少。”
死胖子,昨晚又在哪喝花酒了吧……李小閑舔著臉走過去,有模有樣的給陸子期作揖
“陸少,小的對陸少大名仰慕已久,一心想跟隨陸少左右……”
“得得得,你誰啊?”陸子期不耐煩的看了眼李小閑。
“呃,我是書院的雜役。”
“小小一個掃地的也想做本少跟班?哪涼快哪呆著去!”
陸子期說完,頭也不回就往裏走。
“陸少……”李小閑不要臉的追上去。
“滾!”陸子期雙眼瞪得滾圓。
“陸少,今日的詩題是否為春雪?”李小閑的黑臉綻放人畜無害的笑容。
“正是!奶奶的,別說你還會作詩?”
“嘿嘿,陸少,小的已經為你準備好一首。”李小閑依舊笑著道。
老話講,不打無把握的仗。
李小閑之前得知今日考試的詩題是春雪,當時就想到前世有關春雪的好幾篇詩詞。
雖然他隻是書院雜役,不過也聽說黃鶴書院隻出過一首絕世佳作,這兩屆學子們的文章詩詞卻一直難登大雅之堂,一直被國子監壓一頭。
而眼前的陸少不管是策論,還是兵法,亦或者詩詞方麵,都是倒數。
“陸少,相信小的,小的保你這次考試能過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