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初七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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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又來了。
靜姝歎了口氣,她也不知道鈕鈷祿氏到底是為了什麽才這般死纏著她不放。
其實這麽說也並不是準確。
畢竟,這種酸話膈應人的手段實在太過拙劣,以鈕鈷祿氏本來會成為最後贏家的腦袋,若是真想與她為難,該做的更加不動聲色一擊必殺才是,不會用如此蠢而無效的手段。
如今這般,倒像是迫於威脅的刻意應付偽裝的蠢。
隻不過···看著周圍一張張如花的臉上幾不遮掩的嫌棄鄙夷,靜姝熟練地用茶蓋刮了刮盞中並不存在的茶葉沫子,暗道就怕這份偽裝的‘蠢’,算計的也有她這一份呢!
鈕鈷祿氏見章佳氏完全無視了她的話,一張小臉瞬間通紅,胸口劇烈起伏,捏著帕子的手一顫一顫的,紅唇是張了又合合了又張,把‘想罵卻又畏懼之態’演的是十分的生動形象。
“嗬!”
“妾請側福晉安。”
被丫鬟婆子簇擁在中間的李氏一進屋,幾乎把從們投過來的光這擋了個嚴實,也不理福身請禮的眾人,直接懶洋洋地往椅子上一癱,瞥踏實地坐在她上首的章佳氏一眼,沒行禮沒說話更沒叫起,隻踏著眼皮把玩著手上鑲珠嵌玉的護甲。
經過一段時間的‘了解’,她與在場的人多少都有了兩分‘對立’,也懶得充聖母幫忙,一副仿若手中是什麽稀世珍寶一般仔細地打量這盞十二花神杯中的九月菊花杯。
唉,怕是要叫旁人失望了。
這菊花可是經霜更豔沒那麽容易敗的呢!
“呦,看起來福晉當真體貼入微,知道這菊花定得章佳妹妹的喜歡,確定然未猜到會這般入了妹妹的眼,一瞧見便再錯不開眼了呢!正好還在正月裏,那姐姐就祝章佳妹妹如這菊花一般”注定是個秋殘敗相的結果。
靜姝心中歎氣,一邊腹誹著又來了又來了,一邊抬起頭捧著茶盞微微一笑,道“那我就借李姐姐吉言了,定要做到經霜更豔,百花殺後依舊傲然於枝頭!才不辜負李姐姐的期待。”
一句百花殺後依舊傲然於枝頭,直刺的李氏血氣直衝頭頂。
見李氏如所料被激怒了,靜姝這才低下頭繼續打量手中的杯子。
她這話雖然無差別攻擊,但當初李氏正得寵的時候,她們是被‘殺’的百花,如今她得寵,她們依舊是被‘殺’的百花,比起李氏的落差,其她人雖酸上兩句,但更多的除了期盼就是習慣了。
人的習慣真的是一種很可怕的行為。
“這麽熱鬧?”
“請福晉安,諸位福晉吉祥。”
“都起吧。”
靜姝隨著眾人福身行禮,烏拉那拉打頭領著一眾光華璀璨的福晉踏進了屋子。
本來暖烘烘的屋子,因著這些人的進出帶來了盈盈繞繞的涼意。
烏拉那拉氏一左一右伴著是太子妃和大福晉,但這兩人卻走的較烏拉那拉氏前半步。
再往後是三福晉和十三福晉、十四福晉,十三福晉一直站在太子妃身後,還微微往外站了站,是太子妃微微回頭都能瞧見的位置,而三福晉卻一直往前擠,脖子前傾,將該有的端莊儀態失了個幹淨,十四福晉挺著不怎麽顯懷的肚子,走幾步就哎呦一聲,生怕旁人聽不見。
往後是嘮得旁若無人的五福晉、九福晉和十福晉,三人彼此相攜,時不時能傳出兩聲清脆的笑聲。
七福晉和十二福晉,兩人與前頭幾位隔得稍遠了兩步,雖搭伴在一起,卻不見多親密,連間隔的距離都遠的顯生疏。
在後頭是八福晉,她從頭到腳一身正紅,在人群中紮眼得很,尤其她還獨自一人落在最後頭,但那高昂的腦袋,渾身珠寶翠玉加身的架勢,卻走出了一種‘老娘才是全場位的牛x感’。
再往後頭盡是些身材瘦削,容光瀲灩的佳人兒,兩三個、三四個湊做一堆,有說孩子教養的,有嘮小曲兒技法的,有聊刺繡廚藝的,有論詩詞書畫的,但都默契地與前頭嫡福晉‘隊伍’保持著足夠遠的距離。
嫡福晉都坐在更裏頭的裏間,與外間不僅有掛起來的層層紗幔,還有一左一右兩麵屏風,隻稍稍挪個位置,就能叫彼此不爽的兩方徹底不出現在對方的視線裏。
“章佳妹妹。”
“舒舒覺羅姐姐?”靜姝一愣,這人怕是都快生了吧!除夕宮宴輕易推脫不掉也就罷了,怎麽還往外走?尤其是今兒明顯人多易亂的地方“舒舒覺羅姐姐快坐。”
“抱歉,給你添麻煩了。”舒舒覺羅也清楚,自己如今靠近誰對誰都是個大麻煩!可她還是靠過來了,因為她想平平安安生下腹中的孩子!哪怕是個小格格,也是好的啊!
“舒舒覺羅姐姐說的什麽話。”靜姝雖心中犯愁,但,誰叫麻煩來了呢!她也不能眼瞅著不管呀!不說這未出世的孩子如何無辜,隻單單為了如今京中盡是四爺如何友善兄弟的好名聲,她都不能不護著。
畢竟若是四爺府中設宴,反叫他百般疼愛的幼弟的側福晉沒了孩子,那···會傳成什麽樣怕是真不好說!
說不定還會累得之前的好名聲受到反噬!
那就得不償失了。
雖說認了今兒做保鏢的命,但靜姝還是心中鬱悶,開口便道“舒舒覺羅姐姐如今身子也重了,怎麽···”
話沒說完,但誰都明白未盡之語是什麽!
“實在不是姐姐我所願,”真的不是她想自找麻煩呀“我們福晉說四爺與我們爺是嫡親嫡親的兄弟,這些年我們爺少不了四爺的幫襯,如今四爺府中設宴,我們府裏便是哪場不去也今兒這場也絕對是不能不來的!
我們福晉還說,她如今懷著我們爺的嫡子呢!都得過來,甚至為了不能早些給四福晉打打下手而心生不安,我若是不想來,自個兒與我們爺說去!”她們爺如今被外頭的各種傳聞臊得都不敢出府,就算是出府也不似往常那般騎馬就走,而是老老實實做起了馬車,一切的源頭都是四爺這些年為她們爺收拾的爛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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