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從安看著清冷寡淡，身上卻很暖，天然一個小暖爐。
    葉清清整個人團在他懷裏，頭枕著他的胳膊，手摟著他的腰，腳夾著他的腿，異常滿足。
    沈從安被她鎖著，一動也沒法動。
    姿勢保持太久，早上醒來還會胳膊酸，脖子酸，腰偶爾也會疼。
    又舍不得推開。
    隻能忍著了。
    沈從安的手指摩挲著葉清清雪嫩的臉頰，眸底流光四溢，情緒隱匿在深夜之中。
    “想什麽呢？”葉清清軟軟問一聲。
    “想你。”沈從安道，低頭在她額頭落下一個吻。
    葉清清小小打了個哈欠，“油嘴滑舌。”
    “真的。”沈從安抱著她的手，緊了緊，聲音低沉輕緩，“想你這麽能幹聰明，百官們都比不上。”
    “卻嫁給我，困於後院四方之地。”沈從安低垂著眼瞼，長長的睫毛落下一層陰影，“你會不會無聊，會不會不甘？”
    葉清清抬頭，認真的打量他兩眼，“怎麽突然問這個？”
    “會嗎？”沈從安追問。
    葉清清想了想，“還好吧。現在的日子我覺得挺好的，有你，有小灼兒。”
    要說無聊，確實會有。
    在這個朝代，女子終究不如男子便宜行事。除了呆在王府，她也就能和沈如月逛逛街，有時參加下宴會。
    生活肯定不如現代多姿多彩啊。
    “我已經比絕大多數的女子幸運也幸福了。”
    葉清清挺能想得開的。
    入鄉隨俗嘛。
    再說了，還有太後、護國公、蕭王妃……一眾人時不時給她找點麻煩，雖說鬥智鬥勇挺累人，那也是一種別樣的樂趣啊。
    可替她打發了許多無聊的時光。
    沈從安輕撫著她柔順的長發，微微沉默。今天在宮裏，聽著眾人議論葉清清，那些官員們，又怨又忌憚，卻也佩服葉清清的聰慧才智。
    好多人發出了和趙言蹊一樣的感慨，葉清清要是男子，要能做官，還有他們什麽事？
    沈從安一開始聽了，覺得很自豪，那是他媳婦。
    聽多了，心裏就挺不是滋味的。
    他想起自己腿瘸的那十幾年，滿心抱負無處施展，內心的絕望壓抑，無奈掙紮，讓他每日生活在痛苦中。
    如今，他可以站在朝堂上，綻放屬於他的光芒。
    葉清清呢？滿身才華，一手好醫術，卻不敢暴露，如錦衣夜行，明珠蒙塵。
    如果葉清清是土生土長的大齊人，沈從安或許不會多想。
    但沈從安知道，她不是。
    偶爾兩人耳鬢廝磨，說悄悄話，葉清清隻言片語間，透漏出她原來的地方，那是一個男女平等，光明向上，五光十色的神奇國度。
    葉清清自由自在慣了，會喜歡現在相夫教子的內宅生活嗎？
    沈從安沉穩內斂，榮辱不驚，唯有在麵對葉清清時，會表現出患得患失。
    他心底有著不為人知的恐慌，生怕哪一天葉清清待悶了，丟下他帶著小灼兒溜了。
    還在南山村時，葉清清就曾說過，哪天他敢納妾負她，惹她不高興，她就休了他。從此一別兩寬，各自嫁娶，互不幹擾。
    她又不是做不出來這種事。
    見他心不在焉的，葉清清關心道：“怎麽了？怎麽突然問這個？”
    沈從安幽幽問，“你會不會拋棄我？”
    葉清清狐疑瞪著他，眯起眼睛，“你是不是做啥對不起我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