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0章無與士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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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康接過玉竹遞過來的溫帕子,擦好手後,讓她拿畫給鄧真珠看,“他們以為你表現的識大體,我就不會執拗於正妻,我不知道自己的喜歡能持續多久,也不會後院隻你一人,至少現在,不願意納你為側室。”
鄧真珠看著畫卷中不同的風格的自己……震驚地看向謝康,“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謝康抬起手來揉了揉眉心,“你能不這麽看著孤不?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而已。”
鄧真珠呆呆地看著謝康,嘴角漸漸上揚,繼而大笑道:“哈哈哈……國師,我……窈窕淑女?哈哈哈……我阿娘夢裏都會樂瘋的,哈哈哈……”
謝康看著大笑的鄧真珠,捂著自己的胸口,笑得真好看啊……這個不爭氣的,亂跳什麽,現在不流行野狼diso!
無奈地說道:“真珠,你能不笑不,我真的不想讓你當妾。”
鄧真珠收住笑聲,認真地問道:“國師,你真的喜歡我?”
謝康點了下頭,柔聲說道:“至少現在,很喜歡,笑起來更好看。”
鄧真珠站起身來,行叉手禮,說道:“第下,所有人都告訴我,不能這樣笑,會被夫家嫌棄……你娶我便嫁,不悔。”
謝康站起來,走到鄧真珠麵前,扶她站直,收回手說道:“國師府裏,你不用對我行禮,回家待嫁。”
鄧真珠眼裏星光璀璨,輕聲笑道:“我的身手很好。”
謝康拱手一禮,笑道:“還望……手下留情。”
鄧真珠嘴角上揚,笑道:“我等你來娶我。”轉身,步履輕快地離開,“若是他們不同意,我便半夜來搶你回府。”
謝康抬起手來摸了摸鼻子,笑道:“那時估計我已白發蒼蒼,糟老頭子一個。”從半聖手裏搶人,勇氣可嘉。
鄧真珠回頭瞪了一眼謝康,嘟著嘴說道:“隻是表決心而已,你還能讓他們傷我不成。”
謝康輕聲歎息道:“真珠,到我身邊來。”
鄧真珠茫然地看著眼前地謝康,什麽情況?
“需要催他們盡快走完昏儀。”謝康伸手摟著鄧真珠的腰,“言出法隨而已。”
鄧真珠眨了眨眼睛,“你不是不能修煉嗎?”怎麽可能坐到言出法隨,確實感覺不到有修煉之人的氣機呀!
謝康看著懷裏的人,輕輕推開她,歎息道:“孤要上奏表,請陛下賜婚,節省三媒六聘的時間。真珠,後退到院子裏。”
送走鄧真珠,謝康無奈坐回畫案後,拿起一旁的簡牘來看,默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紅粉皆骷髏……那也會是最美的骷髏……瘋了!
鄧慶之謝詢王宴有些緊張地看著鄧真珠,談得如何?
玉竹正好也將墨跡幹透的畫卷拿出來,朝王宴躬身行禮說道:“平叔先生,第下請你裱好畫卷,送女郎君做見麵禮。”
王宴接過畫卷來,好奇地打開來看……這是?!
道祐伸手幫著展開來看,看到卷尾的字,輕聲說道:“平叔,第下心意已決。”
鄧真珠朝鄧慶之謝詢行叉手禮,輕聲說道:“第下說,要上奏表,請陛下賜婚,節省三媒六聘的時間。”
謝詢鄧慶之相視一眼,這是見過後,更加喜歡!
謝詢抬手揉了揉眉心,這是直接下陛下的臉啊……“奏表某來寫,弘先,和長公主同日入府,可好?”
王宴麵色嚴肅的說道:“早三日,奏表我們寫不合適,隻能第下來寫,我們署名。聘禮,我們幾個商定後,直接過府。”元嘉帝會瘋掉的,豫章長公主也會發瘋,這……怎麽會鍾情至此呢?!
道祐幫著收好畫卷,朝書房喊道:“第下,詩的下兩句是什麽?”
片刻後,瓔珞雙手捧著一方縑帛出來,遞給道祐大和尚。
道祐的八字眉變成了平眉,眼睛圓瞪,喊道:“第下,你這意思是以後都不約了?!”
謝康哭笑不得,當著我的未婚妻問約不約,傻呀傻呀還是傻呀?!淡淡地說道:“聽曲可以。”
鄧真珠低頭忍笑,可以想象謝康現在的表情,要是自己會想暴捶大和尚。
鄧慶之走到道祐身旁,看過詩後,閉了下眼睛,說道:“某先送真珠回去。”
王宴謝詢點了點頭,也就是說,沒見到人時,第下已決定不娶正妻,除了妥協還能如何?
……
鄧大夫人帶著人來到鄧真珠的真珠苑,從國師府回來就躲回院子,這都兩個時辰了。
院子裏種著成片的真珠梅,花開如雪,今年開得很不錯,不再是東缺一塊,西少一塊,“看來繡花還是很有用,花草樹木終於可以安心生長,安心開花。”
貼身大侍女忍笑說道:“夫人,女郎君已是國師夫人,不好這麽說了。”
鄧大夫人深吸口氣,陛下雖然下了詔令,入府後的日子,並不輕鬆,那可是最受寵的豫章長公主和吳王嫡孫女永嘉郡主,“告訴府裏的人,不許在外招搖,違者,跪完祠堂,發到邊關做步卒。”
貼身大侍女忙低聲應道:“敬諾。”
鄧大夫人走進寢室,看到鄧真珠梳著小元寶髻,一半的頭發披散著,抬眼望向自己,竟然帶有一絲嫵媚,忙揮手讓侍女都出去,坐到她身邊,低聲問道:“真珠,你怎麽會梳這種發髻?”
鄧真珠臉色微紅的說道:“阿娘,樂安……喜歡。”
鄧大夫人認真地看著自己閨女,說道:“真珠,國師府現在已有三位娘子,更不要說還有長公主和郡主隻比你晚三天進府。”
“阿娘,祖父隻想讓我當右孺人。”鄧真珠坐直身體,認真地說道,“我們都知道豫章長公主為左孺人,是陛下退而求其次,想等長子出生扶正,樂安不可能不知道。”
長長舒出口氣來,眼神堅定地說道:“阿娘,我故意放聲大笑,就是想讓他不要我,他說……真珠,你能不笑不,我真的不想讓你當妾。他說要親自寫奏表,不想等三媒六聘浪費時間,阿娘,我知道他這一刻是愛重我的,就好。”
鄧大夫人幽幽說道:“於嗟女兮,無與士耽!士之耽兮,猶可說也。女之耽兮,不可說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