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四章 露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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佯攻並不是真正的進攻,在明眼人眼中都知道光靠梁州軍這些人拿下不西陽郡。
所以在白無恙眼中,梁州軍更像是跳梁小醜,隻會嘩眾取寵罷了。
白無恙年齡並不大,至今還未四十,可給人的感覺卻有一種遠超年齡的成熟,也許是他的麵容太黑,眼神又太過深邃。
白無恙雙手扶著箭垛,任憑石彈、箭雨在他左右呼嘯縱橫,別人看的膽戰心驚,可他卻好像根本看不見這些危險,鎮定自若的盯著城牆下的梁州軍。
白無恙抬了抬眼皮,輕聲喊了句,‘高成何在?’。
原深北城城主高成越過眾多戰將來到白無恙身旁,恭恭敬敬行了個軍禮,應聲答道‘高成在!’。
白無恙抬起手掌,好像驅趕蚊蠅一般磕飛射來的箭矢,他這一副輕鬆寫意的模樣透露出莫名的一股子自信,很少有人知道他也是個高手。
無論何時,白無恙的聲音都是那樣的渾厚,‘高成將軍,在場諸位將軍當中唯有你和梁州之人交過手,你覺得梁州之人會搞什麽把戲?’。
高成臉上盡是苦澀笑容,曾經他一著不慎,惜敗唐二白,丟了深北城,那也成為了他這一輩子都邁不過去的坎兒,白無恙問的還算有修養,想想戰將元祥如今多麽不受人待見就能猜到他的生活怎樣。
差不到哪裏去。
高成回應道‘梁州人詭計多端,偏偏戰將實力夠強,其中以唐二白為最,秦橫、丁卯還有一個馬王爺雷震,個個有萬夫不當之勇!’。
聽他這樣說,其他人還沒覺得怎樣,倒是白無恙手下第一心腹愛將辛文遠不幹了。
辛文遠高人一頭,寬人一背,長得還算英俊,鼻正口方,劍眉星目,雙眼炯炯有神,尤其是他那一頭火紅色的頭發格外紮眼。
幽州有四大神將,包括白無恙在內誰都不認為自己單對單能夠勝過辛文遠,說辛文遠是幽州第一猛將也不過分。
盡管如此,辛文遠在幽州的地位仍舊比不上白無恙,更別說是其他神將了。
原因很簡單,辛文遠這小子說話不經腦子,說的好聽些是天真爛漫,說的難聽些就是他腦子缺根弦。
不服高成的有很多,但卻隻有辛文遠敢堂而皇之的說出來。
‘我看高成將軍言過其實,梁州軍不足為懼,倒是高成將軍有點長他人誌氣,滅自家微風,等白將軍與梁州軍決戰,看我辛文遠一刀一個,把高成將軍口中的高手全部斬於馬下!’。
高成不覺得辛文遠口出狂言,相反,在他看來,辛文遠這個境界的人物就應該這麽狂妄才對。
白無恙麵無表情,一直注視著城下的佯攻,直到夕陽西下,夜色快要籠罩西陽郡城,梁州軍才鳴金收兵。
白無恙肚子咕咕亂叫,中午就沒來得及吃飯,下午又一直盯著戰場,鐵打的人也受不了啊!
白無恙笑吟吟說道‘高成將軍守城,其餘將軍回去休息,小心敵軍深夜偷城,其他的不必理會,我的原則隻有一條,就是天塌了,我軍也不能出城迎戰,違者立斬不赦!’。
‘遵命!’。
夜深,高成眼珠子瞪的好像鈴鐺,扶著箭垛,死死盯著城外大營,心中一遍遍幻想著,要是自己不遵從白無恙的命令,非要深夜出城偷襲敵軍大營會如何?
有可能會大勝,不過按照他對白無恙的了解,即便是大勝,白無恙也有很可能把他哢嚓了。
也有可能中了梁州軍的埋伏,到了那時,恐怕都用不上白無恙哢嚓他,梁州軍就能把他剁成肉泥。
正當高成的思緒如脫韁野馬,肆意馳騁之時,手下親兵小聲提醒道‘將軍,北城有動靜,王將軍猜測是梁州軍偷城!’。
高成抬拳砸在箭垛上,終究是被他等到了。
高成刷一聲抽出腰袢寶劍,沉聲發問道‘多少人偷城?’。
親兵回答道‘尚且不清楚,王將軍擔心來偷城的是梁州銳士,懇請將軍施以援手!’。
高成暗暗思量,南北城牆相距的可是整個西陽郡城,南城的人趕到北城,黃花菜都涼了。
必須得派遣援軍支援,南城太遠,隻能就近在東城調人。
高成當機立斷,‘你去東城找陸厚將軍,就說南城有數量不明的銳士偷城,讓他派人趕緊過去支援,我隨後就到!’。
親兵馬不停蹄趕至東城,找到陸厚將軍,闡明來意。
陸厚不敢耽擱,親自率領兩千守軍支援。
北城的偷城雷聲大,雨點小。
來偷城的八百多人慘遭全滅,北城守將王將軍和陸厚嚇出一身冷汗。
等到大局已定,兩人高懸的心才放下。
陸厚眉頭緊鎖,心頭蒙上一層陰雲,他總覺得哪裏怪怪的,‘老王,你有沒有覺得不對勁?’。
北城守將王將軍看了看身上,並沒有覺得哪裏不妥,‘什麽怪怪的?老陸你瞧出來哪裏不對勁了嗎?’。
陸厚愁眉苦臉,‘不知道,可我總覺得梁州軍很古怪,從白天的佯攻、勸降,到現在的偷城,一點建樹沒有,可他們仍舊趨之若鶩,古怪得很!’。
王將軍拍了拍陸厚肩膀,‘你小子好像有那個大病!怎麽?梁州軍沒攻陷郡城,你小子難受是不是?別說廢話了,陪我喝兩杯!’。
陸厚一瞪眼珠子,‘守城期間,你還敢飲酒?’。
王將軍拉著陸厚離開,‘小酌!小酌兩杯,偷城的人都被兄弟們弄死了,放心!今晚不會有事的,咱們有不往遠了走,就在城牆附近,咱們兄弟喝兩杯,放心吧!’。
陸厚一聽這話,體內酒蟲作祟,隻好半推半就的和王將軍走入小院喝酒。
沒有人會被一塊石頭絆倒兩次,更加不會有人在同樣的地方失敗兩次。
這是人的思維誤區。
陳留地和甜妞正是利用這思維誤區,搞了一手不在計劃之中的偷城。
東城門附近的宅院,陳留人等一眾陳家銳士手持兵刃,脫下守城軍兵的鎧甲,隻穿著一件黑衫,等到時機成熟,陳留人像是掙脫囚籠的野獸,嘴裏咀嚼著解除靈氣封印的丹藥,終於要在西陽郡城當中大幹一場。
野獸,終究還是露出了獠牙。(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