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一十四章舍己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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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一十四章舍己為人
梅香獨自坐在臥房之中,雖然這看起來是她自記事以來住最好的地方,也是最受人待見的時候。
而剛才趙伯與田淑惠婆婆還專門來看過她,這也讓她平添了一些溫暖,比之記事以來的流落多了一份親情。
而且趙伯與田淑惠婆婆對她甚至比對王禪還要好一些,自她們回到晉陽就少有出行,更少有與人相見,他們住在與此院相連的一處獨立小院,像是過著養老而隱居於市的生活。
對於此時晉陽城的危局,以及這段時日裏來的攻擊與反擊,兩人都十分平淡,既不過問也不說什麽意見。
可他們知道梅香來了,反到對梅香另眼相待。
當然對於年歲大的人來說,並不會在乎一個人的相貌了,他們也能感覺到梅香純善而天然之心,所以對梅香也是格外照顧。
此時趙伯與田淑惠婆婆兩人已走了近一個時辰,可梅香合衣躺在床上卻心思憂慮。
她現在能夠領會得到呂子善的陰謀,因為王禪與呂子善的關係她還是能看得清楚的,而呂子善之所以讓她把此琴帶來,明義上說得好,是請王禪領悟此琴之心,其實呂子善非是早已知道此琴之心裏暗藏著封印結界,她不知道這道家所言的封印結界是什麽,可剛才看到王禪因此而受傷,也知道此結界會傷害欲圖破解之人的元神,所以她心裏就一直無法平息。
她不明白人與人之間為什麽會有這麽多的爭鬥,竟然會用如此陰謀謀詭計,竟然會利用於她,利用王禪對她的好來傷害王禪,所以她躺在床上一直無法入睡,心裏充滿了愧咎之情。
而她知道王禪此時正在禪定,想來是不應該被人打擾的,可她卻也不肯定,思來思去,挨不住對王禪的關心,她還是起身向著王禪的臥房走去。
白靈、山山都隨尹鐸城主以及趙毋恤出去了,她想看看王禪,若是王禪有什麽需要,縱然是想喝水,她也可以侍候王禪以解心中的愧意。
而更多的卻是一種對於王禪莫明的感覺,她隻是想看看王禪,看著王禪無恙,依然可以微笑,依然可以開著散慢的玩笑,她喜歡王禪這種遨遊於天地之間的酒脫,這與她的品性十分相配。
王禪的院落十分冷清,院落門也一直開著,並不在意別人的來訪,堂屋門半開著,裏麵點著一盞油燈,到也燃得自在,並不飄揚。
梅香小心的走進堂屋,另一邊就是王禪的臥房,裏麵也透著燈光,可卻與外麵的不一樣,顯得有些幽暗,梅香還是小聲的呼了一聲。
“鬼穀先生,你在不在屋裏,小女來看看你,不知先生此時是否方便。”
梅香說完,卻沒有聽見任何回話,這也讓她心裏有些緊張起來,就生怕王禪會因此有什麽三長二短。
她慢慢放下手中的燈籠,看了看亮著光的臥房,心裏有些膽怯,再看了看外麵,透著月光下的一抹黑暗,到也並不讓人恐懼。
隻是梅香顯得十分小心,是因為她一個姑娘家若是未經允許私闖鬼穀王禪的臥房,始終會讓人笑話,這些都是她這半年來所領悟世人的世俗想法。
可她還是一笑,覺得自己想得有些多餘,若說王禪在不在臥房她隻需要進去一看就行,更何況此時王禪的臥房還開著門,一切應該並沒有什麽。
梅香小心的走向臥房,可當她剛進臥房之時,還是被嚇了一跳。
此時臥房之內除了這盞油燈之外,桌子邊上竟然坐著一個穿著黑衣鬥蓬的黑衣人,看不見容顏,此時他端坐著像是沒有氣息一樣,像一個死人。
而王禪呢則禪坐在床上,麵對著黑衣人,兩人相對,在他們中間有一個幽冥的黑色光團此時正在旋轉著。
梅香這幾日也聽得多了,她知道這應該是什麽符局,什麽虛空,那麽依此情形,這個黑衣人此時正與王禪在這幽暗的光團之內,在符局之內比鬥。
想到這裏梅香的心跳加快,也更加緊張起來,她不知道此時該如何是好,也不知道王禪與這個黑衣人的比拚是否有危險。
可她卻還是從王禪此時一臉的虛汗之中看出,王禪屢受重傷,而他的敵人,他的對手卻接連與他約戰,不給他任何喘息的機會,欲圖置他於死地。
而黑衣人卻看不見任何情色,隻從如此半夜來此,就可以知道其人不軌。
梅香想大聲呼喊,可她還是忍了下來,她知道王禪此時應該正與黑衣人在符局之中鬥得緊張之時,若是呼喊反而會影響到王禪,而這一點似乎現在已經成了其它人用來對付王禪的工具把柄。
正當他不知該如何的時候,幽暗之光忽然在整個房間之中炸裂開來,而剛才的黑衣人與王禪都同時噴出一口鮮,化成血沫飄散在臥房之中,與剛才炸開的幽冥之氣融合在一起,顯得十分詭異。
而剛才還坐在桌邊的黑衣人此時也化成一團黑影忽然就朝著梅香襲來。
梅香並不懂武技,也不懂道法,此時連一點防備也沒有,隻在一瞬間就被黑衣人控製住了。
梅香瞬間就感覺到一股冰寒之氣浸入她的全身,而她也感覺到一種窒息的難受,拚著全身力氣想掙脫黑衣人的束縛,可她的所有怒力在黑衣人的鉗製之下顯得太過無力,黑衣人連動都未動。
“放了她。”
鬼穀王禪此時猛地睜開眼,盯著此時的黑衣人。
“這隻是一個醜陋的姑娘,今日本太子才一睹其醜陋的容顏,到讓本太子意外,就是這樣一個醜陋的姑娘竟然會讓堂堂縱橫列國的鬼穀先生,堂堂仙山許由仙人的徒弟呂先生為之著迷。
實在太意外了。”
王禪摸了摸嘴上的血,此時不看武庚,卻看了看梅香,臉上擠出一絲微笑道:“梅香姑娘,讓你受驚了,你不必怕,有本公子在她不敢傷你,若是他敢傷你,那麽他今日就在劫難逃了。”
“鬼穀王禪,鬼穀王禪啊,你竟然還如此大言不慚。
剛才在符局之中,原本本太子又以為中了你的計,你的本事是越來越大了,縱然本太子趁人之危,卻依然未占得便宜。
若不是這個醜姑娘,你也不會分心而中了我的黑魔大法。
你中了我的黑魔大法,體內現在已全無修為,甚至於半分內力都沒有,全被我的黑魔大法化除,你現在已然是一個廢人,過不了三天你就會自己死去。
雖然你隻有三天,可我今日卻並不殺你,並非是我心有仁慈,也非是我不恨你。
而我想把你留給呂子善,本太子還沒有那麽愚蠢,會為此而得罪聖人,得罪那隻老虎,得罪將來的青龍,甚至於得罪化蝶玄女,這些事還是留給同樣自負的呂子善去做吧。”
武庚太子說完,哈哈大笑著,可能是太過驕傲,自己卻又幹咳起來,而且又再噴出兩口鮮血,連他自己都十分意外。
“先生,是梅香害了你。”
“梅香,你不必自責,這一切都是天意,你不必聽他的,本公子不會有事。”
王禪說完又對著武庚太子嘿嘿一笑道:“武庚太子,你現在其實並不比本公子好,雖然我中了你的黑魔大法,可你也中了本公子的天罡心劍,你應該知道若說化形而出,天罡心劍並不能克製黑魔大法,可若擊中你體內,那麽天罡真氣就會克製黑魔大法,克製你身上的幽冥之氣,你也活不過三日了。”
武庚太子一聽,自己還是一驚,剛才在符局之內與王禪比拚之時,正在關鍵之時,未曾想梅香闖了進來,影響了王禪的心智,讓他竊得良機,一掌黑魔大法打在王禪身上,而王禪的天罡心劍也刺入他的胸口。
此時他雖然得意,可同樣經受著痛苦的折磨,天罡心劍的霸道勁氣此時正撕裂著他的經脈,而他像是要爆炸一樣,整個人都變成血紅,而不是黑幽,連眼睛都充滿了紅色的血。
王禪的話又在他的心裏製造了無盡的恐懼,畢竟王禪當年能受芮姬娘娘黑魔大法而不死,那麽這一次也有可能,可他卻並沒有任何可以化解天罡正氣之法。
“你騙人,死到臨頭,還想用你的詭計。”
“你是一個聰明人,你若想讓我死,最後現在再用你的黑魔大法打我一掌,若不然你會後悔的。
而且本公子還要提醒於你,若你不放了梅香姑娘,你連今日都活不過去,你最好識點數,知點進退,本公子不會一直禮讓於你的。”
王禪說完,此時已站起身來向著武庚太子逼近,他不想武庚傷害梅香。
此時的梅香雖然鎮定了許多,可看得出已是十分痛苦不堪,王禪不想連累一個無辜的人。
而王禪也百聚結所有體內的修為靈氣,可正如武庚太子所言,他此時的體內似乎已無沒有半分修為靈氣,像是一個普通之人,甚至連最基本的內力修為也沒有了。
可王禪卻並不懼,有與無其實並不重要,重要的要形成一個勢,這樣才能解救梅香。
對於梅香而言,此時已生命垂危,沒有任何普通人能耐得信黑魔大法的幽冥之氣,而此時迷漫於武庚身上的就是此氣。
武庚顯然已被王禪的氣勢給鎮住,是因為他其實也不敢肯定,因為自他認識王禪之後所帶給他的還從來沒有失敗,全部都是恐懼。
“你不要過來,我會殺了她的。”
王禪停了一下,此時卻依然一笑道:“你最好不要動她半分毫毛,收起你的幽冥之氣,若不然你怕走不出這個屋子。”
王禪像是提醒,又像是給武庚威脅。
而武庚卻狂笑一聲,像是忽然就醒悟一樣。
“不錯,我是不該再妄廢修為,這一次來本太子抱著一死之心,也不懼於三日五日了,但若說能同時傷害你與呂子善的,看來隻有眼前這個醜陋的姑娘了。
若說堂堂兩個如此本事的先生,連一個醜陋的女子都保護不了,那麽縱然本太子死了,也會讓你們此生不得安寧。”
武庚狂笑一聲,忽然之間發掌,一掌打在梅香的後背之上,梅香頓時像一片落葉向著王禪飄去。
王禪一個閃身,此時已抱住梅香,而武庚太子卻也趁此時化成一股風飛走。
王禪抱著梅香追出臥房,看著黑夜,臉上卻是透著一股無奈,歎了口氣,此時再看懷中的梅香之時,已氣息微弱這才又趕忙抱著梅香回到臥房,把梅香放在他的床上。
此時的梅香連說話都已無力,可還是看著王禪,臉上帶著微笑,眼中閃著淚光,一副十分滿足而且對王禪十分感激的樣子。
“梅香姑娘,你不必害怕,你不會死。”
王禪雖然如此說著,可他卻也沒有底氣,此時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手放在渾身顯著黑氣的梅香胸口,王禪修為全失,可卻並非一無是處。
他依然可以把梅香體內的幽冥之氣吸入自己體內,而這是救梅香不得不做的關鍵之事。
而他已經全然顧不得自己的安危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