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部尚書拿著一張紙條站在了百步梯前沿，這位敢和當朝大學士並且還是自己恩師爭論的尚書大人拿著這張紙條的時候手居然有些顫抖。

    “此次究竟抽中了何為題啊，讓得尚書大人都如此緊張。”在座的其餘官員看著尚書如此神態都不由來了莫大的興趣，，個個眼睛瞪得像個燈籠，有些與尚書交好的官員尤其最是感興趣。

    翹首以盼，在今年月會居然是官員們先緊張激動起來，這可是從未有過的。至於那些民間有名望的大族賢人坐的離皇帝遠了些，有些便悄悄地討論了起來。

    “林老哥，你寫了什麽，要是皇上抽中了我寫的那我可就真是祖宗庇佑!”

    “咳，老範，就你肚子那點東西，要真的抽中你的了那還不讓人笑掉大牙啊。”

    “你二人少囉嗦些，看見那邊那個年輕人了沒，那個是如今京城監天司四司司命以前的世襲王爺，他可盯著你們的。”有一白發白須的年長者對這二人講話時向淩衍所在位置偷偷指了指。

    這二人頓時禁聲，監天司四司，那可是個不講理的衙門，更何況如今換做了那位王爺通管，比以往有了更多的震懾力。

    雖說他們這些人隻是商人文人，與四司無多少關聯，但自古以來民哪裏不怕官，就算他們的地位較高，但在真正有權的人麵前還得察言觀色。

    “陛下有旨，開!”王竹那尖銳中略微帶些滄桑的聲音傳了出來，“臣領旨!”禮部尚書將紙條舉過頭頂，示意上天，隨後展開。念道：

    上啟月華，下顯盛世，大正仁德，月會首題：君王，社稷，百姓，孰輕孰重？

    念完之後，自由小太監拿著玉製小盤裝下紙條親自盛向大正皇帝之處，“陛下”王竹將紙條遞至皇帝手上。

    大正帝將紙條拿在手上看了一眼，對身旁宰相大學士道了句，這字不錯。

    “朕想知道，此題出自哪位筆下？”大正帝掃了一圈，無人應，他笑了笑，“可是怕朕斬了你啊。好，朕現在就立刻下旨，絕對不罰，相反要重賞。”

    “諸位同僚，文士大家，陛下貴為天子。天子言，絕無改意，還是出來讓大家看一下吧。在場哪一位不是不惑之人，何必學那小媳婦扭扭捏捏的，啊。”段平予大正帝以禮之後對著落座眾人緩緩說道。

    “當初，陛下立我為相，便是我這嘴管不住，看見什麽不平的就要說就要管。咱們陛下就喜歡敢說話的人，出來吧。”

    行宮內微風不燥，陽光正好，段平稱相如此多年，評的自然是真本事，真才幹。但其說話的功夫對其在官場縱橫也是功不可沒。

    “陛下，此題為草民所寫。”聲音落下，梯上梯下眾人眼光向其統一而去，那位林老哥，老範目瞪口呆，說話之人即是剛才提醒二人莫再偷摸言語的老叟。

    “原來是王曦易老先生所寫，難怪陛下說字寫得好。”在場眾人聽段平一口道破這位老人身份都大吃一驚。特別是王曦易身旁兩人，他們怎麽也沒想到啊。

    王曦易，可是大正國的名人，大正三十年的狀元，其字被譽為絕筆，如今皇宮內多處門對皆是由其所寫，最盛名的便是歸心殿三字。

    可惜世間沒有其餘更多王曦易的筆墨，所以於民間不顯，朝堂之上也難見，同時段平能一眼就認出王曦易來，看來早先了解過。

    大正皇帝自然早就聽過王曦易的名頭，這人二十歲便已是天下盛名，可惜不過幾年便銷聲匿跡，未有人知其所在到如今已是鮐背之年。早些年他還派人巡過，可惜未能功成。

    “老先生，待會兒可得隨朕入宮聊聊天，小時候聽父皇說天下百年，文者能有十分，曦易先生獨占三分。”大正皇帝心情很不錯，居然能遇見這位文聖。“給老先生換座到朕身邊，段平，你就扶著點老先生。”

    王曦易的出現，令得梯下學子神情激動，同時知曉題目後個個都已在心裏默默想著如何接下來的應答。

    “諸位學子，此次月會首題特殊，陛下下旨，各有半個時辰思慮。”

    半個時辰，此刻已快正午，太陽逐漸大了起來，不過行宮內仍然是涼爽異常，宮女不時端上水果吃食。所有學子於百步梯下，與日相伴，與風相親。大正建國以來，摒棄了部分繁文縟節，學子於君王下可席地而坐，不必時時站立拘謹。

    所有學子們有的搖著腦袋在思考，如那大仁書生嚴集，有的盤腿席地而坐，閉目沉思，如捂琴公子。此刻淩衍的目光一直在劍三身上。

    一身白色素衣，劍三背對著梯上站立，巍然不動，眼神望著行宮外的風景，淩衍給了暗中侍衛口令，讓他將劍三所看方向再仔細搜查一遍。淩衍卻沒注意到劍三在他下令的時候嘴角有絲微笑。

    行宮內，上有輕聲言語，下鴉雀無聲，基本安靜，可以聽見流水碰撞著小石子流淌！似飛燕的屋簷在陽光的照耀下有著不一樣的光彩，真欲是要騰飛，翱翔九天。

    假山樓閣安靜得很，哪怕隔著林子很遠也能聽到從林中傳來的清脆鳥鳴，讓人神清氣爽。不過鳥樂，人卻樂不起來。

    諸學子有些緊皺眉頭，有些不停撓頭的人定然是讀書時不得門路時養成的習慣，如今在天子麵前也沒注意得了了。

    那書生嚴集搖頭一直不停，淩衍看去都替他覺得頭昏，至於謝華華，淩衍定睛一看，那家夥居然在地上睡著了，哈喇子都在嘴角掛著些。

    “這家夥，真是膽子不一般的大啊。”

    半個時辰轉瞬即逝，銅鑼被敲打了三下，“啊，呃，時間到了啊。”謝華華被鑼聲驚醒，這就立刻站起身來卻一下沒站穩立刻倒了下去，惹得眾人狂笑，座上知道他身份的人都搖頭不已，為國公大人。

    “時辰已到，諸位學子有哪位願意第一位上梯來講解自己的見解啊？”禮部尚書朗朗說道。

    這，上去，那就是在皇上麵前說，萬一說錯了什麽那不是釀成大禍了嗎。雖說有人有顧慮，但終究有人膽子大。

    嚴集邁出了步子，偷偷看劍三，捂琴，發現二人仍然是一臉平靜心裏不由鄙視了所有人，這幫傻子，這樣好的機會都不敢上，這樣的人如何與我爭鋒。嚴集走在了眾學子前麵，轉身對眾人微笑著說道：“嚴集不才，先行一步!”（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