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的皇蠱之血，你用明月清風為媒介灌注在我體內的功力，其實都是為暖兒準備的？”

    淩淳沉默了許久之後，緩緩抬頭看向白盛嬰：“這麽說來，你應當是一早就計劃好了，暖兒體內的曼珠沙華聖體會讓我與她不能相見。

    也早就算好了，我們會去一趟肅雲國，是嗎？”

    白盛嬰聽了這話，啞然失笑地點了點頭：“拿出這兩顆珠子的時候，我還在想你能不能猜中。

    沒想到，你果然沒讓我失望。”

    說著，他將兩顆珠子拿了起來，丟進了茶杯之中遞給淩淳：“既然你早已明白，那更是清楚自己此時已經被我煉成了藥人。

    你是我送給暖兒最好的禮物，不是嗎？”

    淩淳看著白盛嬰，許久之後，他抬手接過了茶杯。

    那兩個珠子已經完全融化在茶水之中。

    身為習武之人，淩淳甚至都能感覺得到，此時茶水裏蘊含著強大的力量。

    而這份力量，於他來說也是有益處的。

    “你就不怕我為了獨占這份強悍，殺了暖兒嗎？”淩淳表情放鬆了下來，抬眼看向了白盛嬰。

    他搖了搖頭：“你不會。”

    “你如何確定？人心最是善變，我眼下不會，不代表將來我也不會。”

    淩淳看著白盛嬰：“除非你告訴我，有什麽辦法能讓我永遠不會對暖兒起殺心。”

    “皇蠱之血。”白盛嬰看著他：“你在吃掉皇蠱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裏，心裏隻有暖兒。

    時間日久之後，潛移默化之下，這已經成了你的信仰。

    若是你對暖兒起了殺心，亦或是你將來移情別戀，皇蠱之血便會讓你爆體而亡。”

    聽了這話，淩淳有片刻的失神：“所以，就連當初盛嬰挾持暖兒，我們被逼迫跳崖，也都在你的計劃之中？”

    “可以這麽說，但也並不完全正確。”

    白盛嬰說著，歎了口氣：“我隻能在意識之中給盛嬰以引導，況且那時候我並不知道暖兒便是我的女兒。

    走到如今這一步，不如說是命運使然。”

    聽了他的話後，淩淳有些無奈地笑了笑：“說實話，我有些難以接受。

    畢竟我一直以為，我對暖兒的愛，全然是出自於我的本心，並非任何外力所致。”

    “這也沒錯，皇蠱之血隻會監督你，並不會影響你。”白盛嬰說著，往後靠了靠：“若非我看到你對暖兒真誠的愛意，我也不會把我九成的功力給你。

    她是我在世上唯一的血脈延續，我比你更希望她幸福快樂，高居人之上。

    你與其覺得是被我算計了，還不如想想，若非我這些算計，暖兒是否能放下那些芥蒂接納你。”

    聽了這話，淩淳不免想起了當初自己做的那些事。

    誠然白盛嬰的話一點都沒有錯。

    如果沒有後來他為了陸暖不畏生死，即便是陸暖對他也稍稍有幾分情誼，她也不會輕易地打開心房接納他。

    想到這裏，淩淳歎了口氣：“這世上唯一不能改變的便是過去，我無話可說。”

    話音落，淩淳便拿過茶杯，一仰頭，將融化了珠子的茶水一飲而盡。

    杯子被扣在桌麵上，淩淳定定地看著白盛嬰：“我已經按你說的去做了，所以你是不是還有事情沒有說？”

    白盛嬰的視線落在他扣著杯子的那隻手上，嘴角噙著一抹淡淡的笑意。

    好一會兒之後，白盛嬰開口：“你們真的相信，這世上有人會不死不傷嗎？”

    “什麽意思？”淩淳的心驟然沉了沉。

    “我能感覺得到，我大限將至，時日無多了。”

    白盛嬰說完，坦然一笑：“所以，我要讓暖兒走上至高無上的位置，做這天底下最尊貴最快樂的女子，終其一生都將平安幸福。

    否則，我死不瞑目。”

    話音落，白盛嬰伸出了自己的胳膊。

    淩淳看見，他的胳膊上，已經長出了可怕的屍斑。<101nove.comle>（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