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棵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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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民告官這種事情自古以來並不多見了,雖然有但那都是前朝的事情了,百姓們最多聽個熱鬧。

    但是這一次不一樣,這可是眼前就發生的事情,如此勁爆的事情怎麽能夠錯過?

    因此,所有的長安城百姓,但凡是能夠接觸到報紙的,全都在關注這老劉頭狀告當朝禦史崔博的事情。

    就連那市井之中討論的事情,那也是有關崔博的話題。

    此時,一處酒樓內,一群人正在討論此事。

    “據說昨日這民告官是永壽縣男帶著那老劉頭去的。”

    一位年輕人津津有味的講述著昨日長安府衙發生的事情,好似自己親眼所見的一樣。

    “此人是誰?”有人一臉疑惑的看著那年輕人問道。

    “孤陋寡聞了不是?此人乃是長安城大名鼎鼎的醉仙樓的東家,因為獻策有功,被陛下封為了永壽縣男,這可是我皇登基以來,第一個從白丁之身進為勳貴的人。”那年輕人洋洋得意的說了一句。

    一時間人群中發出一片了然的聲音。

    “難不成這永壽縣男是因為那粥棚是自己的,才鼓動這老劉頭告官?”

    人群中有人出聲道,這也是眼下長安城百姓最為關注的點。

    哪知道那年輕人搖了搖頭,故作高深地說道“是也不是。”

    “這話什麽意思?”

    “說是,是因為此事確實和永壽縣男脫不了幹係;說不是,那是因為便是沒有老劉頭這人,那崔博也奈何不了永壽縣男。”

    “畢竟,人家放糧賑災一個多月,前麵沒事,偏偏這時候有事那還不是被人陷害了?”

    聽到這話,人群中頓時議論紛紛,不時還有人點頭,覺得這年輕人說的在理。

    “這話有點道理,好端端突然下毒,為何一開始不下毒?”

    “不錯不錯,這醉仙樓我們也吃過,服務不錯,店家也是極好,怎麽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尤其是人家本就是做飯莊生意的,下毒了還賺什麽錢?”

    “……”

    說來這麽長時間百姓還沒有一邊倒的相信是醉仙樓下的毒,也是因為平日裏積攢的印象所致,畢竟食客們可不相信,這麽好的酒樓做好事,會做出下毒這種昏招來。

    “要我說可能真是這崔博指使人幹的,你們想想,這一介商賈尚且憂國憂民,他崔博身為禦史大夫,未曾像人家這樣出資建粥棚,還在此時找人家的麻煩,怎麽看都覺得嫉妒所致。”有人開口說道。

    就在此時,那年輕人再次開口“不止不止,你們可知道,早在那蝗災開始之前,這崔家就同永壽縣男起過衝突!”

    “哦?什麽衝突?”

    一時間人群中再次沸騰,所有人齊刷刷的看向那年輕人,眼中滿是好奇之色。

    “那崔博有一子侄,這些年背靠博陵崔氏為非作歹,占據了不少產業,前段時間更是看上了永壽縣男在興化坊的太平書坊,打算將其占為己有。”

    “你們可知道,那崔氏書坊所刊印的書在長安城是最貴的,這太平書坊讓我等貧苦之人有了讀書的機會,如果一旦被崔氏握在手中,必然不會再有這樣的事情了!”

    年輕人一番話再次讓人群陷入了激憤當中。

    這酒樓三教九流的人全都有,最為關鍵的還有不少讀書人。

    此時聽到這年輕人這麽說,自然是心中激動不已。

    其中一人站了出來,高聲道“不錯,那日我就在現場,永壽縣男據理力爭,這才沒有讓那崔家得手!”

    “這也就罷了,這崔氏平日裏下人對我等都作福作威,還有什麽事情做不出來?”

    “不錯不錯,我們莊子裏去年還被平白占了十幾畝良田,據說就是崔府的管家!”

    酒樓內嘈雜不已,原本隻是陳曉和崔博之爭,沒有涉及到百姓利益,百姓們自然是以吃瓜看戲為主。

    但是當火的方向朝著他們身上著的時候,必然是不願意,並且反應極為激烈的。

    沒有人注意到,那年輕人已經悄悄離開人群。

    剛剛走出酒樓,那年輕人便閃身進入到了巷子當中,見四下無人這才朝著陰影處躬身道“大人,事情都已經辦妥了。”

    “做的不錯。”說著,一道黑影緩緩走出,隨手一拋便是一個小巧的布袋子丟了過來。

    “裏麵是金子,帶著離開長安城躲上幾天,待風頭過了之後再回來。”

    那年輕人臉色瞬間變得潮紅,急忙點了點頭說道“在下明白。”

    說完,便忙不迭的閃身離開,消失在了街麵上。

    而那黑影也隨之消失不見。

    ……

    東市,陳府。

    雖然被封為縣男,但陳曉並沒有搬離自己原先的住處。

    此時的陳曉正在院子當中曬太陽,聽到有腳步聲傳來,這才慢慢睜開眼睛,正是薛仁貴走了過來。

    “公子,事情都辦妥了。”

    “嗯。”陳曉隻是輕聲嗯了一聲。

    見狀,薛仁貴心中不免有些奇怪,猶豫了片刻之後開口問道“公子,後麵……”

    “等。”

    又是一個字?

    陳曉睨了一眼薛仁貴,隨後輕笑道“仁貴,你知不知道我現在為什麽不著急?”

    薛仁貴搖了搖頭,他如果能夠猜得到陳曉的心思,還用詢問?

    “仁貴,你要知道,博陵崔氏根深蒂固,等閑的辦法是鬥不過的,但是人心卻可以利用。”

    “就像打仗一樣,對手比你強大,你就要比對手還要有耐心,當他扛不住的時候就是露出破綻的時候,崔博縱橫朝堂十幾年,絕對不會因為我一張狀紙變得慌亂。”

    “他還在等我等後手,但是他不知道我已經開始動了。”

    薛仁貴微微一愣,遲疑道“公子說的是咱們剛剛放出去的消息?”

    陳曉點了點頭,眼中漸漸泛起寒光,冷笑道“世家大族靠什麽來立足不倒?僅僅依靠手中的書是不行的,還有名聲聲望,那才是他們的根基所在。”

    薛仁貴瞬間就明白了陳曉話裏的意思,神色間滿是驚訝之色。

    “明白了,公子是在斷他們的根基!”

    陳曉笑著點了點頭,隨後說道“現在我們還需要等,等最後一顆壓死駱駝的稻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