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比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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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兒的運氣算得上是很不好,這麽早就被抽到,對手一般都不會很弱。因為這個時候在擂台上的弟子,大多數都是主動走上去的。既然敢主動走上去,那就是對自己有絕對的信心。而且又都是前幾場比試,狀態肯定非常好。寶兒想要贏,基本上沒可能。
擂台上的那個男弟子看起來是認識寶兒的,互相行禮,問候了一聲後,他動起手來非常的有風度,比易清有風度多了。
寶兒到底有沒有上過擂台,即便是不知道這個,看看她在擂台上的氣勢也就明白了。那男弟子對比試的結果有信心,寶兒又是名氣不小的女修士,將來還說不定會成為夫子的弟子,他便有來有往的照顧了寶兒三個回合。
寶兒照著書本上的招式,打了三招,他也隻是一一格擋開,並不反擊。拖了一段時間之後,他才用手中的兵器,封斷了寶兒所有掙紮的路徑,並不像易清那樣直接把白刃搭在對手的脖子上,他贏得很紳士。短時間保持獲勝的姿勢,他便有禮的退後,向寶兒點點頭,還說了聲承讓。
擂台旁邊的師兄宣布了勝負之後,寶兒有些臉紅的匆匆走下了擂台。擂台下有幾個女弟子,見她走下來就圍過去,清一水兒安慰的話。
“沒事的,寶兒……”
“輸給包師兄,那也是理所當然的……”
“咱們回去好好練練就是了……”
笑了笑,寶兒看了看那幾個女弟子安慰之後卻帶著笑話的眼神,隻當作完全不知道自己剛才在擂台上到底有多麽拘謹、僵硬,笑著和她們每個人回了一句話後,寶兒與那幾個女弟子告辭,徑直走向了人群中的易清。
她在靈隨院混得好,在誰跟前都吃得開,卻不是萬人迷。肯定會有人不喜歡她,也肯定會有人嫉妒她。像剛剛那幾個女弟子,她也是認識的,平常和她相處的很好,但是,誰還覺得她們就是真心的朋友了?碰到她出糗,她們心裏肯定會有找到平衡之後那種愉快的感覺。
不過倒還要謝謝她們,在擂台上她緊張的要死,被很多人看著,然後輸了,她也感覺丟臉。但在跟她們幾個說了兩句話後,她倒是平靜許多了。
在乎這些人有什麽意思?她們羨慕她的光榮,笑話她的丟臉,除了拿眼睛看看她之外,也不能把她怎麽樣,她自己知道自己就好了。
她真的是不習慣和人這樣真刀真槍的對抗,以前從來都沒有幹過這樣的事,也就是最近才開始練起來的。給她更多的時間,她會把自己的身手練好的,也肯定不會一直輸的。
“什麽感覺?”
那幾個女弟子暗藏著取笑的眼光,讓寶兒平靜了。但是易清這帶著一點取笑的話,讓寶兒又有些臉上發燒。易清也是笑話她的,但她不會藏著那份笑話,她會直接說出來。
“咳咳……”寶兒不自在的拿手指碰了碰鼻子,後來一想也沒什麽,幹脆一臉愁容的承認:“唔……好丟臉啊!包師兄明顯是讓我的!”
“你還能看出人家讓你,倒也不錯!”在這點上來看,寶兒還是幸運。第一次評選,第一次上擂台碰到的對手,是一個如此有禮貌的男子。換一個壞心眼的,哪裏會給她這麽大的麵子?眨眼間就贏了她不說,估計還會……
皺皺眉,易清也不多說寶兒的丟人,隻叮囑了她一聲:“如果碰到打不過的,人家又不讓你,記得早點認輸,沒什麽丟人的,以後把麵子掙回來就是了。”
“嗯。”沒想那麽多,寶兒就跟在易清身邊,乖乖點了點頭。
寶兒的第二場比試等了很久時間,對手是個女弟子,但湊巧就是那種特別能打的女弟子。不過都是女孩,那姑娘下手也不是很重,贏了就是了。
第三場比試,寶兒終於等來了一個與她勢均力敵的對手。雖然是個男弟子,但是真的不知道是哪家像是姑娘一樣嬌養出來的,比寶兒都還要放不開。寶兒贏了他之後,女的在那裏不敢置信,男的在那快要流眼淚了。
寶兒第一場和第二場比試當中,隔了太久時間,那些主動走上擂台的,幾乎十場評選都已經完了。後頭這些上擂台的,是被隨便抽到一起的,實力就是高低不均了。
之前還覺得寶兒可能要掛零蛋的易清,這時候還是相信她之前的預測了。如果碰上的都是這樣的對手,那寶兒說不定還能及格嘞!
寶兒的第四個對手也是個男弟子,至於實力,易清一眼看過去,就知道應該不弱。站在擂台上,感受到對方的那種氣場,寶兒也多多少少有了這場估計又得輸的預感。深吸了一口氣,寶兒衝著她的對手行了個禮,避開了那個男弟子有點令她不舒服的眼光。
寶兒沒有她的專屬兵刃,一個完全不喜歡打架的人,身上哪裏會帶武器?她是走上擂台之後拿的兵器架上的長劍,她之前的三個對手,除了第三個嬌寶寶,前兩個都帶著武器。這第四個同樣帶著,但比試開始,那男弟子卻沒有拿出來,赤手空拳的欺身而上。
易清前不久還擔心的事情,這會兒就已經發生了。
打鬥不用武器,為什麽?因為對手太弱了!那男弟子這就已經是很不尊重自己的對手了,然而這還不算!
寶兒盡管是拿著長劍,但是她的兵器根本挨不到那男弟子的身。她揮劍的姿勢太過刻板,稍微有點經驗的弟子都躲得過去。反觀那男子,拳腳就十分靈活,勢頭卻並不凶猛,一拳一腳都是貼著寶兒的身體打過去。胸口、腰部,還有腿、脖子,一處都不曾放過。
這不像是在比試,這像是在嚇唬,更像是在……占便宜。
雙方打了一個來回,寶兒將長劍擋在自己的胸前,迅速後退了兩步。在那男弟子形影相隨的跟上來的時候,寶兒大聲道:“我認輸!”
這一場比試結束,寶兒冷著臉走下擂台,看著擂台下照舊是圍過來對著她一頓同情鼓勵的人,寶兒還是很有禮貌,一個一個招呼過去了,才走向易清。她這會兒才知道了,易清之前跟她說的讓她認輸的話的意思。
“什麽感覺?”易清還是問這一句話,每次寶兒走下擂台來,她都會問的同樣的一句話。
寶兒回頭,恨恨地看了一眼擂台,隻覺得身上被剛才那個男弟子碰過的地方,簡直難受。周圍空氣裏仿佛還有因為那個男弟子靠得太近而留下的味道,惡心,令人作嘔。
“小姐,我會好好練的。”沒有去看易清,寶兒就這麽一句話。
這半年來,她很用功,真的很用功,但她自己心裏,對與人打鬥這件事情,著實還是沒有半分興趣。現在她知道了,很多事情她可以沒有興趣,但她也必須要做好了。
“男子弱了,可能隻會活得窩囊些。女子弱了,估計不僅僅是窩囊。”拍了拍寶兒的肩膀,易清沒再多說什麽了。
之前就有預感,寶兒的身手放在普通老百姓當中,可以算是很好了。但在一群修士裏,她完全不能保護自己。如果她普普通通,沒有人垂涎,那也就不用保護。但偏偏她拂塵速度較快,最重要的是溫柔貌美,而且她沒有很震懾人的背景。這樣的女子,被除了長相之外她各方麵都拚不過的人看中,而且還不是真心傾慕的話,那是很倒黴的。
剛才擂台上的那個男弟子,是因為沒有聽說過寶兒所以才那般放肆嗎?這大約不可能!他如果聽說過寶兒還敢那麽做,那就表示他根本不在乎寶兒將來會不會成為夫子的弟子。
他要麽來頭很大,要麽就是跟夫子的弟子或者是納靈秘境裏麵的弟子有關係……總之,在夫子的眼中,寶兒是不會重要過他的,所以他才敢放肆。
而這樣的人,若是盯上了寶兒,恐怕不止是擂台上的當眾無禮。寶兒現在看起來是不認識這個人,但想來她以後會認識的。
易清今天當真是一說一個準,說寶兒隻能拿三分,寶兒就真的隻拿了三分。接下來的六場比試中,寶兒又幸運的碰到了兩個可能也就是近兩年才拜入東山府的嬌寶寶,然後就贏了兩次。除此之外,有實力很差的弟子跟她比試,幾乎都很容易就能贏。
揣著一個很差的成績,寶兒並沒有馬上就回去。明台弟子的比試,可不是隻有夫子才能看的,寶兒還想著看看易清在擂台上的場麵呢!她和易清到處走著看別的擂台上人家是怎麽打的,她看得很認真,易清有的時候會給她講一講擂台上的弟子到底為什麽要這樣進攻,為什麽要那樣防守,她也都全部牢牢記下來。
後來有幾場九清實力的弟子的比試,易清也是認認真真看完。她當初是一到九清就下山了,如果沒有的話,跟這幾個弟子比試,易清覺得她大約是一招贏不了的。
明台弟子漸漸的都到了,比試大約快要開始了。易清在期待著她的第一個明台對手的同時,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這具身體……
又等了沒多久,以楊夫子為首的總共六位夫子到了。在評選場地的正中央一坐,他們也不講什麽,他們一來,就代表明台弟子的比試開始了。
易清有些遺憾,她在這片評選場地上轉了兩天,居然沒看到易家的易滿秋和易修安。易修安倒是其次,她就是想看看易滿秋,她這個妹妹,自打生出來她還沒見過呢!明台弟子的比試開始了,她也就沒時間去管外圈擂台上的人了。
除了他們兩個之外,易家剩下的兒郎好像全部都明台了。也不知道在接下來的幾天之中,能不能有緣分的碰到。
算了,還是別碰到了!碰到怪尷尬的!
也不知道是明台弟子的分組有些內幕,還是今天易清要把烏鴉嘴當到底,她很快就能知道她跟易家人有沒有緣分了!
明台弟子的比試,是弟子在夫子麵前抽兩支簽,寫在簽上的兩個人,就是一組對手,他們一起上擂台就好。明台弟子,沒有一個人走上擂台抽簽,然後速戰速決的道理。因為實力都強了,比試中間的休息時間,是很有必要的。
抽簽的幾個弟子把他們抽到的名字報出來,很快,評選場地中間那一圈小的擂台上,就都有人了。
豎著耳朵聽,自己的名字沒被念到後,易清就專注於去看擂台上的場麵了——明台弟子之間的比試果然和拂塵,還有更弱的半築基弟子不同。
易清隻能挑一個擂台看,這讓她覺得自己的眼睛不夠用。她看著的擂台上的兩個弟子在那裏用長槍互挑,還沒有來回幾下,好像就已經有兩個擂台上分出勝負了。
抽簽的弟子迅速又念了兩組名字出來,還是沒有她。
寶兒就在易清的旁邊,瞪大著眼睛看著眼前擂台上的兩個男弟子,長槍呼嘯著刺出去的時候,她真的是有一種這擂台上的兩個人要互相把對方殺死的感覺。
這萬一沒有收住手怎麽辦?那還不得人頭落地了!寶兒一直都有這樣的想法,但是另外一個人總是可以在千鈞一發之際,巧而妙之的化解掉對方的攻勢。自己順手還不饒,長槍還沒收回來就又刺出去,一招一招環環相扣,攻守交替,沒有任何動作是浪費掉的,是沒有用的。他們保護好自己的同時,要封死對方所有的路,要打敗對方,怎麽可以一下子就兼顧這麽多方方麵麵的?
寶兒覺得十分疑惑,同時也大開眼界。在外麵那一圈小擂台上的比試,簡直被這些明台弟子秒成渣呀!
不是正式弟子不能來這裏,寶兒第一次來到這評選場地,她以前從不曾見過這樣正式而激烈的比拚,即便見過,打鬥的兩個人也不可能是明台修士。
她一顆心高高吊著,看到了擂台上一個弟子不過一個失誤,一隻腳沒跟上他整個身體的動作,就立刻被對方抓住破綻,長槍毫不留情地打在他腿上,將他打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