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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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頭妖獸直接就掉進了湖中心,豈不是水中的寶貝直接就進了它的嘴巴?
剛剛飛開的那隻黑鳥,跟被不知道力氣有多大的人擲出去的梭子一樣,掉轉頭,就要直直地紮入湖中心。
易清也已經到了湖邊,在過來的路上,她順手折了一根細長的樹枝。她可不像那隻黑鳥一樣有翅膀,也不像那頭黑色妖獸一般,落入水中好像更加從容自在,她到水裏麵肯定不如在陸地上麵靈活,所以,她需要工具。
目前,場上的競爭者,增多到了三個。不清楚還有沒有別的,但易清很明顯不準備袖手旁觀的態度,還是讓水中的那頭妖獸和一看飛行速度就知道對寶貝勢在必得的黑鳥,有些警惕了起來。
靠的近了,易清才發現,那湖中央的水底下,有一個在散發著淡淡的黃色光芒的東西,已經無限靠近了水麵,馬上就要出水現世。
這種顏色,這種香味,這種溫暖,易清所感受到的一切,都讓她再也不會懷疑自己,那水中的寶貝就是一顆燼暑珠的判斷。
除了易清外,兩隻妖獸,似乎也清楚水裏的寶貝是什麽。它們並不立即就開始搶奪,都默默等待著。不過也有可能是它們害怕自己隻要一動,就會打破這個局麵。
畢竟現在,易清這個突然靠近的競爭者,是最不利的。那頭落到水中的黑色妖獸,距離燼暑珠最近。那隻黑鳥,就在黑色妖獸的頭頂。
這樣有利的距離,那兩隻妖獸,根本不需要在乎易清。隻要防備著身邊的對手,等寶貝出現之後,那就是誰快誰慢的問題了。
不過,易清總是覺得,妖獸就算是聰明,應該也不會到這種程度。至少,它們認不認得燼暑珠,這個都有待觀察。如果不認得,它們自然不知道燼暑珠的特性。
所以,更加有可能的是,那兩隻妖獸,它們不是不想搶寶貝,主要是掂量過自己對手的實力,覺得要搶的話,多半是鷸蚌相爭,給易清這個漁翁得了最後的利益。
易清也是打的這樣的如意算盤,畢竟,如果她跳到水裏麵去的話,麵對這兩隻,可能水底下還有,可能天上還有,可能周圍還有的妖獸,真的是沒什麽勝算。但要是這些妖獸自己先鬥起來,那她還是很樂意去撿漏的。
天還沒有徹底亮起來,湖麵上的波紋漸漸的平息了,湖中央那仿佛燒沸了的水,漸漸的也安靜了下來。一點淡黃色,出現在那個地方,像一個小小的光源,不大,不耀眼,卻照亮了周圍所有地方,照耀的平靜的湖麵,美麗柔亮的如同幻境一般。
隻是,平靜的像是一麵發著光的神話之中的鏡子,並沒有維持多久。水裏麵,一頭不知道潛伏了多久的細長細長的妖獸,就像是很粗很短的蛇,還長了四個爪子一樣的妖獸,忽然從水中跳了出來。它張開大嘴,一口叼住那發著光的珠子,接著便要跑。
果然還有別的潛伏者!易清拿著她已經處理好了的樹枝,耐著性子沒有動彈,看著湖水中瞬間亂起來的三隻妖獸在那裏爭奪,她卻注意著別的地方,應該不會再來了吧?
這是最寒冷的冬天,還是在夜裏,還是拂塵弟子與明台弟子曆練的地方的分界線,妖獸自來都是最少的。而且,燼暑珠出世,雖然動靜大了點,那樣濃鬱的香味傳的那麽遠,剛剛的光亮,在別處的人可能也發現了,但是,其實時間並不長。易清到這裏,其實並沒有多久。別人即便是察覺到了香味和亮光,趕過來也需要時間。
易清現在就是擔心,在明台弟子曆練的範圍之中,有不少築基弟子在到處巡邏,那些弟子的實力和速度自然不用多說。他們要是察覺到了這裏的異常,然後迅速趕過來的話,那她就真的沒戲了。
快點呀!快點呀!趕緊打出一個結果來吧!
易清盯著湖中央,心裏麵一邊感謝著那突然跳出來成了靶子的妖獸,一邊在緊張的期盼著。
突然冒出來了一個直接叼著寶貝要跑的家夥之後,瞬間再也懶得管她這個站在湖邊,看著實在像是束手無策的競爭者的黑色妖獸和黑鳥,迅速合作了起來,把那隻似蛇非蛇的妖獸,狠狠的打落水中。
黑鳥有極長的鳥喙,打那隻四腳蛇妖獸口中,叼出了還沒有來得及被吞下去的燼暑珠後,立馬撲騰著翅膀就要飛走,但哪裏有那麽容易?
在燼暑珠被奪回來了之後,黑鳥和黑色妖獸的合作關係瞬間解除,那頭黑色妖獸,一巴掌就把黑鳥打到了水中。本來想要奪過那發著光芒的寶貝的,但那黑鳥要比剛才搶了寶貝就跑的四腳蛇妖獸聰明的多,正要飛走的時候,它將脖子一伸,幹脆將燼暑珠吞進了肚子裏。
如果妖獸也有表情的話,那頭黑色妖獸此刻的臉色估計是極為猙獰的。它將落入水中之後,瞬間失去了一大半的戰鬥力的黑鳥直接咬到口中,接著便打算用它尖銳的爪子撕開對手的身體,把寶貝直接再次取出來。
但可能這頭妖獸真的是氣紅了眼,它忘了要搶燼暑珠的並不是隻有它們兩個。剛才被它們這個“煤球”組合給聯起手來打入水中的四腳蛇妖獸,雖然說並不像蛇一樣,但比起大多數妖獸來說還是更加細長的身軀,在水中格外的靈活。
它從水中翻躍而出,亮起它那四隻腳上閃現著一種令人不怎麽舒服的紫幽幽的光芒的長長指甲,直接牢牢的扒在了黑色妖獸的脊背上。長指甲深深的嵌入黑色妖獸的皮肉,與此同時,它連嘴也上,也不挑什麽攻擊的地方,也不準備找要害,就直接一口啃在那頭黑色妖獸的背上。
那四腳蛇的嘴巴裏麵,跟它的爪子是同樣顏色的牙,雖然多,而且密,密密麻麻的排滿了整個嘴巴,但卻實在看不出多少的攻擊力,畢竟那些牙實在是太小了。
隻是,小雖小,卻很有威力。那頭黑色妖獸的嘴巴一鬆,已經被它幹脆地咬死的黑鳥就落入了水中,它在原地撲騰了幾下,動作以非常快的速度漸漸遲緩下去,接著也緩緩沉入水中。
那隻四腳蛇妖獸是最後的勝者,它從黑色妖獸的背上翻下來,然後便要去抓住那黑鳥的屍體,找一個地方趕緊把裏麵的燼暑珠取出來。但它去找那黑鳥的屍體的時候,水麵上哪裏還有什麽鳥兒?
不等那四腳蛇妖獸找到黑鳥到底去哪了,一股在湖邊的易清都聞到了的極致的惡臭,便將它臭的昏厥過去,四腳朝天的從水麵上緩緩向下沉。
岸邊的易清,忍受著那種黑色妖獸也不知道是從哪裏放出來的臭味,也不知道是被臭的,還是興奮,激動,完全不敢相信就這麽簡單拿到了燼暑珠的手都有點抖,把被她綁在樹枝一端的匕首卸下來,接著便提起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到她身邊了的並不算是很大的黑鳥的屍體,迅速跑路。
在趕緊離開之前,易清還毀屍滅跡的把她用過的樹枝丟到了水中,在那樹枝的一端,是一個分叉,易清剛才就是用那個分叉,把黑鳥的屍體挑到了岸上的。她本來還在上麵綁了匕首,本來是準備加入進這個戰鬥的,結果卻沒有想到,她覺得最好的後果就是她漁翁得利,現在真的是她漁翁得利了。
提著屍體,握著匕首,易清一邊飛速地跑,一邊迅速的解剖手中這隻已經完全被咬斷了脖子的黑鳥的屍體。從它發著光的嗉囊裏取出一顆依舊亮的不行的珠子,易清也顧不上擦一擦,就將其緊緊的握在手中,看了看自己的手,發覺那光芒透不出去之後,她就迅速拋屍。她知道這鳥是什麽種類,這種妖獸身上寶貝很多,但易清現在哪裏還管得上,果斷丟下屍體,沒有任何計劃的隨心意的找了一個方向跑走。
當然了,她跑的很“端莊”。明台弟子應該發現不了的,但萬一就在她的周圍有哪個築基弟子呢?她這樣一副簡直就像是做了賊的模樣,肯定會引起別人注意的!
燼暑珠的名氣太大,而且易清這個寶貝可以算是得的太簡單了,到現在她還有些雲裏霧裏的感覺。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到一個她完全不知道是哪裏的地方之後,易清才從跑改成了走,之前略微有些亂掉的心跳,才終於回到了正常的頻率。
一邊走,她的眼睛一邊到處瞄著,看到有她知道的沒什麽壞處,但卻有很大的味道的植物,易清就過去,收集很多味道很大的葉子樹枝這樣的東西,直接塞到衣服裏麵帶著。
就這樣還沒有走上多少路,易清整個人的味道已經可以媲美剛才幹脆的臭暈了四角蛇妖獸的那種惡臭了。慢慢的一樣一樣的再把她身上的那些香葉子臭葉子丟掉後,易清這才有些放心下來,也不走了,爬上一棵樹去,她小心翼翼的攤開自己的手掌……
燼暑珠!
這時候天已經亮了,易清覺得她大約是跑了一個多時辰有餘。這些時間過去,她手中的燼暑珠的光芒也漸漸的暗淡下來,成為了她真正的在書上曾經看到過的畫像中的東西。
一顆火紅色的,並非是規整的圓球,而是略略的有點扁,甚至表皮還有些不規則的突起。易清將其在手中撥著轉了轉,找到了一個合適的角度之後,果然這顆珠子上那些不規則的突起,就像是一點火苗。
天哪!這真的是燼暑珠!就沒想過自己會在這兩年有什麽收獲的易清,確定她幾乎是沒費吹灰之力就拿到的寶貝到底是什麽之後,頭靠在樹枝上,一時間真的是回不過神來。
這也太幸運了吧?她是這麽幸運的人嗎?
看過一眼之後,易清再次將那顆燼暑珠緊緊握著。雖然她心裏很清楚,這珠子對她的修煉根本沒有任何幫助,但她還是覺得手中依舊是發散著暖暖的溫度的珠子,將那種暖意帶到了她的全身,讓她感覺整個人都熨帖無比。
感受著那種讓她舒服的溫度,聞了聞她身上令她自己都有些難過的味道,易清放心地靠在樹枝上,平複了一下。
她沒有自虐症,並不是故意把自己弄得這麽臭的。主要是她知道那黑色妖獸和四腳蛇都是什麽東西。那四腳蛇,被明台弟子親切的叫作瞌睡獸。
這種東西沒有什麽攻擊力,就看它的那點牙和那點爪子,即便是抓在人身上,又能造成多大的傷口呢?它危險的地方是,它的牙和爪子上都有一種安眠藥一樣的東西,被碰一下,可能就要昏昏沉沉的睡好久。
這玩意兒不可能弄死什麽人,但人家有本事把你弄得昏死過去,然後讓別的妖獸咬死你!
那頭黑色妖獸即便是在水中淹不死,可能也會有什麽別的妖獸到水裏麵去把它的屍體撈起來然後吃了。就算是沒有,那東西的追蹤本領不強,再次見麵,它可能也不認識她了。
但那隻瞌睡獸,它在水中是絕對淹不死的,它甚至可以在水中生活。她剛才就一直在旁邊觀察,那隻瞌睡獸並沒有受到什麽致命攻擊。黑色妖獸的那點兒臭味,不可能把它給臭死了,就是把它給臭暈過去的時間,也不會有多久。如果它對燼暑珠很執著的話,這種追蹤能力極強的妖獸,可能會再次找到她也不一定。
所以,她還是盡快地改變一下自己身上的味道,免得碰上這麽個麻煩。她可是一個人,沒有什麽隊伍,也沒有隊友保護她,被這種東西咬上一口,她就得在這見鬼的地方不知躺上多久,估計也就再醒不來了。
在樹上坐了一會兒,易清平靜下來。從衣服上抽了一根線,在那顆有棱有角的燼暑珠上麵繞了幾圈,最後將這顆珠子,妥帖的戴在了脖子上之後,她想著混淆瞌睡獸那發達的鼻子的辦法。
折騰了很久,把自己身上的氣味顛三倒四換了很多種,易清最後才放心。她卻不知道,她根本沒必要做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