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少爺，我……”

    四姨娘看著兒子哭得不能自已。

    “姨娘，澤安給你說了這麽多，你能明白澤安的意思嗎？”

    李澤安看著眼前的人心裏歎息一聲。

    他雖然是庶子，但卻從心底感謝自己遇上了一個好姨娘。

    從小到大對他的教導讓他敢站在人前，沒有像其他庶子一樣唯唯諾諾的。

    自己想要的自己去爭取。

    從小到大，他都是這樣做的，而且他也做到了。

    “可是，九少爺，這不是小事兒！”

    敢和老爺作對，後果是很嚴重的。

    “正因為不是小事，澤安才不會妥協。”

    李澤安看向她一字一句的說“她將是陪伴我終身的人，我不想一輩子過得不愉快。”

    枕邊人不是自己想娶的人，李澤安簡直不知道那是一種什麽樣的人生。

    人世間有太多的怨偶，又有太多的人麻木。

    但是他李澤安不同。

    他要的，他會爭取。

    看著李澤安臉上的堅毅神情，四姨娘神色複雜極了。

    “九少爺，你和老爺作對，你知道會失去什麽嗎？”

    四姨娘心裏難受得很。

    兒子能幹有主見，那是好事。

    可是，兒子將那份堅持用在了這上麵，是禍絕對不是福。

    自己都接受不了這個現實，老爺又怎麽會同意。

    “姨娘，你不用勸了，澤安主意已定。”

    “九少爺。”

    四姨娘也明白，自己的兒子性子就是這樣子，認定的事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你會後悔嗎？”

    一旦失去了老爺的寵愛，他依然是庶子，和其他庶子少爺一樣的。

    老爺百年之後，能分得到的可能僅僅是一個棲身之地。

    什麽產業祖業都與他沒有了關係。

    “沒有了老爺的庇護，你也將寸步難行。”

    “姨娘，澤安會為自己的選擇負責的。”

    四姨娘緊緊的咬著嘴唇。

    她心疼兒子，而且也清楚一旦不聽老爺的吩咐，自己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

    等到老爺走後，這個偌大的家業如果交不到九少爺手上，那母子倆將會……

    罷了，罷了，那也是兒子的選擇，自己沒辦法管，也管不了。

    四姨娘走出清輝院的時候，都有點站立不穩。

    “姨娘……”

    丫頭綠鳳連忙扶著她回了錦瑟小築。

    綠鳳跟了她十二年，是個忠心的丫頭。

    “姨娘，您別生氣。”

    “綠鳳啊，我生氣也沒用，我隻是擔心……”

    “姨娘，恕奴婢多嘴了，您其實大可不必擔心九少爺。”

    “是因為老爺寵他嗎？”

    四姨娘搖了搖頭，老爺的寵也是有原因的。

    你都不聽他勸說了，為了一個農家女要自甘墜落和他作對，別說老爺了，就是換作其他人也未必會同意。

    “姨娘，也不全是因為老爺的疼愛，還因為，咱們少爺有本事。”

    有本事？

    “是啊，姨娘，您忘記了嗎，咱們少爺是有功名的，琴棋書畫也樣樣都精通。”綠鳳對九少爺的崇拜是很明顯的“您看看，府中哪一個少爺有咱們少爺厲害？哪怕一樣呢，也不能。”

    所以，你覺得九少爺他不會失寵？

    綠鳳點頭。

    “不，你不了解老爺。”

    老爺看著是個眉目慈善的人，其實，心裏算盤精著呢。

    不管做什麽事兒，第一眼要看到的就是利益。

    馬小姐他並不一定滿意，但是馬家在沙河鎮也算是大戶。

    相比於李澤安看中的農家女好上不知多少倍。

    “那姨娘的意思是？”

    “今天都對九少爺動手了，如果他還執迷不悟不主動去承認錯誤，這事兒，怕是善不了。”

    “姨娘……？”

    綠鳳不懂。

    “我也不知道會有什麽樣的後果，但是，明天早上開始去給太太告假吧，就說我身體不適需要休養，就不能去給她請安了。”

    想著老女人到時候臉上的表情，四姨娘就不想去看戲。

    “從明天開始，錦瑟小築你看好了，不要人進進出出，讓玲兒幾個人也打起精神，多做少說，千萬別去外麵惹事兒。”

    “姨娘？”

    “去吧，綠鳳，這些年我的日子是過得太順了些了。如果能找著機會踩我兩腳，你覺得她們會下手很輕？”

    “是，姨娘！”

    綠鳳心驚。

    也是，四姨娘在府中是遭到幾個姨娘嫉妒的人，太太也不要給她三分薄麵。

    與其說心甘情願，不如說是被逼的。

    她是聰明人，知道怎麽做。

    第二天一早就去了正房給太太告假。

    沒想到老爺也正在那裏用茶。

    “玉珍病了？”

    “回老爺，昨天半夜姨娘就喊冷，讓奴婢抱被了子蓋上還渾身發抖。”

    綠鳳還沒有說謊，昨晚忙了半宿，今天早上姨娘還在迷迷糊糊的昏睡中。

    “沒去請大夫？”

    “奴婢先給太太告個假，然後去請肖大夫。”

    “糊塗，人都病成這樣的，什麽先什麽後不清楚嗎？”李員外都差點將茶盅擲到綠鳳臉上了“趕緊的滾，去將大夫請來。”

    “是，老爺。”

    綠鳳連忙向太太告了假飛快的跑出去。

    “真是蠢丫頭。”

    李員外氣得將茶杯重重的放在桌上“玉珍也是，多大的人了，生病還不知道要請大夫，還巴巴的往你這裏告假？”

    “老爺，您是知道的，玉珍最是守規矩，”

    李太太氣得差點咬斷了一口的銀牙。

    這個賤人是什麽意思？

    難不成還是自己虐待了她不成。

    還是聽說老爺要在自己這裏用早膳故意使壞？

    想到這裏越發氣結

    看著李員外站了起來，李太太更是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你先用膳吧，我去看看玉珍。”

    “老爺……”

    沒有回應，大步往錦瑟小築而去。

    “賤人！”

    “太太，您別生氣了，慪氣傷肝，您這般生氣會氣壞自己的身體。”身邊的管事娘子連忙提醒“太太，四姨娘昨天還好好的，昨晚就病了，您說是不是九少爺……”

    對啊，她怎麽忘記了這一茬了？

    昨晚她兒子被老爺打傷了頭，然後她又病了……

    “嗬嗬，府中平靜了這麽多年，看來會有好戲看了。”李太太臉上難得露出了一絲笑容“張媽，你說，我該做點才能好呢？”

    “老奴以為太太心情好，可以多用一點早膳，身體養好才是正經。”

    有個好身體才能好好看戲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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