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大哥大嫂，是這樣的……”

    老林同誌作為一家之主，話題還是要他開頭。

    前因後果說了最後還打了一個總結。

    “我就覺得吧，這事兒成不了，偏偏幾個孩子不聽話，說要試試。這不，一大早就來了，打擾你們了！”

    老林同誌的意思話我說完，不行我們就撤！

    “她姑爺，我覺得田田說得對，不試試怎麽知道行不行？”

    林思成一拍大腿“既然你們沒力氣拉纖，就先幹點小生意，可以的，就這麽幹。”

    “對對對，就這麽幹。”何氏扯開嗓門就喊“關建關門關燕，趕緊的起來幫忙搬東西了。”

    睡意朦朧的兄妹仨都起來了。

    表妹想當掌櫃做生意？

    這事兒真是新鮮。

    “都別愣著了，你姑爺他們要鍋碗飄盆桌椅板凳，趕緊的，都幫著搬出去。”

    “噢。”

    關家何氏說了算，兄妹仨誰都不敢偷懶。

    連著關思成和何氏，一個搬一樣，一會兒功夫碼頭邊的一個空地上就支起了攤位來。

    “還有柴禾，還要搬點柴禾來。”

    在林田田的指揮下，灶台用石頭砌了起來，打了水洗鍋煮飯。

    何氏才發現沒有柴禾。

    看關建抱過來的是幹的菜杆愣了一下。

    “我們這山腳下不像你們山上到處都是柴，砍柴要到河對麵，背回來要繞彎比較麻煩。”何氏解釋“我們都是將地裏的菜杆這些曬幹了來燒。”

    “那我們明天背一些柴下來。”

    “不用不用，我們家菜杆挺多的，燒不完。”

    要是菜杆也不禁燃啊，一把火過了鍋裏水還沒有燒開，所以，明天一定要背些硬柴塊來。

    鍋裏下米煮稀飯，林田田就開始和麵了。

    麵粉、玉米粉外加兩個雞蛋，調勻了然後置放等它發酵。

    一大鍋的稀飯起鍋舀在一個大大的陶缽裏，林田田開始炕鍋邊饃。

    她看了一下，碼頭上陸續開始人來人往了。

    當然這會兒來的是纖夫居多。

    “那邊在幹什麽？”

    “不知道。看看去。”

    三五成群的就去看熱鬧。

    人嘛，都是愛湊熱鬧的主，一會兒功夫林田田的攤位上人氣就多了起來了。

    當然，人家隻是看。

    也有問的。

    “你們這是幹啥呢？？”

    “賣早點，稀飯鍋邊饃。”

    “噗呲。”就有人不厚道的笑了起來。

    “一看你們就不是做生意的人，在這碼頭上的誰會買來吃呀？”

    “就是就是，我們都是在家裏吃了才出來，誰有那閑錢吃你這玩意兒，你們還要賣錢。”

    “嗬嗬，走了走了，別在這裏耽擱時間。”

    “快來，有船來了。”

    一聽有船來了，圍著的人瞬間就跑了。

    “田田，這可怎麽辦？”老林同誌聽不得別人言論，一聽就覺得好有道理，這生意做不動。

    “什麽怎麽辦？”

    “這個？”

    指了那一陶缽的稀飯，還有炕起來一燒箕的鍋邊饃。

    “賣不掉怎麽辦？”

    “賣不掉我們總能吃掉吧。”

    “就是就是”

    關燕在旁邊都快流口水了，聞起來好香啊。

    如果吃需要幫忙的話，她很樂意。

    “對了，燕子姐姐，表嫂起床了嗎？”

    “嫂子啊，起得有點晚，娘說她需要多睡覺才好呢。”

    “起來了就請她過來吃早點，我請客，不要錢的。”

    關燕……厚此薄彼啊，虧得自己一大早就來幫忙，為何都不叫我來吃呢。

    傷心！

    關燕心裏癟癟嘴走了。

    唐梅剛起床，聽說有人請吃早飯，還是很香的，腳自然就不聽使喚的往碼頭走。

    “嫂子，我給你說，田田做的那個鍋邊饃可香了。”

    “你吃過了？”

    “沒有沒有，是聞的味道兒。”

    關燕覺得自己就是被歧視的那一位。

    “不過，娘說了，要吃她們的東西可以，得先給錢。”

    “為什麽？”

    關燕就不明白了。

    “因為她們是做生意，要忌諱。”唐梅將手中的十文錢往關燕手裏一塞“拿著，等會兒給田田表妹，她的開張生意，可不能白吃。”

    “噢，好。”

    關燕這才明白過來，為什麽幫了一早上的忙林田田沒請她吃一點，原來是忌諱這一點。

    也是，做生意確實講究多。

    “表嫂燕子姐姐，我是請你來吃，不是要你買的啊。”

    林田田確實有點忌諱，但是沒生意也麻煩，她怎麽著也得找一個托。

    沒想到唐梅這麽懂得起，一來就給錢，收了好像不好意思啊。

    “你不收我們就不吃。”

    這個……

    “那行，我先收下了，你們慢慢吃，吃得越久越好。”

    賣東西講究的就是人氣。

    林田田記得上輩子看見小巷子口有很多人在排隊，一聽說是賣什麽吃的，既然大家都排我也排，然後排了一個多小時去看，結果就隻是一個賣包子的。

    關鍵是那包子還沒有她做的這個鍋邊饃好吃。

    所以，林田田相信她的早餐與暢銷之間就隻差了一個人氣。

    看有人在吃，必然能吸引人過來。

    “呀……”

    “依嘿依嘿……”

    悠揚的號子響起，林田田都忍不住直起身去看。

    太陽升起來的江麵波光閃閃，一群強壯有力的漢子邁著腳定的步伐，喊著整齊的口號向靠邊走來，林田田感受到了前所未有一種震憾，那就是人民的力量！

    “大舅和兩個表哥都在拉纖？”

    林田田看不清人影。

    “是呢，我二哥也在學拉了。”關燕手裏拿著一個鍋邊饃慢慢的吃著，要不是林田田有交待吃慢一點，她可以兩口一個“大哥十二歲就開始學，二哥十六了才學的，娘說二哥懶得多，以後娶媳婦的錢要她自己掙，爹掙的要給我做嫁妝，才不管他呢。”

    “燕子想嫁人了啊?”唐梅邊吃邊抿嘴“想嫁一個什麽樣的，回頭你給娘說說。”

    “嫂子，你真壞。”

    關燕羞得滿臉通紅。

    林田田抿嘴樂了，這姑嫂倆感情挺好。

    “表嫂，我的早餐好吃不。”

    “好吃，特別是好吃。”唐梅道“特別還配有這個醬蕃薯葉，我覺得我能吃上三碗飯。”

    所以，最後得到點讚的也不過是開胃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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