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4你不要揮霍了我的崇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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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冉最後的感知, 是緩緩的溫水流撫過她的身子, 從頭到腳……

    葉澤抱著衝洗幹淨的肖冉跨出了霧氣騰騰的浴室，環視著帶著靡頹氣息的臥室，擰了眉心。

    黑色的床單上一片泥濘, 中間還有一小塊暗紅。

    扯過床尾幹淨的被單裹住肖冉，將累的早就睡的迷迷糊糊的肖冉放到小沙發上。葉澤低頭看著露在被單外的一張臉，忍不住上手捏了捏。

    熟悉的手感, 軟軟的細膩的肉，此時帶了濕氣。

    擰了的眉心漸舒, 將額前被霧氣打濕的碎發抓到腦後，葉澤抿緊了唇把床單枕頭都換了新的, 又將熟睡的肖冉抱上了床。

    次日初晨, 寧靜的臥室中, 窗簾被合的嚴嚴實實，寒冬難得的暖陽透過窗簾間細微的縫隙爭先奪後的折射進來，在純黑色床單上拉出一條長長的光影。

    肖冉後半夜睡的並不安穩, 腦海中斷斷續續的劃過很多細碎的片段。

    她並無多少映像的奶奶, 叮囑她少吃糖的疼她寵她的爺爺，從她出生起便一直忙碌很少見的父母……

    那些被遺忘在某個角落的記憶，在這一夜變得清晰，原來光陰就是這般悄無聲息的流淌著。

    朝花夕拾，拾起的盡是枯敗萎落。

    眼皮像是壓了千斤頂, 怎麽也抬不起來, 睫毛翕動。

    察覺到肖冉有睡醒的跡象, 葉澤將膝頭的筆記本丟到床頭櫃上，支起長腿盯著肖冉，小臂搭在膝蓋上想著剛才網頁的內容。

    肖冉睜開眼，臥室裏光線昏暗，陽光被厚重的窗簾遮擋在外麵，隻有一條細長的光線從落地窗一直延展到黑色床單上。

    酸疼感還未消，夢裏光怪陸離斷斷續續的片段使得腦子混沌不堪。

    喉嚨幹疼的難受，眼睛酸澀。

    被葉澤抱起，趴在他的肩頭，思緒還未從夢中回來。

    葉澤伏在肖冉耳邊，用低到不能再低的聲音說：“對不起——”

    “冉冉，對不起。”又重複了一遍。

    想過一千種可能一萬種結果，沒想到是三個字對不起。

    肖冉死死咬著下唇，不讓自己發出半點聲音，眼淚還是和決了堤的河水一樣，洶湧不息，大顆大顆的淚珠從腮幫子上滑落，沒入他的脖頸。

    察覺到耳廓處，左肩處的濕潤，一向沉靜的葉澤竟然有著少見慌亂無措，抱著肖冉沉默地解釋道：“對不起，冉冉。昨晚……”

    頓了一下，才艱難開口，“昨晚沒有做任何保護措施。”

    “那些藥有副作用，我不想讓你吃。”

    肖冉愣怔，她沒想過葉澤的對不起是指這件事。

    淚，驀的止住。

    “如果，我是說如果，第一次……”

    葉澤話還沒說完，就被肖冉打斷。

    “葉澤，我啊，我其實很孤單，所以……”肖冉吸了一口氣，繼續說：“如果真的有了，我想要。”

    “好不好？”

    如果真的有，我想要，好不好？

    我自己可以負責，我可以負擔那個未知。

    她知道她很任性，她可以休學放下一切，而葉澤卻不能，他還沒能完成自己的目標，可是這是她最真實的想法。

    自私也好，任性也好，她想要。

    “好。”

    ——————

    白色Ferrari Four駛出了沁園，徑直向東。

    “吃什麽？”葉澤左轉打方向盤問。

    “瘦肉粥。”肖冉表情帶了隱隱的期待。

    想喝粥，也想吃肉，瘦肉粥最合適了。

    “去S大附近的那家粥店啊，那家好吃！”

    “嗯。”

    S大附近的那家粥店，肖冉和王唯一常去。

    粥店老板娘是外省人，雖然說的普通話有些拗口但人卻非常和善。她們家的皮蛋瘦肉粥香濃軟滑，皮蛋Q彈，瘦肉嫩滑。

    在她們家吃過第一次後，肖冉自己也嚐試做過，奈何一直做不出她們家的那種味道，連米入口的口感都對不上。

    葉澤把車停在S大東門口，肖冉帶著葉澤七拐八繞進了一條深巷。

    “這家店裏麵的粥和小菜真的很好吃，酒香不怕巷子深，像不像？”肖冉被葉澤牽著，還不忘給他安利這家店。

    “你腿好了？”葉澤看著走路有些不自然的肖冉問出了口。

    肖冉一僵，加了點力道狠狠捏住了葉澤的手，木著一張好看的臉抬頭看他，“你背鍋。”

    葉澤失笑，露出半點牙尖。

    可愛迷人的要死。

    “嗯，我背鍋。”

    “到了。”肖冉出聲。

    眼前是一間很小很小的店鋪，門的寬度隻夠肖冉和葉澤並肩進去。牆上貼了暖色的碎花壁紙，門邊掛了熏香。店裏收拾的很幹淨，木質桌椅擦拭的清清爽爽。

    此時已經過了飯點，再加之還沒有開學，店裏除了老板娘並沒有其餘的人。

    老板娘坐在櫃台後麵低頭織著毛衣，一旁的電腦放著歌，由於店麵很小，即使聲音不大也能聽見。

    聽到門簾被放下的動靜，老板娘抬頭看到來人，帶了熟稔和善的笑，問：“吃什麽？老樣子嗎？”

    “兩份皮蛋瘦肉粥，兩份蘿卜餅。”

    “老吳，做兩份招牌粥，再加兩份蘿卜餅。”老板娘向後麵喊了一聲。

    “那個小姑娘今天沒和你一塊來啊？這是男朋友吧？小姑娘很有眼光啊。”

    肖冉輕輕嗯了一聲。

    老板娘目光帶了好奇探究，“男朋友也是S大的嗎？”

    葉澤對上老板娘的目光，微微點了下頭算是打招呼。

    “不是。”肖冉轉移話題，“這首單曲循環的歌是什麽啊？”

    “這首歌嗎，《崇拜》”

    “很好聽。”肖冉肯定道。

    “你們稍等，我去後麵看看。”老板娘聽肖冉說好聽，臨走之前特意調大了播放音量。

    你的姿態，你的青睞；

    我存在在你的存在，

    你以為愛，就是被愛；

    你揮霍了我的崇拜。

    我活了，我愛了，我都不管了；

    心愛到瘋了，恨到算了就好了；

    可能的，可以的，真的可惜了；

    幸福好不容易，

    怎麽你卻不敢了呢。

    我還以為我們能不同於別人，

    我還以為不可能的不會不可能。

    肖冉細細聽著歌詞，聽完了完整的一首歌，扭頭對身邊閉目的人半開玩笑半帶認真的說：“你不要揮霍我的崇拜啊。”

    初見你，你的姿態，孤高如浮雲，是賽上場強到逆天的存在。

    再後來，你喜歡貓咪還是小狗狗啊。

    你說，貓吧。

    那好，喵。

    所以千萬別揮霍我的崇拜，不管是賽場上還是賽場下麵，我都存在在你的存在。

    “別亂想。”

    葉澤接過第一碗皮蛋瘦肉粥，取過湯勺慢慢勾著圈，發散著熱氣。

    “聽歌有感啊，不能有嗎？”肖冉從葉澤手裏接過涼的差不多的粥。

    “可以有，但不是這種有感，明白嗎，不可能的事。”

    肖冉咬著湯勺，對他眨了眨眼睛，問“那是什麽有感。”

    看老板娘還在裏麵準備著蘿卜餅，葉澤對肖冉勾了勾食指，示意她附耳過來。

    肖冉拄著湯勺快速瞥了眼櫃台，沒人。

    悄悄貼過去，就聽見葉澤在她耳邊用刻意壓低的音調說：“像昨晚那樣，心愛到瘋了。”

    肖冉：“……”

    老哥，你或許真的得要點臉。

    “等一下，我們去超市吧。”肖冉征詢著葉澤意見。

    葉澤自然是沒意見。

    等紅綠燈的時候，葉澤手指點著方向盤，交代著，“2月底歸隊，有一個宣傳活動，3月2號開始第四周的比賽……”

    肖冉靜靜地聽著，在心底盤算著他還能在家呆幾天。

    “今晚我做酸菜魚給你吃，怎麽樣？”

    葉澤漫不經心的握著方向盤，眼角的餘光捕捉到了肖冉的歪頭殺，片刻點頭同意。

    肖冉回平南之前把長到腰際頭發剪短了一些，發腳也重新修理過了，配合歪頭殺，簡直就是暴擊。

    和普通小女生一樣，肖冉也喜歡吃吃吃，進了超市直奔二樓推了推車裏就開始掃蕩小零食。

    這點和他們的隊寵Meiko非常相似，兩人連口味都是如出一轍。

    旺仔牛奶，小餅幹，各種口味的果凍，薯片等等，看到就往推車裏丟。

    肖冉掂量著手中的草莓幹，又看看一旁的芒果幹，陷入糾結。

    “葉澤。”

    “嗯？”葉澤半倚在貨架邊，百無聊賴。

    “你說，我是多買點草莓幹還是多買點芒果幹？”

    “你喜歡哪種？”

    “草莓。”

    葉澤抽過肖冉手中的草莓幹和芒果幹一起丟進了推車。

    結賬的時候，葉澤長指撿了收銀架上的東西麵不改色往推車裏丟。

    肖冉沒見過，直勾勾地盯著那盒東西看。

    等看清了之後，臉爆紅。

    這位老哥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真的應該要點臉！！！

    “怎麽了？”

    “沒什麽……”肖冉回答的磕磕絆絆。

    葉澤審視著肖冉反應，猜測著：“不喜歡這種口味的？”

    他是看肖冉買了很多草莓口味的小零食才拿這種口味的。

    “不是，不是不喜歡這種口味……”

    “嗯，你喜歡就好。”

    “……”

    不是，老哥，你真的應該好好學學怎麽要點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