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獄大峽穀，天火城。

    離凝霜要塞崩塌，大戰開始，已經過去快半個月了。

    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是，戰鬥派竟然還沒有奪下缺口。

    不是他們不拚命，在這段時間裏，不完全估計，戰鬥派已經打殘了至少五個軍團，其中還有一個是主力軍團「紅牙」。

    至於到底陣亡了多少異人武者，暫時還沒時間去統計，但僅僅是被打殘的「紅牙」，就至少有一半的戰鬥減員。

    這些戰鬥減員包括陣亡、失蹤、重傷，退回後方接受治療的隻有三分之一不到，其餘的都沒了。

    消失的這些人，雖然很多都列為失蹤，但以戰鬥的烈度來看，他們幾乎都可以列為死亡，生還可能極低。

    這也就是說，「紅牙」有三分之一的人死在了戰場上，除此之外還有很大一批重傷員，裏麵很多都會在後續的治療過程中死亡。

    簡單一點計算，作為主力軍團的「紅牙」，參戰時是滿編八千人，現在死亡和接近死亡的，就要差不多四千人。

    這四千人還都是特別英勇，衝殺在第一線的主力戰士，也就是那些五星、六星的武者。

    這些人都死得差不多了，剩下的那些輔兵、後勤，就是想要繼續戰鬥，也根本沒有多少戰鬥力。

    無奈之下，「紅牙」成了第一個退下戰場的主力軍團，既憋屈也慘烈。

    自軍團長以下，這個軍團的主要將官，竟然無一人存活，全都死在了戰鬥中，堪稱英勇無畏。

    但英勇無畏也是分等級的，如果說異人這邊的英勇無畏是高等級的「悍不畏死」，那麽凝霜要塞的殘餘守軍，就是更加恐怖的「死得其所」。

    僅從雙方的自爆比例和頻率就看得出區別，異人這邊往往是瀕死絕境之中自爆，拉幾個墊背總是不虧的。

    但北極衛這邊就恐怖了，那些戰力較低，根本不足以參加正麵激烈戰鬥的後勤、輔兵，甚至是理應退後的傷兵，竟然都主動找機會自爆，隻求給隊友、前輩製造機會殺傷敵人。

    如此堅定的死誌，再加上天坑的地形優勢，凝霜要塞的殘餘守軍，愣是達成了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極品成就。

    這半個月裏，戰鬥派的拚命程度也是有目共睹的，他們的前鋒有好幾次都差點擊穿守軍防線。

    可是在守軍的頑強反擊下，他們永遠都是差那麽一點點，就是沒法真正擊潰守軍。

    最接近突破缺口的，就是「紅牙」的軍團長，而攔下他的，則是疲憊不堪、身負重傷的凝霜要塞司令官。

    後者以繩命為代價，自爆弄喜了「紅牙」軍團長，也驚險無比的挽救了防線，為守軍續命成功。

    他的自爆，挫敗了異人最接近成功的這次進攻，「紅牙」也成了被打殘的第一個主力軍團。

    就在這次進攻結束不久，新頂上來的異人軍團準備一鼓作氣，攻破搖搖欲墜的防線時，守軍苦等的援兵，終於到了。

    北極衛緊急抽調了附近幾個區域所有能抽調的戰力，馬不停蹄的趕向這裏，此時總算趕到。

    他們第一時間接手防線，據說當時，凝霜要塞殘存的守軍，隻剩下不到兩百人。

    這一百多人裏，就沒有輕傷以下的，但也沒有重傷的，因為重傷的早就自爆殺敵了。

    也沒有一個輔兵、後勤，因為這些戰力不足的也都自爆了。

    事後有好事者做過統計，根據個別命大活著離開戰場的雇傭兵、賞金獵人說，整個凝霜要塞的殘餘守軍裏，自爆的死亡方式很可能超過一半，堪稱喪心病狂的「自爆軍團」。

    這也打響了凝霜要塞守軍的名聲，有些人甚至將他們稱為「人類世界最後的守護者」。

    可惜的是，無論此戰最後的結果如何，凝霜要塞都將徹底成為曆史，此地的守衛軍團也全都不複存在，不光是沒了要塞，也是沒有活人了，幾乎全都以身殉職。

    根據北極衛的官方記載，凝霜要塞防區在此次事件發生前，在編的人員總數是五萬多人，其中包括周圍的衛星要塞，以及非戰鬥輔助人員，但不包括外部雇傭人員。

    如果僅僅計算戰鬥人員，這個數字大概是兩萬左右，還不包括未通過正式考核的新兵和預備役。

    要塞的崩塌雖然發生得很突然，但對於先天武者來說，還是有很大逃生機會的。

    所以外界估計，在異人軍團抵達戰場，開始進攻之前，凝霜要塞的殘餘守軍很可能還有兩三萬人。

    要是再加上後續從周邊衛星要塞趕來的北極衛，以及極少數自願獻身的非北極衛義士，那麽守軍的總體數量應該三萬人是有的。

    但打到北極衛的援兵抵達時，防線上殘存的守軍隻有區區一百多人，忽略極少數反悔逃命的義士不算，北極衛這邊竟然無一人離崗逃命。

    在這樣恐怖的戰損比例之下，還能保持戰鬥到最後一刻的鋼鐵意誌，當真是史無前例。

    北極衛的恐怖和榮光，也終於隨著這一戰，被天下人想起。

    反觀異人這邊，戰鬥派同樣是拿命來填，為了擊破缺口防線，他們的損失絕不會低於凝霜要塞殘軍，保守估計陣亡者至少也在三到五萬。

    如果算上後續傷重不治死亡的，這個數字肯定會突破五萬大關。

    這還是異人武者的同級戰力普遍高於人類，地利也沒有那麽懸殊，北極衛這邊沒了凝霜要塞，僅靠天坑和兩邊的狹窄地帶來抵擋進攻，同樣非常不利。

    結果打成這樣，隻能歸結於兩點，一是北極衛的戰鬥意誌恐怖如斯，二是異人武者多半受異化影響，作戰時的配合不如北極衛這邊。

    不管怎樣，戰鬥派是騎虎難下，肯定是要繼續進攻缺口，直到打下來為止。

    幾萬人的損失，對於北極衛來說堪稱重創，但對於整個異人族群來說，隻能算是輕微傷。

    當然，這是指整個異人族群，而現在戰鬥派缺乏保守派的全力支持，隻能動員地獄大峽穀的軍力和資源來作戰，幾萬人的損失就算是輕傷了。

    為了盡可能減輕損失，前線的作戰開始盡可能從無序到有序，傷兵也被盡可能撤下來，送到後方接受治療。

    以天火城的規模和地理位置，自然也要承擔相當一部分接收傷兵的任務。

    卻沒人注意到，其中一批傷兵裏，混入了某個奇怪的存在，自然是早就想要潛入天火城的陳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