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第 8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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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的時候, 被抓包就是那麽尷尬。
    諸伏景光到底也沒想到水上澈也竟然能悄無聲息地摸到他背後,甚至還暗搓搓地聽完了他所有吐槽的對話。
    可惡啊,這窗戶為什麽反不出人影!
    諸伏景光心中的思緒如同剛剛洗完時開著的水龍頭, 嘩嘩嘩過了一遍又什麽都沒留住, 他露出一個略帶討好的笑,圓圓的貓眼在燈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亮。
    “水上先生要吃宵夜嗎?”諸伏景光真誠地道,“我買了點湯圓。”
    事實上沒有人想大熱天吃甜膩膩、熱乎乎的湯圓。
    尤其是忠實的鹹辣黨。
    水上澈也冷酷地打斷了諸伏景光轉移話題的讀條, 並且向他發出了致命一擊:“所以說你覺得我是被涼宮和樹罵哭的,還是被水上蒼介揍哭的?”
    諸伏景光笑容裂開,如同把毛線團拆成一團團死結後被發現的貓貓,滿臉寫著沮喪:“我確實……額,不應該亂猜水上先生你的事情。”
    “隻不過我覺得你畢竟睡了那麽久, 剛恢複功能的腸胃根本沒法吃那種辛辣的東西。”諸伏景光念叨慣了,忍不住又把話題拐了回來,“我真的很希望水上先生你能保重身體,以一個朋友的身份。”
    水上澈也定定地看了他一眼,歎了口氣,別過頭:“還是別叫我水上先生了, 這個姓沒什麽意思。”
    “澈也桑!”諸伏景光秒答,眉眼彎彎, 貓眼瞬間眯成一條細細的縫,“那你也叫我的名吧。”
    “恩。”水上澈也往外走, 開了客廳的燈, 他坐在沙發上,開了電視。
    諸伏景光沒提夜宵的事情, 解開圍裙, 走過去坐在他旁邊。
    電視裏放著的是最為狗血的倫理劇, 女主正站在雨中撕心裂肺地喊著男主為什麽選她而不選自己,演員敬業得連妝都哭花了。
    兩人靜靜地聽電視裏傳來的咆哮聲,心中都在暗忖對方什麽時候開口。
    電視裏的女主吼完一輪,接著就輪到男主跟男主他媽之間的對吼,如同接力棒一般,聽得令人頭皮發麻。
    水上澈也兩眼放空,開始思考他為什麽會跟諸伏景光坐在這裏。
    哦對,他還沒編出來為什麽眼睛會紅這個理由來著。
    諸伏景光則是覺得水上澈也盯著電視機看得認真,覺得這種劇情實在是容易帶歪人的三觀,他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後道:“小涉在睡覺吧……我們換個台?”
    水上澈也隨手一摁,切了個頻道。
    毛利小五郎的臉出現在屏幕上,旁邊竟然還坐著妃英理。
    他們似乎在什麽禮堂開著演講,有殺人案就算了,竟然還有個雙麻花辮的姑娘當場表演一哭二跪三懺悔。
    哦對,竟然還有拿刀想要了結自己的畫麵……
    水上澈也再次放空。
    諸伏景光一看,這不行啊,自殺這種事情一點都不正能量,他輕咳一聲,剛想說些什麽,就聽見水上澈也主動道:“話說柯南就是住在毛利小五郎他們家裏的吧。”
    諸伏景光應了一聲:“我們當時去的波洛咖啡廳就在毛利先生的事務所下麵。”
    “你跟安室透關係很好。”水上澈也篤定道,“當時能讓你恢複記憶還有他的功勞。”
    諸伏景光點點頭:“我們是幼馴染,零……安室他其實是一個很有責任心,也很會照顧人的人。”
    “你打算一直待在橫濱?”
    “是吧。”諸伏景光眉眼間寫滿了無奈,“畢竟我覺醒了異能力,米花作為一個絕對中立的地方,我在裏麵其實受到了很大限製。”
    “尤其是如果把裏世界的能力暴露出來的話,會有很不好的事情發生。”
    “這樣想來,過去玩玩還是可以,但肯定不能久居了。”
    諸伏景光沒有說出他對黑衣組織的憂慮,畢竟他現在樣貌並沒有發生太多改變,之所以還沒被追查到,單純是因為運氣好外加他很少停留在米花。
    每次他想起來都忍不住想吐槽,黑衣組織這種研究死人複生、永生的組織,竟然也被算在普通人裏,而不是裏世界。
    現在他沒法幫上忙,就隻能看降穀零一個人在臥底社畜的不歸路上越走越遠。
    水上澈也一樣覺得蠻離譜的。所有的片場都一直默認米花是絕對中立的區域,不會在裏麵暴露異能,也不會過多幹涉其中的原有勢力。
    就好像是地球是圓的這種永恒定律一樣,沒有人會去懷疑。
    不然就憑黑衣組織這動不動就炸建築的作風,早就被異能者給逮了。
    水上澈也與毛利小五郎的聯係並不多,畢竟一開始就用陰陽怪氣的話把他給轟出去,哪怕後來柯南走哪死哪的交集,但也隻能說得上平淡之交。
    隻是有了柯南的存在,他便沒法不關注這一家子。
    水上澈也的視線放在電視上的紅色幕布的角落,那裏有個矮小的身影正在探頭探腦,他手裏還拿著發蝴蝶結,正是柯南。
    “景光,關於柯南和你幼馴染的事情,能告訴我一些嗎?”水上澈也冷不伶仃地問,“比如那個組織。”
    諸伏景光愣了一下,他從來沒想過水上澈也竟然會不清楚黑衣組織的事情,他踟躕了一下,簡單講了兩句。
    “水上蒼介,當時他化名涼宮和樹去過那個組織當臥底。”水上澈也解釋道,“我的確是後來才知道這件事情,當時去警視廳工作也是為了這個。”
    “現在看來水上蒼介跟你的幼馴染應該也認識。”
    諸伏景光想了想:“確實?不過安室他並沒有怎麽跟我提過這個方麵。”
    諸伏景光被發現臥底身份是四年前,那個時候水上蒼介才進組織沒多久,再加上一個是情報組一個是實戰組,雙方很難有什麽交集。
    安室透這家夥則是因為過於全能,什麽活都能摻和。
    諸伏景光有些緊張:“是會有什麽事情發生嗎?”
    水上澈也搖搖頭:“隻是好奇而已。”
    水上蒼介的劇情走完了,他也捉急等著下班呢。
    這送上門的切入點,可不能不用。
    兩人沒頭沒腦地開了這個話題,又很快結束。
    又是一陣靜默,諸伏景光又提了灰原涉的事情,因為江戶川柯南給他連發了五條信息問能不能通話。
    “不是這幾天去東京逛逛嗎?你可以問問他們有沒有假期,到時候可以見一麵。”水上澈也淡淡地道,完全看不出他對兩人的感覺。
    諸伏景光想起在波洛咖啡廳碰到的幼年澈也,忍不住問:“你還有當時的記憶嗎?”
    水上澈也渾身一僵,他抿了抿唇,堅定地道:“沒有!”
    懂了。
    諸伏景光忍不住在心中笑出聲,表麵還是非常給他麵子。
    “反正過去別提這些,沒什麽意義。”水上澈也強調。
    畢竟當時放飛自我過頭,認了個兒子還好說,認了個媽就真的社死了。
    也不知道世界意識幫他掩蓋到什麽程度……
    貓貓心虛.jpg
    兩人又聊了一會明晚開始到大後天才結束的夏日祭,看完了毛利小五郎的一套推理演講,等水上澈也忍不住輕咳了兩聲後,諸伏景光才恍然發現已經快到淩晨了。
    他下意識貼近水上澈也,用手摸了摸他的額頭,冰涼。
    水上澈也麵無表情地打開他的手:“我又沒事。”
    “那你為什麽這麽涼。”諸伏景光皺著眉,“大夏天的,空調都沒打。”
    總歸不是身體又出問題了吧?
    不過看水上澈也現在確實很精神。
    “你很熱?”水上澈也反問,“還是早點去睡覺吧。”
    他起身想走,諸伏景光突然想起來:“話說你眼睛泛紅真的沒問題嗎?”
    “如果不是其他因素的話,會不會是細菌感染。”
    水上澈也轉過身,居高臨下看著坐在椅子上的諸伏景光,慢慢地道:“你給我準備的房間是背陰的。”
    “啊?”諸伏景光有些茫然,他怎麽記得是能照到陽光的?
    隻不過擔心陽光照到水上澈也,他一般情況下是拉著窗簾。
    “今天下午放晴了。”水上澈也繼續說,“反正——你懂的。”
    他說完就轉身回到房間,留給諸伏景光冷酷的關門聲。
    被他兩句毫無關聯的話給講懵了的諸伏景光:……
    他站在原地思考了半晌,才勉強跟上水上澈也的思維。
    背陰的房間等於沒曬太陽。
    下午放晴等於曬太陽了。
    四舍五入是曬傷?
    不是,他們在室內談話為什麽會去曬太陽啊??
    感受夕陽紅嗎?
    諸伏景光思考了半天,再聯係水上澈也拍開他的手,略帶心虛的動作。
    察覺不對。
    水上澈也這麽生硬的借口也是沒誰了,就是不知道他為什麽不願意說。
    諸伏景光歎了口氣,沒打算深究。
    另一邊,水上澈也火速關上門癱在床上,鬆了口氣。
    主精神體那個沒良心的為了不消耗腦力編理由,就真的狠心直接把他給分了出來。
    可這破理由有什麽好編的,總不能說他自己揉眼睛把眼眶給揉紅了吧?
    水上澈也認真思考了好久,決定把這個問題丟給諸伏景光,他自己先否決幾個可能性,其他的隨便諸伏景光怎麽想。
    為了讓諸伏景光少胡思亂想,他還專門打了一波感情牌,主動拉近距離轉移他注意力。
    按照他那個性子,應該也不會繼續深究朋友不願意說的問題了。
    計劃通!
    水上澈也隨手將放在床上的枕頭抱在懷裏,再將被子拉過頭頂,以一種蜷縮起來的姿勢睡著了。
    ……
    第二天一早,水上澈也聞著諸伏景光給他做的豐盛早餐的味道蘇醒,他換上了諸伏景光準備好的衣服,一臉迷蒙地洗臉刷牙。
    莫名有一種被包養了的感覺。
    要知道諸伏景光怕他穿精致的衣服穿習慣了,穿粗糙的會傷皮膚,還專門拿他大半工資出來給他買定製款。
    反正就,很難說諸伏景光這個人到底是怎麽回事。
    “下午準備一下,我們一起去東京吧,我已經定好了旅館,離晚上的煙花祭很近。”
    水上澈也低下頭,看了看主精神體發來的信息,麵不改色地道了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