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誰敢動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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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才大哥這麽交代他的時候,老四可以說是有種吐出一口濁氣的感覺。

    這幾年丈著伺候大哥,那娘們兒可沒少暗地裏給他們兄弟上眼藥。

    哼,這回,可算是風水輪流轉,也該他們兄弟出出這口晦氣。

    眼見著水兒臉上猶如唱戲變臉一樣不斷的變化,老四心頭說不出的暢快。

    宋彪不說一聲離開對水兒來說是晴天霹靂的話,那現在要她接客就直接是天塌下來了。

    當初她自主的爬上宋彪的床,為的不就是能逃脫接客的命運麽?

    這幾年她小心翼翼,盡心盡力的伺候宋彪,宋彪也待她不錯,她以為往後都會這樣了。

    甚至,說不得哪一天宋彪一高興,就能接了她進門。

    她最大的期盼是進宋家的門兒,不敢期望是正頭娘子。

    實在不濟,能在外頭給她置辦個地方,也行。

    從一開始,宋彪對正頭娘子的要求,她知道,所以她也不敢肖想。

    但是,她萬萬沒有想到,宋彪對她竟然這般無情!

    一句話都不說,就拋她出去接客了。

    怎麽會這樣?怎麽可能,怎麽可以這樣?

    “哇……”

    老四做好了心裏準備她是要鬧騰的,對待這種不願意接客的女人,他們有的是辦法,也不差她這一個。

    是以,在水兒哇的一聲哭嚎,跌坐在地上哭的時候,他就左右招呼人上來把水兒圍了起來。

    大哥都發了話,他也不用在有所顧忌。

    “我要見彪哥,不會的,彪哥不會這麽做的,我要見彪哥。”

    水兒不信,不願意相信宋彪會對她這麽無情。

    一夜夫妻還百日恩呢,她跟宋彪幾年時間,可不是一夜兩夜。

    可是她也不想想,她跟宋彪不是夫妻,她付出身體,宋彪給她銀子和保護。

    說到底,你情我願銀貨兩訖的買賣。

    “水兒姑娘,早晚都是這麽一天,你又何必?

    你要懂事的話,就乖乖的回房去準備,就憑你這些年伺候彪哥的情分,往後彪哥定然是要顧忌你一些。

    你在咱們這裏麵的日子,也能比別人都好過。

    你要是不懂事,非要在這兒鬧,還要鬧到彪哥跟前兒去。

    那結果,老四我可就不能保證了。”

    要看聽了他的話水兒又要開口,明顯是還不服氣,老四神色沉下來,加重了語氣。

    “這些年你在彪哥身上也撈了不少,別不識抬舉。”

    言下之意,她要再鬧騰的話,他就不能保證,她荷包裏的那些還能保得住。

    要知道,宋彪向來出手大方,對手下的人是如此,就是對能哄得他舒心的姘頭也是如此。

    老四說她撈得不少,也是真的。

    別的不說,就她現在頭上插的簪子,瞧瞧滿窯裏是哪個姑娘能有的?

    一聽他提起這個,水兒猛然收了聲,雖然眼淚還是不住的掉,但嘴巴是閉得緊緊的。

    進了她手的東西,那就是她的。

    她那麽盡心盡力,臉麵都不要了的去伺候宋彪。

    除了讓他領自己離開這裏,別的不就是為了銀子麽?

    如今離開這裏的希望落了空,手裏的銀子再不能打水漂。

    那些,可是她的命根子,以後養老的銀子。

    老四冷笑著低頭睨著正翻身起來的水兒,這女人果然對大哥沒得什麽心。

    他不過是試探了這一句,不立馬露了麽?嗬!

    幸好大哥心中有成算,當斷既斷。

    否則,再跟她牽牽扯扯,後麵還不知道要出什麽幺蛾子。

    水兒是個聰明的女人,也是個有決斷的女人,這點從她當年能做到對宋彪自薦枕席就能看出來。

    這時候期望破滅,她自是難以接受,心頭也肯定有怨恨不甘。

    但她也清楚,於她最有利的是什麽,她想要的是什麽。

    這種事兒放在別的女人身上,說不得還要一哭二鬧三上吊,讓老四他們累一場。

    但水兒,就隻嚎了一趟,便安安靜靜的回了房。

    想不開?尋短見?

    老四絕對不信她能幹得出來。

    她要真是那種三貞九烈的女人,當初進了他們這裏來的時候就死了,更不會上大哥的床。

    就是墳頭草,那也是青了黃,枯了長的,早多少個輪回去了。

    水兒回了房關上門,仿佛是遊魂一般來到梳妝台前坐下。

    看著鏡子裏那個被精心打扮過的人,如今早花了妝容,就連梳理得整齊的頭發,也散落了幾束下來,披散著毫無精氣神。

    沒人了,她又撲簌簌開始落淚。

    她的第一次給了宋彪,後來的這幾年也都是跟著宋彪,多少次午夜夢回醒來看著身邊熟睡的男人。

    她也想過,要是一輩子就這樣也不是不行。

    若說她對宋彪一絲心都沒有,那也不可能。

    即使她也利用宋彪,隻為了讓自己日子好過一些。

    更是在私窯裏仗著宋彪的勢,打壓過很多人。

    但,她也隻是想好過些。

    她一個女人,還能怎麽辦呢?

    有了正頭娘子,說不要她就不要她了。

    果真,在他眼裏,女人就是如衣裳,說換就換,說丟就丟了。

    “宋彪,你好狠的心。”

    沉默良久,水兒微微眯著眼,直直的望著鏡中的自己,散了發髻重新梳起頭發來。

    抹了玫紅唇脂的雙唇喃喃著,“顏卿,顏卿,你害我這麽慘。

    我等著,看你能得意到幾時?”

    比起怨恨宋彪,水兒跟怨恨的是顏卿。

    從宋彪要娶她開始,便不一樣了。

    娶了她,宋彪就被她的狐媚之術勾著,連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宋彪這樣待她,都是因為顏卿那個狐媚子貨色。

    她就等著,等著看她能勾得住宋彪幾時?

    男人都是喜新厭舊的,更何況是沒得長情的宋彪。

    後頭總有年輕新鮮的人趕上來,到時候宋彪還會再看她一眼?

    宋彪之所以會做出這般決斷的決定,並不隻是因為水兒爭風吃醋,認不清自己的位置。

    最主要的原因,是因為她起了不該有的心思。

    她不該,去動他的人。

    當時陸林來宋彪跟前認錯,跪在地上不住磕頭,將當日的情況一字不落的說與宋彪聽。

    “是小的眼瞎沒立馬認出嫂子來,但就算是給小的一萬個熊心豹子膽,小的也不敢打嫂子的注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