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子夜卻是搖頭：“混沌誓言太過冷冰冰，如此對待一個將與本座共事千萬載的美人兒實在非君子之道。”

    百靈諷刺一笑：“你都用我的命逼我了，還與我講君子之道嗎？”

    “那本座便實話相告，本座不信混沌誓言，縱是混沌誓言不能違背但有太多的取巧之法，不如人心來得更好用！”

    “你想怎麽樣？”

    “本座也沒別的要求，你嫁於本座，拜過天道，榮辱共享，往後本座自是會信你，如此，待本座承統禦者之位時也可合情合理。”

    聞言，百靈渾身一僵，拳頭緊握，強自鎮定：“你覺得可能嗎？”

    “不過，你畢竟已嫁給了別人，還有個孩子，本座心頭實在難以接受，折中一下，不若讓你最在意的藍衣美人兒嫁於我如何？”

    “做夢！”百靈幾乎是一瞬間便說出了這兩個字。

    子夜輕佻一笑：“本座對藍衣姑娘當真是一見傾心，這烈性子著實讓本座動心，如若你肯兌現諾言，將來本座自是會好生待她，當然，七主你大仁大義，傾國傾城，本座自然也是願意接受的，如此，是你，是她，你自己選擇。”

    無賴，流氓，都用在此人身上都不為過！

    “那你殺了我吧！”嫁給這個無賴流氓是絕計不可能的事情，此時她隻能賭楚梵心不會眼睜睜看著她死！

    “那就得罪了。”子夜毫不猶豫的揮掌。

    “我嫁給你。”這時，始終安靜的藍衣目光渙散開口。

    子夜伸出的手頓住，手心的法力散開，他看著藍衣桃花眼瀲灩：“早答應大家便不必撕破臉了。”

    “我嫁給你，放人!”重複的時候藍衣的嗓子竟滿是鈍澀。

    “藍衣。”百靈震驚抬眸，“不可以！”

    藍衣的眸子明明滅滅，沉默久久開口：“兩千萬年，這一瞬我竟如釋重負，你信嗎？”

    癡了兩千萬年，等了兩千萬年，自我糾纏了兩千萬年，在剛才想到嫁給一個陌生人的時候她竟然突然鬆了一口氣。

    至少證明，那段感情她過得不開心，當一段情唯有千瘡百孔的傷痕時，還談什麽解釋，談什麽真相，倒不如就此不問過往，念想盡斷！

    “藍衣……不要誤了自己……”百靈心揪疼，縱是有情又如何？人的一生有多少個兩千萬年？桑皇注定與她無緣，的確不如盡釋前塵，忘卻該忘的，珍惜該珍惜的。

    隻是，這子夜並非良人啊，她怎能忍心看她跳入火坑！

    “是誰又如何。”藍衣的聲音那般平靜，眸光始終不曾看過子夜一眼。

    “生命還很長，總能碰到讓你再愛一回的人。”

    藍衣語氣一如往常的清淡：“那樣，生命裏再沒了你。”

    一瞬，百靈再也沒了言語。

    此番情誼，生生世世不忘！

    “得罪了。”子夜放開百靈，看向天山鬼老：“鬼老難道還等著要殺我？如此恐怕便沒了意思。”

    天山鬼老若有所思的看子夜一眼，身影緩緩消散於空中。

    ……

    成婚儀式皆是雄霸之人操辦，一日便齊全。

    黑發覆冠，顏色傾城，似火嫁衣卻難掩周身的清淡。

    百靈握著藍衣的青絲沉聲開口：“對不起，讓你選了這最疼的一刀。”

    藍衣眸光淡然：“早在兩千萬年前所有的疼都已經耗盡。”

    “桑皇可知你今日成婚？”這話百靈本不想問，但終究還是開了口。

    藍衣的聲音淡淡如水：“龍族一戰，他傷勢不輕，聽聞入了無人區，閉了死關。”

    說這話時，藍衣的聲音聽不出任何的喜怒哀樂，大抵是真的放下了，亦或者說是當真想要放下！

    儀式在雲山之上舉辦，人聲鼎沸好不熱鬧。

    子夜紅稠為冠，容顏朗朗，紅衣映襯下的一雙桃花眼越發的瀲灩，與冷豔傾城的藍衣竟是莫名相配。

    百靈卻越發的煩躁，她深知，這儀式一結束一切都已塵埃落定。

    這子夜究竟是藍衣的救贖還是藍衣的另一個劫？

    拜天拜地之時，一襲紅衣的子夜身姿說不出的挺拔出塵，說出的話卻一如往初的輕佻：“天地如何，對子夜無偏無愛，倒不如夫人給子夜帶來的益處多，這一拜子夜隻願拜夫人。”

    無數雙詫異的眼睛之下子夜當真對著藍衣深深拜了下來。

    藍衣卻仿佛不曾聽到子夜所說，清冷的拜向天地方向。

    見此，子夜含笑起身。

    而百靈卻是心頭怒火難以壓製，這樣的儀式下還會提到那場交易，他是有多不在意這場婚禮？

    拜高堂之時，子夜唇角含笑又說：“子夜無父無母，無親無故，從今往後便隻有夫人一個親人，這一拜子夜再拜夫人。”

    靜立一瞬，藍衣始終拜向高堂方向。

    夫妻對拜之時，藍衣規規矩矩的行了對拜之禮，起身之時，子夜纖長的手指牽上了藍衣的手，他唇角含笑：“再不願，你終究是要與我對拜。”

    藍衣隻是冷冷清清的看他一眼，任憑自己的手被牽著。

    行至門口，子夜一笑，收了握著藍衣的手：“夫人且先回房，為夫去去就回。”

    子夜返回酒桌之上與雄霸五十萬軍士狂飲，豪氣幹雲。

    外麵的世界如何，皆不入藍衣的眼，她除去嫁衣，如常一身藍衣便開始打坐。

    百靈帶著鎏殤落入洞房時便見藍衣安靜如萬年清池的在打坐。

    鎏殤稚聲道：“恭賀藍姨新婚，殤兒沒什麽珍貴之物，隻這三滴血液贈與藍姨，希望藍姨能為將來的弟弟洗筋伐髓。”

    藍衣看向百靈，百靈聳聳肩，她可沒讓他備禮，更沒讓他說這些話。

    藍衣皺眉：“金小六教你的？他知道了你的身份？”

    鎏殤搖頭：“金爺爺什麽都不知道，金爺爺隻說藍姨是神帝，殤兒送上的等閑之禮藍姨定不喜，如果殤兒有心就為將來的弟弟備些禮物，殤兒能想到的送弟弟的珍貴之禮便是殤兒的血液。”

    藍衣沉默一下點頭：“好，殤兒的心意藍姨收下了，隻是日後切不可再傷害自己，一滴血都不行。”

    鎏殤執意搖頭：“為藍姨取血殤兒不疼。”

    聞言，藍衣眼裏染上柔和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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