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淵一怔。

    他垂著眸，喉結滾了滾，“可即便如此，她也不會原諒我。”

    “夏侯淵，你以為她隻恨你麽，不，發生那種事她也恨她自己。她會下意識覺得所有人受到的傷害都來自於她，所以你至少讓她看到一切恢複原樣——你該慶幸，上官驚瀾沒死。”

    “心結難解，你是她過去最愛的人，卻也是這輩子傷她最深的人，她自然不可能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過。至少，她要看到曾經被你傷害過的人都好好的，她才能原諒自己，原諒你。”

    “現在一切還來得及補救，你別再傷害她，好好的對她。”

    夏侯淵臨走之前，忽然又停下來看了她一眼。

    女人憔悴的病態落入眼中，他忽然湧起幾分難得的不忍，“對不起，讓你們變成這樣。”

    當初他可以順手幫的，隻是他覺得無所謂，所以並沒有幫。

    而如今，終是自食惡果。

    陸卿卿淡淡一笑，“回去吧。”

    ……

    上官語惜已經去看了莫連玉四五天了。

    每次都隻是遠遠的看著。

    除了重遇那日被他發現過，這些日子再出去，每次她都藏的很好，沒有再讓連玉看到她。

    不過以後，她不會再去了……

    夏侯淵從陸卿卿那裏回來，忽然就看到她心不在焉的往回走，那樣子說不清到底是高興還是難過，明明是某種悵然若失的眼神，可嘴角偏偏又掛著欣慰的笑容。

    他停在她的麵前，而她麵前的路被人擋住，也終於發現他的存在。

    “怎麽了？”

    夏侯淵走近她。

    忽然聽她淡淡的道：“連玉終於要成親了。”

    夏侯淵微微震了一下。

    他的手還伸在半空，原本想要整理她微亂的發絲，可是那一瞬瞳孔幾乎是驟然緊縮，然後緊緊盯著她的眼睛，又忍不住再看看她嘴角淡淡的笑容。

    頃刻間，心底好像豁開一道口子。

    本該最值得高興的事，畢竟再也不會有人來打擾他們的生活，她也不會再心心念念的牽掛著，可心底還是升起難以言喻的微妙酸楚。

    尤其是看著她這樣的臉色。

    夏侯淵喉結上下滾動，驀然的將她扯入懷中緊緊抱著，嗓音低啞的喚她，“惜兒。”

    上官語惜皺了皺眉，推了他一下，“你幹什麽？”

    許久沒聽到他的回答，她神色詭異又推他，“你這樣會讓我誤會你對連玉情有獨鍾。”

    夏侯淵抿了抿唇，終於放鬆力道，低眸看著她。

    “你還有我。”那四個字，認真執拗。

    “……”

    她微怔。

    他現在的反應，是覺得她在難過嗎？

    不，她確實舍不得連玉，但那種不舍無關愛情，如今看到連玉好好的卻比什麽都重要。何況嫣兒以前也是她的朋友，他們的關係都還不錯，嫣兒本身也是個很好的女孩，如果連玉可以跟她在一起以後一定會很幸福。

    莫侯府跟李尚書的婚事，該是一樁美談。

    看到所有人都幸福，她才能放心。

    上官語惜微微的抿著唇，神色微妙的變化著，半響才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