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案中案之滿清胭脂膏蒸骨案(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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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賞北京城十大傑出青年暨禦賜半口金棺上可收奸臣佞官下可葬狡詐惡邪”
風不止,錦旗迎風招展。
迎著青天白日,白長生隻想把自己掐死才好。
現如今這禦賜的封號都到了山西省,按這速度,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傳遍大江南北了。
外麵人聲鼎沸,熙熙攘攘,老百姓看衙門這麽熱鬧,也都湊了過來,腦袋一個挨一個,衝著那錦旗指指點點。
“額的娃啊,這是北京來的青天大老爺啊。”
“那可不,額們可把晴天到老爺盼來了。”
街坊們議論紛紛過後,看到那白長生獨立衙門口,也都跪下了。
白長生一回頭,隻看到太原府尹帶著一眾衙役也全都都匍匐跪倒。
還沒來得及害臊,再一瞧,隻看到那群衙役中,有幾個人神色閃過幾絲慌張。
不住地哆嗦著肩膀,那樣子好不惶恐。
正是來到山西的時候,那幾個意圖不軌的衙役!
白長生走到太原府尹的身邊,把他扶起,貼在耳邊小聲絮叨了幾句。
那太原府尹打了個寒噤,噌地一下回頭,望著這群衙役,還沒說話,卻看那群衙役當中,有人跪不住了。
站起來就跑!
連滾帶爬,什麽都不管了。
白長生冷笑一聲:
“抓起來!”
太原府尹腦袋迷糊,什麽也不明白,但對白長生此時那叫言聽計從,畢竟是上命所差。
大手一揮,剩下的人都站起來了,把那幾個心中有鬼的衙役給撲倒,緊跟著稀裏嘩啦一陣,鎖鏈子上扣!
白長生其實並不確定他們就是歹人,剛才也沒有和太原府尹說什麽。
湊了過去隻是對太原府尹說了聲:你回頭看看這群人。
畢竟賊人膽虛,這群歹人可不就露了怯了。
推推搡搡把這幾個人帶到麵前,都不用問,一群人腿肚子發顫全都跪了下去。
緊跟著嚎啕大哭,沒了一點平日裏為非作歹的樣子。
一問就知道,其實這群人都是那九子道的狗腿子,收買而來,平日裏幫他封鎖一些要緊的消息,比如人口失蹤一類的。
就因為有這群人從中作梗,這太方村周圍失蹤這麽多人都沒能被朝廷知曉。
而隨著九子道的死去,這群人也覺得心裏不安,這陣子都有點慌亂,今日看到白長生,心頭更是一緊。
“額的神呀,你可真是個擎天的那個柱子哦。”
太原府尹說話都不利索了。
白長生又問了問這群人知不知道九子道的秘密,還有那吳老三的所在,可惜這群人也都不知道。
讓太原府尹把這群人押入囚牢,白長生心說九子道死的事情太蹊蹺,還是要看一看。
就問那府尹能不能看看九子道的屍身。
太原府尹現在就跟衙役的待遇是一樣的,趕緊彎著腰去讓仵作把九子道的屍身帶過來。
幾回頭的功夫,九子道屍體就被扛過來了。
白長生拿眼睛一看這屍體,心說這要不是穿著那身衣服,自己都快認不出這就是九子道了。
腦袋整個都碎掉了,頭顱凹癟進去,腦漿子都迸出來滴落在裹屍布上麵。
整個身子發黑發紫,有一股子怨氣透出來,那脖子上仔細去看,還有一道暗紅色印痕。
白長生捂住口鼻卻還是聞到一股子香氣。
伸手探了一下九子道屍體的脖頸兒,發現並不僵硬,用手指去戳也沒有腫脹感。
這人並不是被勒死的,應該是被砸死的。
到底是誰這麽歹毒?此人雖說為非作歹,但無深仇大恨,應該不至於下此狠手呀?
問了問仵作,那仵作歲數也不青了,驗了半輩子死屍,說自己不知道還會是什麽別的死因。
九子道被人發現的時候,衣衫破碎,頭顱破碎,袍帶也被撕扯開了,連絲絛都斷了半截。
“凶手抓到了嗎?”
白長生站起來問,那太原府尹腦袋搖著,一臉的肥肉抖晃地飛了起來。
就這德行還當官差,回去養豬狗都嫌棄。
白長生搖了搖頭,心中苦悶,九子道一死,這線索可就斷了。
“九子道住在哪?”
隨口這麽一問,衙門的人說九子道並沒有住在山上,而是城內的一間客棧。
說是采購法器方便,就住在城裏了。
之前有個羅漢來到府衙化緣,那時候大家看這屍體正發愁,大早上發現躺在街上,誰都不認識。
這羅漢一看就認出來是九子道了,也算幫忙了。
白長生一猜就知道是那十八羅漢,點點頭又問早上是被誰發現的。
衙門的人說是早上出攤賣刀削麵的小夥計看到的。
這九子道死的太蹊蹺了,白長生就想去看看他所住的那間客棧。
剛要走,門外呼啦啦來了一群人,正是住在太原城外的居民。
這群居民進來就要告狀,說城外發現一處祭壇,自己家索居的老人去了那就失蹤了。
今天又都回來了,說那地方是個邪教祭壇,要衙門做主,之前這群人也都來過,但被那群內鬼衙役阻撓了。
現在沒人作梗了,這群人全都衝進來討要說法,太原府尹腦袋都大了,一出溜就躲在了白長生身後:
“這才是青天大老爺,額是陰天老爺,你們有事找他。”
白長生再次啞然失笑,這太原府尹的臉皮怎麽這麽厚,為父母官的,遇到事竟然全推到自己這裏了?
心說自己真是騎虎難下,以後還指不定遇到什麽呢。
那群百姓可不管那麽多,一股腦把白長生圍了起來,嘰嘰喳喳說起了那祭壇的事情。
說自家老人都是被一個年輕人給救的。
白長生苦笑著說那年輕人其實就是自己,他知道來龍去脈。
嘩!
所有人都變了顏色,這救命恩人一直苦尋不到,沒想到就在眼前!
全都跪在地上叫嚷著這還真是青天大老爺。
“額的神啊,果然是北京城十大傑出青年。”
太原府尹的嘴巴張得都能塞進去一個蘋果了。
白長生其實也是隨口一說,沒想到大家居然情緒這麽激烈,彎腰安撫眾人。
心說祭壇那事情可不止太方村周圍,別的村子,甚至別的州府也有,絕對要全數拔除才行。
回過身子跟太原府尹交代一番,讓他火速準備公文,遍傳山西各地,讓所有府衙準備好。
務必一網打盡婁冥的道統,一邊說著還憑著記憶畫下了婁冥的畫像,交給太原府尹。
還有吳老三,這人可不能丟,白長生又叮囑一定要找到吳老三這個人。
太原府尹之前也有點納悶,上麵說的是協助此二人,但現在隻看到白長生一個。
原來是丟了一個,哪敢多問,趕緊下去準備了。
這太原府衙門,現在可以說是白長生一人獨斷乾綱了。
有太原府尹的命令,這群衙役又看到白長生這麽得人心,隻能馬首是瞻。
我這現在成半個官了!白長生有點迷茫有點可笑。
但現在不是鬆懈時候,帶著衙役就問了那九子道所住的客棧,要去查驗一番。
出離衙門,一夥人浩浩蕩蕩就奔著那客店去了。
一路上可謂風光無限,白長生的名號自打今日也在山西傳開了。
走到一半,老百姓對白長生很是推崇,跟在後麵呼喊著青天大老爺。
不知道的老百姓都問著怎麽回事,有人就說出了白長生智救老人,火燒祭壇的事跡。
任誰聽到都會很佩服,白長生也很受用,左右招手示意。
看到路邊有個算命的先生也過來湊熱鬧了。
這人舉著個幡子,上麵寫著生辰八字,算命卜卦一類的買賣招牌。
測凶吉,問前程,今日運程,明日晴雨,婚喪不忌,相宅破土。
這類營生在北京早都被發揚光大了,不怎麽稀奇。
可白長生卻站住了,看著那算命的幡布,心中一陣惡寒:
“就說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