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案中案之滿清胭脂膏蒸骨案(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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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驢球球,肯定是他殺的人!”
幾個衙役也發現了這半條絲絛。
看女人死死攥緊,就猜想是九子道意圖不軌,這女人反抗,九子道惱羞成怒就把她給殺了。
把脖子上的掐捏的痕跡很明顯,臨死前這女人肯定掙紮過。
可偽裝吊死的話,這絲絛為何沒有取走?
再說九子道也死了呀,他那邊又是怎麽回事?
白長生問道:
“這女人是誰,你們可曾認識?成家了嗎?”
“她叫個俏百合,也不知道本名叫什麽,平時也聽說不怎麽檢點,確實成家了,她家男人叫武老大。”
白長生心說衝這人名字就好不了。
眼下武老大並不在家,灶台上都是一層灰,看樣子很久沒回來了。
觀察後發現俏白合應該是死了一些時日的,怎麽能沒人發覺呢?
“難道說是她丈夫知道是九子道欺辱妻子,就找他報複,把他給砸死了,然後自己逃命了?”
白長生低頭苦思,手上還比劃著泄憤錘頭的動作,那一眾衙役聽了,趕緊高呼著小老爺英明。
“不對,沒這麽簡單。”
白長生不太確信自己這個說法,伸腰墊腳,自那俏百合的手中,把那半截絲絛取了下來。
放在鼻子那裏嗅了一下,白長生點點頭,揣在了懷裏。
“來,今晚上你們再來這裏,弄一塊白布,把這屍體蓋住,不要讓任何人看到,蓋住就走,抬回府衙,切記不能被人注意。”
白長生叮囑著,那群衙役雖然不明白什麽意思,但也照辦了。
又讓他們先行離去,自己繼續在這看看,不然怕會惹人耳目。
那群衙役這就走了,按著白長生交代的等晚上再來。
等衙役們走了,白長生開始細細打量起了這間屋子。
門口擺著的武老大一些幹活用的工具,有個錘子,錘子上沒有灰。
如果按剛才的推測,這武老大應該是殺人之後畏罪潛逃了。
看這些幹活的工具就知道,t應該是個苦力,氣力很大,要是砸腦袋,肯定幾下就腦漿子四流了。
一切都確實像是那麽回事。
可就是覺得哪裏不對勁,白長生畢竟是開棺材鋪的,對死人還算有一定了解。
再看俏百合的屍體,果然就發現了異樣。
把懷裏揣著的那兩根簪子拿出來,白長生比量了一下,這俏百合生前應該是秀色可餐。
打扮也肯定是花枝招展,那根簪子往前一比,和那俏百合屍身上的首飾儼然合一!
這是俏百合的首飾,為什麽會出現在九子道的房間?
環顧四周,這屋子也不怎麽寬敞,一桌兩椅,上麵放著一些女人的東西。
桌子上放著兩盒胭脂,一紅一白,白的打底,紅的抹腮。
拿到鼻子那裏一聞,也很香,但是味道很清淡。
盒子上寫著“百花鋪子”,應該是太原城內的胭脂鋪,白長生記下了這個名字。
屋子裏也沒什麽其他可看的了,白長生悄悄退了出來,把門關緊,讓這門口恢複成沒人來過的樣子。
轉身出來,走到藥鋪門前,邁步就進去。
藥鋪掌櫃的一看有人來了,很熱情,再一看認出了是白長生,在府衙見過。
臉色凝固了一下,又轉為笑顏。
“您怎麽來了?”
“來買點鼻煙壺,你這生意不錯呀掌櫃的。”
白長生寒暄著,打量起了這個藥鋪。
掌櫃的搓著手訕笑說一般一般。
“怎麽喪偶之痛都沒見你有什麽表示?”
白長生輕描淡寫問著,看到當鋪那麵牆上,有著百十來個藥匣子,前麵一張八仙桌,幾個小板凳。
後屋就是當鋪掌櫃的休息的地方。
那掌櫃的此時一聽白長生這麽問,就道:
“唉,難受也沒辦法,還有這麽一大家子要養呢,總不能苦著臉對別人呀。”
“心腸很好啊,好啊。”
白長生刻意加重了語氣,拍了拍掌櫃的肩膀,看到他表情很坦然,也就沒再多說什麽了。
“我最近頭疼,您能幫我看看嗎?”
白長生找了個由頭,掌櫃的也沒拒絕,把他請到了屋裏,後屋才是尋醫問藥的地方。
白長生一進來就看到後屋門口有幾個死了的鴿子,白羽黑背,還透著一股粉色。
這就問是怎麽回事,掌櫃的訕笑說養了太費錢,玩物喪誌不好就給掐死了。
白長生心說此人心境絕非常人可比。
隨便看了一下,開了幾個養神的藥材,拿著幾個鼻煙壺,白長生給了錢就從藥鋪出來了。
出來的時候,門口那裏擺著個竹簍子,裏麵扔著一些生活瑣碎的垃圾。
白長生沒留神,把那竹簍子給踢翻了。
裏麵咕嚕嚕滾出來一堆廢紙藥方之類的東西。
還有兩個胭脂盒!
白長生咦了一聲,彎腰撿起來,那倆胭脂也是一紅一白,上麵寫著百花鋪子。
打開一聞,白長生眉頭就擰起來了。
收好了胭脂盒,回頭張望那當鋪老板,他也沒注意到自己。
白長生就走了,路上隨便找了個人打聽了一下百花鋪子在哪。
離這裏不遠,走一會就到了。
白長生一進鋪了,正好有個小夥計給人打包胭脂,看是個老爺們進來了,小夥計打趣:
“喲,這是給媳婦還是給姘頭買胭脂呀?”
那語氣很調侃,白長生也不介意,那年頭確實老爺們不能進這種地方。
把懷裏四個胭脂盒子掏了出來:
“這是你們家的嗎?”
小夥計一看,點點頭,上麵都寫著名字呢。
“誰買的你知道嗎?”
那小夥計笑了:
“我們這不說多大的鋪子,可每天人來人往少說也有幾十個,哪裏記得這麽清楚,有問題嗎這位客爺,聽口音不是本地人呀。”
白長生把四個盒子打亂再放到一起,讓那小夥計聞聞。
小夥計挺納悶,湊過鼻子一聞,搖了搖頭:
“這年頭兒,哪裏都有假冒偽劣,這倆是我們的,這倆不是,有香氣,但是聞著太濃,顯得刻意了。”
白長生一聽,再一看,四個胭脂,分為兩對,一對正好就是俏百合家裏的。
她家那份沒香氣。
藥鋪那竹簍子裏麵的,香氣最濃。
收起來,也沒多說,白長生轉身出來,直奔那九子道的客店而去。
二次裏到了客店,白長生叫來小夥計,一看是白長生,自然很客氣。
“你們這最近誰來過九子道的房間?”
小夥計一聽,琢磨了一下,回身在那抽屜裏取出了一個子,上麵滿滿都按著是手印。
“不瞞爺,我們這規矩嚴,誰來了都要按個手印,萬一丟了東西以後也好找,但誰來過那道士的房間,小的就不知道了。”
白長生在上麵細細辨認著,這麽多手印誰分得清?
正發愁,卻陡然間看到有一個手印,上麵的顏色有些不一樣。
那手印,顏色豔紅,不像是尋常的朱砂印泥。
透著一股子脂粉味,湊到鼻子前麵一聞,白長生歎聲道:
“這點事怎麽這麽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