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踏上征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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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長生嘬著牙花子把那多出來的一隻手給拿起來。

    很殘缺了,五指隻剩下一個小指頭,還連著一些皮肉,上麵那些血跡和肉塊也都幹涸了。

    白長生想了一下,也不確定這到底是誰的,難道說那掌櫃的還有隱情?

    真該著他被千刀萬剮,白長生恨恨道,但眼下事到臨頭也不能退縮。

    一揮手把衙役們都吆喝了過來,白長生直奔藥鋪。

    身後跟著一群看熱鬧的老百姓,都是之前聽說白長生名字的。

    跟著也是想看看他有什麽能耐。

    大步流星走了幾個胡同,白長生帶著一群人再次來到藥鋪裏。

    “掌櫃的平時還與誰有交流?”

    白長生在藥鋪裏麵尋覓著,腦中浮現出各種可能性。

    這是他的優點,想象力很豐富。

    這也是他的缺點,想的太多。

    幾個衙役都說與藥鋪掌櫃的平日裏沒什麽交流,他為人不說隨和但也還湊合。

    桌子上放著一個小冊子,上麵寫著一個“帳”字。

    白長生拿了過來,在手中翻看著,發現上麵有兩種筆跡。

    一種很遒勁,看那筆法轉角就知道是掌櫃的手筆。

    另一種很雜亂,毫無章法可言,這一個帳冊怎能有兩種筆跡?

    看著也不像女人的娟秀小楷,白長生再次回想了一遍掌櫃的所招供的一切,恍然大悟。

    “他們藥鋪就兩口子嗎?”

    “還有個小夥計。”

    衙役回答道,白長生點點頭,又問那小夥計何在,幾個衙役卻都麵麵相覷了。

    是啊,藥鋪小夥計哪去了?

    一細琢磨,大家都明白了。

    當晚掌櫃的發現妻子與九子道苟合之前,沒有走正門,他可說了是有小夥計在值夜。

    幾個人趕緊出去尋找,不過一會就回來了,搖搖頭道:

    “爺,你可真是神了,那小夥計不在家,這多出來的屍體,肯定是他了。”

    所有人現在都砸吧著嘴,翹起了大拇哥。

    北京十大傑出青年絕非浪得虛名。

    又把那些屍塊重新拚湊了一下,果然在屍塊當中就發現了小夥計平日所穿的衣服。

    掌櫃的妻子與九子道苟合,這小夥計應該是知道的。

    掌櫃的那可是人精啊,一下子就猜到了是妻子和九子道買通小夥計,讓他不要告知自己。

    一怒之下把他殺了,連著武老大全給分屍了。

    把案子重新梳理了一遍,圈點畫押,合並案情,太原府尹飛簽火票上告北京。

    皆大歡喜,等結果下來,太原府肯定有重賞。

    白長生耽擱了這麽一下,看天色幾近中午,也不想在路上風餐露宿。

    和大家吃了飯才又一次踏上行程。

    太原的街坊百姓一直護送他到了城門口,白長生揮手告別,駕起馬車飛塵上路。

    一路上山海相連,縱橫交錯高低有落,這山西的景觀看到眼裏不說五光十色也有大開大閡。

    白長生有心觀景無心戀塵,畢竟還有個吳老三在等著他搭救。

    太原和呂梁距離二百多裏地,不說很遠但也不近便。

    趕著馬車怎麽都要走個兩天左右的功夫,白長生想著先走到晚上,路上遇到什麽人家就去借宿一宿。

    走的陽關大道,很坦途,白長生不急不慌摘了根稻草叼在嘴裏。

    這是他自幼的習慣,每逢悠哉的時候都這樣。

    平時沒事他經常幻想日月星辰,滄田大海,總想自己有朝一日能飛天遁地,招搖於天地之間。

    這也是每一個年輕人飄渺的夢想。

    白長生很善良,也很溫和,甚至可以說有些靦腆,平日雖然有些生意上精明的體現,但那都是自幼耳熏目染得來的。

    就他本人來講,其實更喜歡田園般愜意的生活。

    這不現實,老父親之前也提醒過他,活在當下,當下才是現實。

    可他還是不願放棄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

    年少時,他總喜歡站在山下麵,看極目之處,海天相連無邊無際。

    也許那隻是一捧溪流,但在他眼裏,有心觀海,杯水也可渡。

    我如清風,如魚得水,妙不可言,一路上白長生心情都還不錯。

    哼著學來的山西小調,白長生晃晃悠悠一直走到了天快擦黑。

    “該找個撂腳的地方了,可這附近哪有?”

    天色漸沉,可附近都是荒郊野嶺並沒有什麽人煙,路過的幾個村子也都過去很遠了,白長生有些困乏。

    剛想著該去哪找,那麵前不遠的地方,就出現一個小木屋。

    那小木屋很破舊,不怎麽寬闊,小院子立在前麵,周圍也沒有其他人家。

    白長生想不到是什麽人才會獨居在此。

    但那屋子裏麵燭光搖曳,確實有人正在當中,白長生駕車就過去了。

    來到前麵,白長生拴緊牲口的韁繩,翻身下馬叩響木屋的門。

    吱呀呀咣當當。

    門開了,這門很破舊,上麵斑駁著一些裂痕,看樣子就知道不是什麽富裕的人家。

    走到屋子裏麵,桌子上有個蠟台,燭光隨著門開時送進的夜風擺動了幾下。

    重歸平靜後白長生發現屋內沒有人,也許是出去了吧。

    外麵有些寒意,一進來就不想再挪地方了。

    算了,就在這裏麵等著吧。

    白長生坐在了椅子上,把玩起了桌子上的那一麵銅鏡和金釵子。

    咦?

    這屋子裏麵怎麽會有這種女人用的東西,難道這是個女人的閨房?

    白長生挺納悶,左右去看但是沒有發現生活用的衣服,和其他男人的東西。

    也許這是看林子的護林人所住的地方,平日不常來吧,可這還有個蠟燭燒著呢呀。

    就這麽等了一會也沒見人回來,白長生車馬勞頓眼皮子也開始打架了。

    往那桌子上一靠,就閉上了眼睛。

    可剛一閉眼睛,腦中猛然想起一件事情。

    自己來過這屋子!

    當初在太方村附近也有這麽一戶人家。

    白長生猛然驚醒,趕緊站了起來,打量了一圈發現果然就是那間屋子。

    假不了,連這鏡子和釵子都是一模一樣的!

    是鬼屋嗎?還是巧合?

    這木屋居然可以任意出現在其他地方,太詭異了!

    白長生不敢深想,心說自己碰到的事情夠瞧的了,這屋子決計不能待下去。

    連後背都有點冒汗發冷了,愈發覺得不安起來。

    算了走吧,這地方不能待。

    白長生站起來把行李收拾好,剛一起身,就看到窗戶外麵一個身影一閃而過。

    誰?

    還沒來得及問,那身影就消失了,緊跟著又一個細小的身影顯化出來。

    影子站在窗戶外麵,白長生很警覺,隨手抄起了一根柴火棍,抓在手裏走到窗前。

    “嗷嗚!”

    是個活物,發出這樣的聲音,白長生了然在胸,這肯定是當初救自己的那隻老貓。

    知道是什麽就不怕了,從屋子裏麵出來,往窗簷去看,果然是它。

    依舊通體黑亮,眼眸子放光爪牙如刀。

    那老貓弓起背,前爪子撓地,樣子懶懶散散,白長生看在眼裏很驚奇。

    這老貓到底是不是妖怪?

    看老貓的樣子很機靈,雖然老了但也不垂暮,保持著良好的狩獵本能,但喉嚨上還是有那麽一道森然的傷疤。

    白長生走到前麵,用手指抓撓了一下老貓的脖子,那貓兒眯起眼睛很享受。

    “你怎麽跟到這裏來了?”

    也不知道老貓為什麽出現在這裏,白長生隻是猜想它在跟著自己。

    貓兒也不見回答,忽悠轉身往下一跳就走了,走兩步又停下來站在那望著自己。

    這是要自己跟它走嗎?

    白長生太想搞清楚這隻貓的來曆了,幾次三番救了自己不說還這麽尾隨到此。

    邁開步子就跟了上去,一貓一人一前一後,白長生自己都覺得有點滑稽。

    走到一個山坡上麵,貓兒倏爾站住了。

    回過身子,猛地把背整個都弓起來了,爪牙如刀淩然間伸展出來。

    匍在地上,後腰運力,為什麽要擺出這樣狩獵的姿態?

    白長生不明白,但那老貓快如閃電,化作一道黑光就這麽衝了過來。

    難道要抓自己?

    顯然不是,那隻老貓直接從自己胯下躥了過去,靠在自己的身後,露出一副凶惡的表情,對著剛才他們走來的方向叫嚷著:

    “嗷嗚嗷嗚!”

    聲音好像是惡犬護食,很難聽,也很刺耳。

    白長生順著老貓叫嚷的方向看去。

    “唏騮騮!”

    那小木屋的方向傳來一聲悲鳴的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