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可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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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長生連拉帶拽,把兩個小道士拖進了屋子裏麵。

    老太太此時很驚訝,這“神仙”怎麽打道士?不是一家子嗎?

    白長生也沒詳細解釋,就胡亂說這倆人欠他的,因為這事情從頭再說一遍實在太麻煩。

    而且別人還不一定信,尤其是這藥耗子都流竄到了呂梁,看來呂梁的衙門也是辦案不力。

    白長生剛才出手迅速,又狠又準,倆人就被敲暈了,等醒來可不能讓他倆掙紮反抗。

    想到這裏讓老太太取來殺豬用的麻繩,用捆屍體的方法把倆人給捆綁了起來,背靠背扔在了後院。

    看也差不多了,白長生兜頭一盆涼水潑到兩個小道士的頭頂。

    倆人這才幽幽轉醒。

    剛醒過來還很迷糊,倆人隻覺得頭痛欲裂,額頭腫脹出來一個大青包。

    再一看麵前站著壞笑的白長生,就想起了是被此人給砸暈的。

    破口大罵,連爺爺帶奶奶,真叫一個難聽。

    倆人就這麽罵著,白長生也沒回應,隻是抽出一把刀來,紫微微藍窪窪,映著日光流淌出的光芒讓倆人萬分畏懼:

    “你···你要幹嘛?”

    一個小道士咽了口唾沫,很驚恐。

    白長生熟知這些鼠輩的心性,賊人最是膽虛,用不著跟他們客氣。

    拿著刀就開始在後院的磨刀石上麵磨了起來,一邊磨還一邊瞄著倆人的脖頸兒。

    “呲啦!呲啦!”

    這哪裏是磨刀,簡直就是磨心,倆人麵如死灰體若篩糠。

    等死的過程是最可怕的,倆人哇地就哭了起來,看這架勢是要殺豬一樣宰了他們。

    問題是自己也不認識眼前這人啊!

    “爺爺,爺爺,你放了我倆吧,哇!”

    “我們也沒招你惹你啊,別殺我們啊。”

    倆人哭得聲嘶力竭,怎叫一個慘字了得。

    旁邊老太太看到這一幕,心裏害怕但也不敢違背“神仙”的旨意,看白長生要殺這倆人,就從屋裏拿出一個盆來。

    “用這個接著點血,好收拾。”

    白長生心說這老太太比自己還狠。

    這倒是有用,倆小道士一看,臉上再沒有半點血色,嗷嗷慘叫著救命。

    讓他倆這麽叫也不是個事,白長生提著刀就走過來了,把刀架在倆人脖子上,輕聲道:

    “再叫,先給你們閹了。”

    說完,那殺豬刀順著倆人腹部開始向下遊走。

    倆人再不敢發出半個字音來,腦漿子沸騰,胯下也沸騰了···

    尿了!

    白長生掩住口鼻,說這群人還真是不堪,也不想再磨煩,這就問道:

    “說,你們是誰,拐帶來的哪些人都藏哪了?”

    倆小道士一聽,還有活路!

    你爭我搶的一股腦把知道的一切都說了出來。

    他倆就是山下打雜賣藝的,後來被一夥人收了,去了這個九子鬼母的祭壇幹活兒,讓他倆冒充道士。

    平時打打雜,給那些匪人買點吃食什麽的,今天也是如此,正巧出來買燒雞就被白長生給抓了。

    這裏也有祭壇,就在呂梁城外不遠的地方,新近開發出來的。

    不過最近很怪,他們這個道統本來有個總管事的,叫九子道,可最近都傳言他死了。

    跟著他一起管事的,還有個灰瞎子,那灰瞎子也不知道怎麽進的道統,可進來之後就直接協理太原的教務。

    這幾日不知為何灰瞎子回來了,回來之後就去見教主了。

    教主很神秘,誰也沒遇見過,大家隻知道他見完教主,就安排了另一個人頂替九子道的位置。

    這人聽說九子道的胞兄!

    之前一直在暗處幫九子道殺人放火,倆人裏應外合,胞兄打聽消息,殺人放火,一身的武藝十分高強。

    九子道在明處撐門麵,再配合灰瞎子演戲,他們這教派行事風格可謂天衣無縫。

    那九子道的兄弟頂替了九子道的位置,現在帶著眾人在太原城外開采一些地礦煤炭,這也是九子一脈經濟的支柱來源。

    白長生聽完,倒吸了幾口涼氣,想不到狗剩子也牽扯其中!

    這人扮豬吃老虎!

    可自己沒有一丁點的覺察!藏的也太深了!

    白長生後怕不已,那天要是村子裏沒有衙役在,自己很可能已經被他給殺了!

    “你們這的祭壇在哪?是不是老人都被拐到那裏去了?”

    倆小道士磕頭回答著就是那,最近那裏也正開采著石礦煤炭,有很多他們抓來的苦力。

    白長生想到了之前那些失蹤的人,很可能就在其中!

    “快說在哪!”

    白長生大聲喝問著,可把倆人給嚇壞了,趕緊說出了那地方的所在。

    此時那老太太也反應過來了,知道都是這群人為非作歹,氣不打一出來,撲過去又掐又打。

    白長生讓老太太停手,讓她先看管倆人,自己去那地方探探,到時候回來再傳府衙去捉人。

    先不能打草驚蛇,萬一主要的案犯都不在那可不妙,尤其是那個狗剩子,絕對不能讓他望風而逃。

    可自己該怎麽去呢?

    一琢磨,看到倆人穿著的道袍,白長生有了主意,扒了一個人的衣服給自己穿上,又問倆人在那祭壇聲望如何。

    倆人都說自己就是個打雜的,沒人認識,而且在那裏的時候,空氣不暢時常需要敷麵。

    這就好辦了,白長生心領神會,穿好了道袍搖身一變成了道統裏的“內鬼”!

    再次叮囑老太太一定要看管好著倆人,白長生帶著狗就出發了,直奔呂梁城外。

    按著兩個小道士說的地方,白長生上山下水,走了得有兩個多時辰,來到一處山坳的邊上。

    山坳裏的選址很奇特,有一個坡度,在下麵和遠處是看不到裏麵有什麽的。

    隻有走到最上麵,俯身向下才能看見全貌。

    白長生悄悄墊步上去,來到山坳邊上,就看到一行不怎麽顯眼的小台階,延綿到了山坳裏麵。

    峰巒疊嶂,曲直通幽,白長生順著這小道向前走著,走了不遠的距離就開始聽到山坳下麵傳來陣陣呼喊的聲音。

    快到了。

    逐漸放慢了腳步,白長生裝出輕車熟路的樣子,前麵有個石縫,兩人多寬。

    一邁步進去再左轉,眼前豁然開朗!

    謔!

    這是一個人工新晉開槽出來的煤礦!上麵連著半個祭壇!

    怪不得之前那祭壇很空蕩,原來都是把煤炭給挖空了,留下一個碩大的地洞再把祭壇建造在當中。

    這手筆也太大了!

    而且這地方曲徑通幽,在外麵難以窺視全貌,更無從得知裏麵別有洞天。

    白長生心有戚戚,順著小道慢慢往深處走著,剛走到一半,迎麵就過來一群裹麵而行的道士。

    和自己穿的一樣,這群人是這裏的管事,但看他們都把臉遮住,白長生不敢露怯趕緊掏出一塊方巾把自己也罩住。

    一招手,狗從白長生肩膀跳下去找地方藏了起來,等一會再讓它現身。

    剛遮掩好那群人就到了近前,看到白長生手裏提著的燒雞,打趣道:

    “回來了?快進去吧,都等著呢,哎?怎麽少了一個啊。”

    幸虧白長生臨走前靈機一動把燒雞也帶著了,偽裝也很徹底,不然可真難辦。

    白長生咳嗽一聲,噓聲道:

    “他感冒了,留在城裏看病了,晚點回來,我也是,咳咳!”

    說著,還扮出感冒咳嗽的症狀。

    那幾個人一聽一看,也沒懷疑,說了句快進去吧就走了。

    白長生拎著燒雞一路走,和碰到的道士們打招呼,看來他們彼此都認識。

    最重要的是人越來越多,時不時還能看到有苦力在背著煤塊往外麵抬。

    那些青壯原來全都拐到了這裏,可算是找到了。

    俘虜這些人來開鑿煤礦做苦力,九子一脈何其狠毒!

    怪不得要掩住口鼻,這地方穢氣濃重,尋常人在這裏不用多久就會罹患肺疾。

    看時不時有人被道士們拿著鞭子抽打,苦力們的手腳都掛著鎖鏈腳鐐,白長生心火越來越盛,卻發作不得。

    還不到時候,再忍忍,等著一窩端!

    “哎喲,殺了我算了!”

    “啪!”

    右邊有個小型的煤窯子,傳來這麽一聲驚呼,還有陣陣皮鞭子入肉的聲響,白長生順著聲音去看。

    那人摔倒在地上,一身煤炭的黑灰,把臉都遮住了,嘴上叼著個煤油燈當“探氣”的工具。

    赤裸上身,後背上傷痕累累,隱隱血跡流淌下來,這人胡茬滿臉,眼珠子渾濁不堪,人也瘦弱不已。

    背著一個竹簍子,裏麵裝著不少剛剛開采出來的煤塊,看來是實在扛不動了,就摔倒在了地上。

    一個小道士拿著驢皮擰成的鞭子,照著這人後背就是一鞭子。

    “啪!”

    這一聲而過,那人後背顯出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咕咕冒出了很多鮮紅濃血。

    嗷嘮一聲,這人痛苦大喊著,卻反抗不了,血水流淌摻著黑灰,手上腳上還都鎖著鐵鏈。

    簡直是慘絕人寰!

    白長生實在看不下去了,也忍不住了,三兩步跨過去,把那人剛剛舉起的鞭子給攔了下來。

    “幹嘛?別礙著額抽這煤球球!”

    那惡道士還很不情願,白長生努力平息怒火:

    “算了,打死也不好交代。”

    “死了就死了,還差他這一個?”

    草菅人命!

    白長生恨不得一刀將這人當場砍翻,可還沒動,那身背後躺在地上的苦工卻說話了:

    “等我兄弟白長生找到這來的,三爺我非要把你們全都剁碎了···可是孫子你怎麽還不來救我啊···嗷”

    說著,那苦力就哭了起來,好不淒慘。

    白長生聽罷,驚回頭,送二目:

    “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