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初臨忻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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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白長生和鬼和尚不問已經快臨近忻州了。

    忻州離著太原並沒有太遠,所以說兩人相當於走了一道回頭路。

    為什麽婁冥會在這樣一個小地方設立據點,倆人都有點不清楚,但是白長生和鬼和尚一路走一路聊,倒是收獲頗豐。

    “施主可曾有想過自我那一刀過後,你有何變化?”

    鬼和尚騎坐高馬,和顏悅色,白長生琢磨了一下道:

    “那確實有時會覺得輕鬆許多,但也給我帶來了不少困擾,這幾日都未曾遁入混沌,夜半時分雖說是睡的踏實,但總覺得少了些什麽。”

    鬼和尚聞聽此言,仰天長嘯:

    “哈哈哈,施主看來還是有些拘泥了,拘泥於夢中推演的混沌,卻忘了自身的能力。”

    白長生很驚奇,不知道鬼和尚指的是什麽,鬼和尚這次並沒有隱瞞,娓娓道來。

    這斷命師的傳承,最遠並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演化而來,但是鬼和尚知道最遠的,乃是前朝萬曆年間。

    關於萬曆年間,白長生浮想聯翩,首當其衝的就是那個女鬼一般的女子,楊茹。

    關於她的來曆,現在的白長生無法琢磨。

    聽老和尚說,斷命師在明朝曾掀起不小的波瀾,但是被朝廷所鎮壓,所有的傳人基本被斬殺幹淨了。

    少數活下來的,也是蟄伏不出,所以這一脈逐漸地也就人丁稀落了。

    聽說是有意刺王殺駕,有人聯合其他高人想要謀權篡位,被人告發後給一窩端了。

    由於時代遙遠,鬼和尚並不甚了解,尤其是當今朝廷對前朝的一切諱莫如深。

    但是可以確定的是,在斷命一脈的傳承裏,曾出了個了不起的大人物,隻是不知道他的結局。

    種種手段白長生也猜得出來,掌握此術的人,絕對都是當世人傑,可自己並不敢當。

    鬼和尚聽到這裏很感慨,勸說白長生,這斷命的手段,最要緊的其實不是開天辟地的異能,而是自信。

    對萬事萬物,要有自己的理解,要有自己的造化,保持著絕對的自信去施展手段才是正解。

    現在白長生就陷入了泥潭當中,隻覺得自己晚上睡覺才能入那混沌,這其實是一種先入為主的誤解。

    因為第一次去那混沌當中,就是在夜間,所以白長生覺得就當如此。

    “那我應當怎麽做呢?”

    白長生虛心請教,鬼和尚卻是搖頭:

    “一切自當施主你自行感悟,我那日幫你,也不過時幫你斬除一些心緒雜草,時間久了,還是要靠你自己。”

    “你為什麽對這些如此了解?”

    白長生始終很好奇這一點,但鬼和尚卻不肯作答,也許還不到時候吧。

    “那個白衣人呢?你說他到底是誰?”

    白長生撇開了話題,鬼和尚沉吟片刻:

    “此人敵友不知,還是要多加小心,不可輕敵。”

    “那婁冥為什麽要這麽做呢,他做的很多事情對他而言,並沒有什麽益處呀。”

    鬼和尚每次聽到這個名字都是眉頭鎖緊,那欺師滅祖的惡行實在讓他無法釋懷:

    “此子做事,非常理可揣度,施主從他身上就能看得出斷命師的手段有多逆天,別忘了他也有那手段,而且比你更加厲害,由此而言,斷命的好壞,在於人,而非術。”

    白長生沉思不語,回想起了種種因果,確實如此,道法沒有本質上的區別,不過是人性對於天道的理解。

    而施展手段的人的好壞,才能掌控這些因果。

    之前自己一直過於自卑,也難怪,畢竟是一個棺材鋪的掌櫃的,對於這些江湖路數,神乎其神的東西充滿了未知。

    未知,也是恐懼的萌芽。

    到了今天,白長生也經曆了不少,已經有這麽多事情擺在了他麵前,可是還是要更進一步,因為那婁冥是不會留給自己什麽時間的。

    那天那道背影悠哉離去,完全不把自己放眼裏的背影,還有那混沌中出現的白衣男子,都是在蔑視自己。

    一定要更強,白長生暗暗捏緊了拳頭。

    想起了鷂子李,自打從祭壇大戰灰瞎子,鷂子李身受重傷,白長生並沒有帶著他前行,而是吩咐他自行找個去處療傷。

    幸好鷂子李尚還懂得人言,不過那灰瞎子所說,四個紙紮人抬著轎子走了,該不會真是那十七個紙紮人當中的吧?

    白長生問著鬼和尚,鬼和尚表示自己也不清楚,這些手段,都是斷命馭魂的不二法門,是不可能外泄的。

    雖然不知道前路還有什麽等著自己,不過白長生打定主意要解開所有的秘辛。

    和鬼和尚一路聊,肩膀上的狗睡醒了,打了個哈欠,抖了抖身子一臉慵懶的樣子。

    之前白長生也問了鬼和尚關於靈物輪回的事情,鬼和尚也不太清楚,更不敢妄言這老貓的來曆。

    不過看它慵懶的樣子鬼和尚還是動了慈悲心,伸手摸了過去:

    “這小家夥倒也機靈,幫了不少忙,你呀···啊!放開,放開我的手,孽畜!”

    鬼和尚呲牙咧嘴,狗看他把手伸過來,一點沒客氣,吭哧就是一口死死咬住。

    白長生好說歹說才給攔了下來,鬼和尚氣地不輕:

    “怪不得你叫它狗,畜生就是畜生,痛死我了。”

    手背已經印上了不淺的牙印,狗還在放肆叫嚷,好像很不屑鬼和尚的身份,看它這樣子是除了白長生之外,不讓任何人觸碰。

    倆人一狗就這麽吵鬧著,繼續前行,走了沒多遠的距離,就看到有村落顯現。

    白長生環顧四周,和鬼和尚對視一眼:

    “這就到忻州了,咱們可要小心一些。”

    鬼和尚點頭,和白長生一同下馬,拍了一下馬兒讓它們自行回去,倆人遮掩了麵目,從小路慢慢靠近忻州城外圍。

    忻州是個小州縣,並不遼闊,人口也不算稠密,距離太原不太遠,什麽都很中庸。

    但是占了山西地界山清水秀人傑地靈的優勢,大清朝的宮女側室,可有不少是自打忻州選秀女而來。

    因為不是大城,所以城門也就不怎麽嚴密,四處都可以出入,白長生和鬼和尚挑了一處不怎麽起眼的小徑穿越進來。

    一進城內正巧已經快到了傍晚的飯夥時分,倆人找了個小館子叫了兩碗麵。

    自打來了山西,白長生除了麵條就是醋,人都快腫了,鬼和尚也一樣,就是因為無法忌口才做了個酒肉和尚,不成想卻讓這山西栽培了佛心。

    “彌陀佛,再這麽吃下去,老衲我頭發都快長出來了。”

    鬼和尚有些抑鬱,卻也隻是說說,倆人風卷殘雲草草了事,從館子一出來,正巧見到一夥人,急匆匆往著遠處而去。

    倆人都留心了,知道這婁冥很可能藏身此地,所以處處謹慎,躲閃到了暗處看那一夥人的去向。

    “快點吧,老牛家的閨女也瘋了,那孩子讓她給刨出來了!”

    “額的天爺,這都第幾個了?”

    “得有六七個了吧,最早那個連人都不見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喂狼了。”

    看來並不是九子一脈的人,應該是忻州也出了邪門的事情,趕過去湊熱鬧的。

    白長生和鬼和尚從暗處出來,倆人聽那些人的對話就知道,此事肯定和婁冥有關。

    “走吧,去看看怎麽回事。”

    鬼和尚麵色鐵青,催促著白長生跟上。

    倆人剛一走,身後那麵館裏也走出來一人,看來是剛剛吃完麵,把嘴一擦,神情靜默。

    這人看著白長生和鬼和尚遠去的方向若有所思,好像他之前就一直在觀察著兩人,此時正是陰鷙冷笑:

    “奶奶的,教主沒誆我,你倆還真來了,那就給我那不爭氣的我弟弟報仇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