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百獸朝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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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重重迷霧,白長生看到了令他萬分駭然的一幕:
隻見一棵鬆柏,足足有幾十人懷抱大小,青鬆入雲,赫然挺立在一處山澗火口之內!
層巒疊嶂,這一棵鬆柏也不知道在這迷山中生長了多久,怕是有千年之齡。
古樹參天,那尋常鬆柏的長青之態在這巨大無匹的鬆柏身上蕩然無存。
這棵鬆柏給人一種蒼老的感覺,這也不奇怪,在這裏成百上千年的生長,它看盡了人間百態,凡塵煙火。
鬆柏的頂端已經穿越了迷霧的最上層,使人看不清到底有多麽高聳。
紮根於蒼茫之中,浮動的枝葉垂飾著迷山的神秘。
這棵樹,令白長生心生悸動。
不僅如此,他還看到所有的動物都對這棵鬆柏樹很是謙卑,它們所咆哮的,也正朝著鬆柏的方向。
這是一株迷山柏,它有自己的名字,因為在天地之間,隻有這等造化之地方能生出。
這裏也是一處山澗,圍繞著迷山柏流水潺潺如萬佛朝拜,叮叮咚咚有鹿癡,孽孽障障山猿伏。
山澗的外圍,隔絕著所有的飛禽走獸,有一處火口懸崖,這地方看來在無盡的歲月前,曾是一處火山。
隻是到了如今,已然熄滅撲扇了所有的生息,隻剩下那幹涸濃烈的黑色巨石,向著後來人訴說著昔日裏斑駁的眾生景象。
原來這就是迷山的來曆,曾在無盡歲月前是一處火山口,也不知道是機緣巧合還是天機造化,在那火口絕地填埋的地下生出了如此迷霧。
經過歲月沉浮,千年浸染,這些生出的迷霧在環境裏又與其他物質融合才有了使人喪失心智的效果。
無盡歲月之前,那火口噴發出的地脈精華,重新洶湧在大地之上,讓這裏靈氣氤氳,久而久之這些飛禽走獸吸收這天地精華,才會變得如此巨大。
怪不得。
而這迷山柏在千年的生長中,長時間浸染著此等迷霧,怕是也都早已經有了奇異。
甚至可能開化了靈智!
白長生心中驚醒,可這無盡歲月成長起來的鬆柏,要是真有異能可以令百獸為之臣服,那又為何到了時至今日方才開始作祟呢?
他想不明白,也沒時間多想,因為他看到所有的飛禽走獸都停止了咆哮。
癡癡呆呆,這些動物迷妄見仿若不知,向前匍匐前進,來到了那參天的迷山柏前麵。
一隻兔子把腦袋撞在了樹幹之上,頭破血淋,哀嚎一聲過後,就栽倒在了地上,氣絕身亡。
這是在幹什麽?
白長生很震驚,他看到所有的動物都走了過去,用腦袋不停撞擊著那棵老樹的樹幹!
“嗷!”
好像不知道疼痛一般,這些動物一個一個好像敢死的行軍,不斷用自己的頭顱去撞擊著。
一隻狼的腦漿崩碎在了狐狸的腳下,那隻狐狸愈發癡狂,也如此這般將自己給撞死了。
一個接一個,攔都不用攔,這迷山柏前的生靈,全都瘋了。
白長生嘴巴張大了,兩手抓著自己的頭發,隻覺得頭皮都發麻了。
這些動物到底怎麽了?
就這麽一晃神的功夫,白長生口中不斷誦念的觀自在心境也停了下來。
剛一停,就聞到一股令人如癡如醉的氣息,令白長生心神恍惚。
迷惘間隻覺得眼前的迷山柏好像有一種攝魂掠魄的能耐,讓白長生為之傾倒。
他想走過去,想去祭拜這真正的山神。
要是能磕一個頭,那就更好了。
這個想法剛冒出來,白長生冷汗就下來了,趕緊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用拳頭使勁錘擊著自己的胸膛。
必須要自己馬上恢複過來,這樣下去可不行!
再次口中喝誦起了心經,白長生不敢有一絲分神。
看來迷山柏確實有令人迷失的功效,他聞到這火口絕地的周圍,散發著一股奇異清爽的香氣。
這香氣和當初胭脂膏蒸骨案裏藥方的味道,有異曲同工之妙,但是此處更勝一籌還夾雜著草木清香。
更加醇厚,卻也更加危險。
看來當初那藥方也是借由此提煉而來,這地方婁冥必定也是來過,他早都知道迷山當中有如此神樹。
再一聯想,白長生恍然大悟,知道了城中孕婦刨腹癲狂的秘密。
婁冥一定是早前就曾來到過這裏,這裏也是他一身手段的來源處。
後來傳於九子一脈,也就是那灰瞎子等人說有重要事情的地方,正是這裏。
九子一脈知曉山中有神樹,便趨勢密法從迷山柏的枝葉當中提煉了各種毒殺迷魂之藥。
而鬆香的性味當中:根、節、葉味苦性溫。
花粉、鬆香味甘性溫。
有通絡、益胃安神、止血生肌的功用。
這都是藥典中的記載。
看著雖然是有藥效,但鬆香當中唯有一忌,那便是老弱孕病之人不可近。
其鬆香有可令此類人致幻的效果,若是孕婦長期在鬆香的環境下生活,便會心煩意亂,輕則傷神,重則流產癲狂。
這還僅僅限於小棵的鬆柏,眼下如此巨大無匹的迷山柏,從鬆香中提煉的藥方,如何能不令人癡狂發癲。
看來九子一脈為了所謂的震懾人心,才使得如此手段,可真是名副其實的邪魔歪道!
白長生想到這裏,歎息一聲,自袖口又扯下來一塊方布,裹在了麵上讓自己不被這迷山柏的鬆香所蠱惑。
而此時,那迷山柏前麵的所有飛禽走獸,也差不多死幹淨了。
真是屍橫遍野,這群動物生出了朝拜的癲狂心境,無法抵抗這奇香,命喪於此令人感慨。
白長生走到近前,看滿地的屍體,那群動物臨死前眼中不僅僅全是迷茫,還有一種虔誠的感覺。
這感覺和當初祭壇之下的那群老人一樣,都是沒有摻雜半點的雜質,詮釋著所謂真意。
動物的腦漿和那鮮血,在地脈中不斷流淌四散,把這一方土地都給沁透了!
久而久之,鮮血入地又在迷山柏的根基處擴散,這群動物的精血被迷山柏所吸收。
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漸地迷山柏裸露在地表之外的根基,都成了殷紅的顏色。
這迷山柏在精血的浸染之下愈發茂盛,愈發妖異了。
空氣中散發著血腥的氣息,白長生皺著眉頭細細觀察著迷山柏的樹幹。
“不對勁,這神樹是被移植而來!”
白長生驚訝地發現,迷山柏的根基之下,那泥土雖然沒有鬆動,但是卻不怎麽瓷實。
用腳用力跺了一下,鬆軟泥濘,而且樹幹之下露出曾經被泥土掩蓋過的痕跡。
這迷山柏是被人以蠻力移植而來!
日精月華耗盡了無數的靈氣才沒有讓自己枯死於此地,這得是多大的手筆,多狠的心。
白長生知道了為何是從最近才開始有動物朝拜神樹,為之癲狂的情由。
看來是九子一脈發現了這神樹的藥效,貪得無厭想利用驅使,便號召教徒將此樹移植到此。
在這火口絕地本就寸草無生,老樹紮根隻能是汲取那些髒穢d迷霧,久而久之才演變成了如今的模樣。
又有如此動物的精血沁透,這棵老樹苦苦支撐,沒有枯萎,尚還勃發著生機怎能不令人驚歎。
“哎,可真是苦了你了。”
白長生有了惺惺相惜的感覺,用手拍打著迷山柏的樹幹。
樹葉婆娑,隨風輕顫,好像感受著麵前這個年輕人的思緒,一種悲涼感油然而生。
“啾啾!”
白長生還在感慨著,卻聽到蒼穹之下,傳來一聲高亢的啼叫之音,風聲卷動著洪荒的氣息,白長生抬頭去瞧:
那是一隻象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