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金蟬之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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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穀寧靜如一潭死水無波。

    密林廝徒似萬千錐刺入地。

    靜謐的密林當中,傳來一聲慘絕人寰的尖叫,那美人嗷嘮一聲,肝膽欲裂:

    “啊!!!”

    平生所有的恐懼,都集結在這一刻迸發出來,女子全身的血從腳底板涼到了頭頂!

    一身功夫傍身又如何?

    此刻真教她心神震蕩,好像被一道驚雷劈在了心田,不敢做任何反抗。

    茫茫如喪家之犬,急急如漏網之魚,女子倉皇逃竄,不做片刻逗留。

    掉頭就跑,連滾帶爬,本來那溫婉柔情似軟水的身子此時簡直就是快如閃電。

    什麽都不管了,她想不到自己麵對的居然是一隻惡鬼,哪還敢問緣由。

    化作一道藕色白煙,這女子瘋狂逃竄,朝著遠處連頭都不敢回一下。

    地上白長生的“腦袋”還在那張口閉合,趁著濃光不密,真是看一眼年都過不好了。

    等女子徹底從眼前消失,那慘叫還回蕩縈繞在白長生的暢快裏的時候,白長生的“屍體殘軀”上···

    那脖頸兒的地方,又長出來了一顆人頭!

    兩顆人頭?

    白長生可不是什麽九頭妖魔,剛才那一切不過是些障眼法罷了。

    腦袋從衣服裏麵伸出來,白長生嘎嘎怪笑著,都快要在地上打滾了。

    作弄人的感覺真好。

    “哎喲,笑死我了。”

    白長生搖頭大笑,這痛快的感覺來之不易,算是把這幾日來的情緒都發泄出來了。

    剛才那一切,都是手段,什麽手段呢,其實白長生早都學會了,隻是沒曾使喚出來。

    金蟬脫殼!

    這是斷命傳承中的一種密法,曾顯化於混沌當中驚鴻間被白長生所撇見。

    一直都沒有留心,剛才事發突然兼又緊急,他便想起來了。

    一直在想著用什麽手段來躲過這一劫,又不敢對女子直言動武,因為白長生推演之中,這女子的拳腳功夫可非一般壯漢能抵。

    所以一路上,撿起那些樹茶的時候,白長生說是在留記號,其實也悄悄撿了許多無關緊要的東西。

    泥團,幹枯的樹葉,老樹的汁液,又悄悄從內兜裏扯下來半截碎布把這些東西包裹起來。

    再從懷中,把那食人花的花瓣拿了出來!

    本來整株食人花都被白長生給搗碎了,但花瓣著實有些巧妙,白長生心細就留了一片。

    不成想在這裏發揮了大用處。

    本來還擔心密林之中無活物可供趨勢,但在他默念金蟬脫殼法門秘訣的時候,確實在地麵上看到很多驅蟲螞蟻順著自己的腿腳攀爬上來。

    看來食人花一滅,這些細小的生靈便開始慢慢回歸此地了。

    也得益於此,這些驅蟲螞蟻爬到那碎布包裹而成的人頭上,汲取老樹汁液,蠕動在當中,讓這顆“人頭”活靈活現,好似在張口說話。

    由於白長生一直走在前麵,手裏拎著一些零碎東西,那女子一開始還很警惕,但後來看這些東西並無危險也就沒在意了。

    等白長生走到一處日光昏暗的大樹下麵,心說這女子怕是等不及要殺自己了,不能再拖了。

    這裏昏暗無光,老樹遮蔽了很多光線,讓人看不清這人頭到底是什麽樣子。

    這一切白長生都算計好了,使了計策,讓女子回頭,待她一回頭,這邊廂趕緊把腦袋縮進衣服裏,靠在樹邊。

    將那假人頭照著脖子上一放,歪靠在那裏誰能分辨的清。

    又逢女子大怒,這手段如此巧妙,叫人防不勝防。

    這邊一出手,腦袋一落地,白長生從衣服裏麵說的那句話,已經足以讓人肝膽欲裂了。

    正好又是那地上的人頭當中,有螻蟻蠕動,真會讓人錯意是斷頭惡鬼,開口講話!

    本來還擔心被發現,初施此術,難免手段不成熟,但這效果來看還算不錯。

    至於那女子為什麽要害白長生,也真是機緣巧合。

    就在倆人在密林之外,摔倒在一起的時候,女子本來是搔首弄姿,露出香肩勾引白長生。

    可她忘了,自己的肩膀上,有一團刺青!

    正是那鬼母一脈的刺青,她不知道白長生初來山西就已經領教過。

    幸好如此,不然白長生不明就裏,怕是早都死無葬身之地了。

    站起來,抖動了一下身子,把那脖子裏掉落的蟲子全都弄出來,白長生心頭暢快不已。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讓你們害人,真遇到邪門玩意自己也害怕吧?”

    爽,爽得不行,可光爽還不夠,白長生還是要趕路,看來九子一脈還是有漏網之魚。

    必定要抓緊時間折返忻州,一網打盡他們。

    剛一邁開步子要走,卻在地上看到了一點寒芒,映日招搖十分刺眼。

    白長生低頭要去瞧,發現是那女子手中的銀針,看來是女子慌忙逃命,沒留心就從手上掉下來了。

    白長生彎腰曲背把這根銀針撿了起來,捧在手中細細觀察。

    這銀針依舊細小淬毒,入手更覺寒氣逼人,白長生心下駭然,這要是真紮在自己腦袋上。

    那還用想?

    不對,季禮腦袋上可也掉下來過這樣的一根銀針!

    白長生猛然驚醒,看出了這根銀針的來曆。

    季禮當初觸碰死孩子才中毒的,這都是大家所以為的,可這銀針的出現又讓事情撲朔迷離起來。

    怎麽回事,難道是兩道毒?

    九子一脈為什麽要如此煞費苦心取季禮的性命?難道他知道什麽隱情?

    可惜他現在不能張口,不然一問之下,必定是水落石出真相大白。

    白長生心有戚戚,把這根銀針紮在了一塊木頭裏麵,揣在懷裏以備不時之需。

    這群女人是什麽身份呢?

    走了幾步白長生就站出了,他想起在自己的推演之中,可灰瞎子那群人的口供之中,曾出現過祭女這類人。

    聽說是被婁冥俘虜成為發泄工具的良家婦女,可這些女人本該是善良之輩啊,怎麽會害自己呢?

    再想九子一脈的手段,白長生也就懂了,很可能是用什麽蠱惑人心的手段,讓她們臣服於此的。

    不然斷不會如此喪盡天良!

    想起那女子在喪失意誌之前,定是大家閨秀的模樣,可如今竟然變得如此喪心病狂,實在是令人唏噓不已。

    就在那女子逃離之際,白長生看到女子麵容扭曲,好像是畫皮一般的手法。

    人世間哪有如此美麗的女人,不過同樣是些障眼法罷了。

    “看來現在還有人想取我性命,真要小心一些了。”

    白長生自顧自念叨著,朝著剛才留好記號的方向走去。

    可走到一半,卻停了腳步,他想到了一種可能,當初這女子怎麽就知道自己剛剛是從這裏出來的呢?

    少作思量,白長生嘬著牙花子換了一個方向,有些不確定,但他還是想證實一下。

    邁步向前,白長生沒有走來時的道路,而是選擇了另一邊,躡足潛蹤,悄悄向前靠近。

    走了沒多遠就看到一片荊棘,看來這密林外圍,是被荊棘包圍的。

    白長生眯起眼睛,躲藏在暗處,透過層層荊棘,向外觀瞧。

    眼睛一打,瞧見了森林之外的情景,白長生冷汗連連,倒吸一口涼氣道:

    “好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