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坑裏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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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晚,白長生回到自己房間以後,睡地不怎麽踏實,他反複思索著山西經曆的一切。

    輾轉反側,時而清醒時而糊塗,一直到了天明,也沒琢磨出個結果來。

    等他醒過來,隻是歎了一口氣,心說遲早還要回來,這忻州還有太多的秘密等著自己揭開。

    起身出來,到了內堂,看到了吳老三等人正在那裏吃早飯,旁邊的官兵們都成了服務人員,招呼地不亦樂乎。

    看到白長生來了,吳老三大手一揮:

    “來,燒雞味道不錯,快嚐嚐吧。”

    白長生坐過來隨著一群人吃飯,卻發現九門提督和鬼和尚都不在了。

    “鬼和尚和九門提督呢?”

    白長生撕扯著燒雞,問著吳老三,吳老三咂巴著嘴告訴白長生,他們倆已經走了。

    離開了忻州,現在正趕往別的地方,還有其他事情等待處理。

    白長生猜也知道會是這樣,鬼和尚除了要緊關頭,是不會輕易現身的。

    看來他的身份來曆,也很詭秘,等著合適的機會一定要打探清楚。

    “對了,給你留了一封信,看看吧。”

    吳老三擦了擦手,打懷中掏出了一封信件遞給白長生。

    白長生接過來打開信封,細細觀瞧。

    這上麵無非寫了一些告別的話語,說讓白長生珍重,不要過於沉迷前路後果,到了合適的機會,一切自當水落石出。

    而九門提督也在下麵附言說:有需要幫襯的地方就書信到他那裏,自會相幫。

    白長生心有戚戚,現在倒是有這麽一層關係了,日後很多事情倒也方便了。

    一群人吃著飯,就聽到衙門外麵熙熙攘攘傳來了老百姓的叫嚷聲。

    幾個人湊了過去,拿眼一瞧,正是之前那些地穴祭壇中救出來的老百姓。

    看來各地俘虜來的人已經被送回了各自家中,看到有幾個尚還存活的幼童,白長生心頭一緊。

    找了個官兵打聽了一下,還活著的孩子不多,十有一成,還多半都落下了終生的殘疾。

    有的瞎眼,有的缺胳膊少腿,這婁冥一脈真是做盡了惡孽。

    再想左不虞,並沒有從地道當中逃生出來,而是選擇了自我埋沒,與素娥的白骨相擁在萬古廢墟之下。

    當白長生他們出來的時候,河水倒灌進了地道當中,已經把那地方給淹沒了。

    整個天狗下麵秘地,已經帶著無數的秘密被大水填埋成了無言的墳墓。

    在那刀山火海一樣的鐵椎蓮花之下,無數人喪命黃泉,這件事情傳出去以後,朝野震驚。

    左不虞得到了素娥,臨死前,自然無悔。

    可是他犯下的罪孽又該誰來承擔呢?

    來勢洶洶的九子一脈,已經不複存在了,殘餘的部署也都被朝廷飯收押待審了。

    幾個人聽完消息,各自感歎一聲,也開始思量起了自己的前路:

    “該回北京了,看看季禮他那怎麽樣了。”

    白長生說著,吳老三和皮琵夏點點頭,心說確實要回去了。

    在山西待了這麽久,吃不好睡不消,什麽都不順心。

    白長生揮舞了一下令牌,喚來了鷂子李,現在的鬼奴隻剩下他一個,剩下那四名看來也喪命在了地道之中。

    “哎···就剩你一個了。”

    白長生拍著鷂子李的肩膀,有些歎惋,好好的四大高手,就這麽被填埋在了地底。

    還沒等他感慨完,就看到不遠處,四道風馳電掣的身影,裹挾著無盡的煞氣,正朝著這裏撲襲而來!

    那四名鬼奴還活著!

    白長生三個人差點沒叫出來,隻看那四個鬼奴滿身傷痕,要害處還刺滿了蓮花的花瓣。

    傷痕累累,燕子三連耳朵都扯斷了,瘸著腿也飛不快了,可還是活著。

    全身都濕透了,看來也是在從那泉水中奔出來的。

    他們可不知道,就在幾個鬼奴衝出來的時候,河岸邊的野茶館,老李倆人還跟小夥計撒潑呢。

    非說是茶裏下了迷魂藥,讓人生了錯覺,正是胡攪蠻纏的時候,打河麵上又出現了四個人。

    小夥計直接暈了過去,老李也懵了。

    白長生欣喜的看著四名鬼奴,心說到底是鬼奴,不比尋常部下,不會被傷痛羈絆手腳。

    可看他們傷得如此嚴重,一路顛婆趕回北京也是勉強,白長生遂即安排,讓幾人在山西療傷,等康複之日,再回北京。

    幾個鬼奴得了令,雖然腦子還不清白,渾渾噩噩,但對白長生很是謙恭,跪倒一拜,這就撤走了。

    “老白,你可是有手下了。”

    吳老三說著,也很驚訝這群鬼奴的能耐,居然能頂住如此傷痛還不滅絕,實乃神鬼莫測的手段。

    當初有十八名鬼奴,現在找到了五個人,剩下那十三個又是什麽人呢?

    白長生很期待,但眼下還不是時候,還是先回北京再說吧。

    幾個人這就開始收拾了行囊,山西案告一段落,剛要離開府衙,那忻州知府撐著拐棍前來送行了。

    傷地不輕,老知府經曆了這麽一遭真是心境都變了,隻想著好生為民,給自己留點好名聲。

    顫巍著跟白長生等人道別的時候,朝廷的公文也已經到了。

    賞罰並施,山西的各部官員都有了著落,太原呂梁的府尹都被下了斥責。

    辦案不力,拖泥帶水,有辱朝廷委托之人,罰銀一千兩,責令整改,安排上部衙門巡查此地,若察有失,另案處理。

    被俘虜的青壯也已經回到了家中,老百姓歡呼雀躍,高呼朝廷英明。

    九子一脈的傳承也被鏟除了,犯首乃為異域人士,現已經自絕身亡。

    這案子大快人心,老百姓更感念的是白長生,要是沒有這個北京來的傑出青年,天知道會是什麽結局。

    當白長生三人離開忻州的時候,老百姓夾道相送,足足排出去二裏地。

    這讓他多少有些臉紅,一個開棺材鋪的哪經曆過這些。

    忙著應付,隻想著火速離開別再糾纏,白長生帶著倆人這就離開了忻州。

    並沒有讓山西知府車馬相送,三個人一路有說有笑也好邊走邊瞧瞧山西的景致。

    這連日來都沒有閑下來過,現在一切終了,也終於可以是留心觀賞了。

    “真夠漂亮的,到底是晉地,有些個江山姿色。”

    吳老三這麽個糙人都忍不住讚歎起來,隻想著是賦詩一首,奈何識字不多,想想也就算了。

    三個人離開了忻州,走了幾裏路,來到了一處風景絕佳的地方。

    這次沒讓皮琵夏帶路,白長生自己拿著地圖指明方向。

    早點回去吧,可別再碰到什麽了。

    三個人有說有笑,插科打諢,忽然間吳老三卻停下來了,問到白長生:

    “老白,你說那小木屋的事情,我總琢磨不透,你說那是個什麽屋子,為什麽弄那麽個玩意?還有那害人的金釵銅鏡又是個什麽玩意?”

    “對啊,白衣人是誰啊,到現在都沒搞清楚,也再沒見過了。”

    皮琵夏也問著,白長生聳了聳肩膀:

    “你們問我我問誰去?”

    “來,咱們仨就你腦子機靈,你分析下我聽聽。”

    “不知道。”

    “這麽的,假設你是個寫書的,這全是你寫出來的,你覺得寫書這孫子想表達什麽?”

    白長生勒馬而停,翻了個白眼道:

    “罵誰呢?我全知道那不成神了?不過你這麽說的話,我倒覺得吧,很可能是寫書這孫子,挖了個坑,現如今他填不上了!”

    “那咋辦?”

    “坑裏待著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