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兩味藥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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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跪在地上,膝蓋上全都是泥土,身旁有個碎掉的花盆,看來是被他不小心撞倒的。

    花盆離這內堂不遠,看來這人是在偷聽,聽到了關鍵的時刻,知道難逃此劫,就想要逃命。

    一回身,正好碰到了花盆,吳老三追出來,這人一瞧,畢竟是賊人膽虛,露了怯了,撒腿就跑。

    吳老三是幹什麽的?

    那是官辦的流氓啊!能讓他給跑了?

    更何況現在一身高強武藝,眼瞧這人撒腿就跑,墊步擰腰追了上去,三下五除二,擒拿在手。

    “老爺,饒了我吧,饒了我吧!”

    那人跪在地上,不住的哀嚎求饒,那表情說不盡的猥瑣可憎。

    這不是府上的花匠嗎,還真有古怪!

    老爺子一瞧,再不懷疑,看來白長生說的都是真的,自己府上可真是出了內鬼了。

    “你都知道些什麽?”

    白長生寒聲喝問,走到近前扣緊了此人的手腕,這人吃痛,大呼求饒。

    也沒耽誤,就地審訊了一番,可這人並不知道什麽內情。

    他確實參與其中,曾幫襯著偷盜金身,但是因為在行竊的時候,幾個歹人互相之間都蒙麵以對,所以猜不到具體都是哪一個人。

    白長生聽這人說完,再看府內眾人,有很多都湊了過來,指指點點一臉唏噓。

    有的神色慌張,有的暗藏殺機,這群人眼睛裏全都是不知名的情緒。

    事到臨頭的時候,才是考驗一個人內心是否強大的關鍵。

    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真逢了關鍵要害,要是還能保持鎮定自若,那定為不凡。

    可這群人都是家奴院工啊!

    真要有那能耐,還至於在這領那杯水車薪的幾兩銀子過活嗎?

    白長生一眼放過去就瞧出了幾個鼠輩夾雜在當中,跟吳老三小聲道:

    “狗急了都得跳牆,跑了倒還事小,真要是做出點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那可就晚了!”

    吳老三點點頭,一腳踢暈了這個人,正要前去鎖門,嚴加審訊得時候,卻被白長生給攔下來了。

    “等等,不要這樣,你如此這般如此這般!”

    白長生交代了一番,吳老三聽完,喜上眉梢,大嘴一撇:

    “小子,還是你招多,夠瞧的,今晚必定要這一切水落石出!”

    幾個人都不知道白長生準備怎麽辦,但看白長生掐指捏算的樣子,真看是氣定神閑。

    就這一趟山西走下來,白長生不說異於常人的敏捷,倒也鍛煉了膽識,推演掐算的手段,也愈發嫻熟了。

    這不值得有什麽欣喜的,因為他知道自己進步的空間還很大,等什麽時候能正麵以對婁冥,那才算是能上得台麵見人。

    可那一天,還有多遠?

    眼下一語帶過,白長生帶著大家夥回了內堂,臨走前,看了一眼院子內的家奴們,自言自語道:

    “差不多了,應該就是這幾個人。”

    這話一說出來,好些個人的臉上變顏變色,都有些惶恐不安。

    可又不知道白長生說的具體是哪一個,這可真是磨人。

    地上躺著那花匠已經嚇暈了,也沒人去管,誰都不知道白長生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而白長生沒管那些,和幾個人這就進了內堂,吳老三按著囑咐寫了封信,飛鴿傳了出去。

    老爺子誠惶誠恐,一切都按著白長生的囑咐來,沒有過多的言語表達,幾個人就跟沒事一樣進來了。

    坐在高椅上,白長生氣定神閑,這案子最關鍵的開始,就在今晚便要水落石出了。

    “老爺子,季禮是怎麽活過來的?”

    老爺子其實也鬧不清楚,本來看季禮在床上的樣子越來越悲慘,早都無力回天了。

    連日來口吐白沫鮮血,臉色烏青鐵黑,沒半點活人的樣子,老爺子心頭一緊,慘然一歎。

    看來終究是熬不過去了,自己家這一門血脈,注定是不能逆天改命。

    沒辦法,老爺子悲苦了幾日,也認命了,這就安排人去準備一下白事。

    順便取來一應器物,超度季禮,順道要再行祭拜一下關二爺。

    畢竟是送子福報在前,這些年來也得虧關二爺照顧提攜,不能怠慢了禮數。

    真要是過不去這一劫,到了陰曹地府,也還有個照應。

    祭拜季禮,朝拜天地,禮拜關公,一切都按部就班準備了起來。

    季府門上的人各個悲情苦楚,有那心思不軌的也沒露怯。

    按照禮製,一套發送都預備齊整了,季老爺子哀嚎痛哭,看一眼這些東西,這半條老命就快沒了。

    卻又不敢耽誤,選良辰擇吉日,開壇祭拜。

    到了這天,龍鳳銀燭,黃道降香,殺豬片肉,好酒潑台,還請了個戲班子來唱白戲。

    這也是老時候的傳統,算是給亡人壯膽,黃泉路有個照應,那些個孤魂冤鬼看到這麽多鍾馗伏魔,天君伏虎,自然不會來找麻煩。

    給的賞錢也比平時要多上些許,但到了這會,誰還會在乎什麽錢。

    季老爺子幫著忙了半響,看那一桌子菜弄齊了,也是沒胃口。

    歎了幾口氣,從桌子上挑了幾樣舊日裏季禮喜歡的吃食,拿到了房中。

    這些按理說都是二爺的供食,是不能亂動的,可老爺子也沒管那麽多了。

    端著幾樣菜來到兒子旁邊,看季禮氣若遊絲的樣子,老爺子悲聲道:

    “我的兒啊,你快嚐嚐吧,去了那陰曹地府,有沒有這一口還不知道呢,你怎麽這麽苦啊。”

    老爺子一邊哭一邊哆嗦著手,把季禮最喜歡吃的菜,在季禮的嘴上抹了幾下,算是意思意思。

    可過了沒到片刻的功夫,那季禮眼睛卻是睜開了!

    神情恍惚,麵似鐵青但看得出有了點點紅潤!

    “水···”

    季禮睜開眼,居然說話了!

    ···

    聽到這裏,白長生和皮琵夏對視一眼,倆人都隱約猜到了什麽。

    “你給他喂的什麽?”

    白長生眯著眼睛問季老爺子,季老爺子一聽,想了一會道:

    “就是尋常他喜歡吃的那些,火爆豬腰什麽的。”

    這話說完,皮琵夏蹭地一下站了起來,驚疑不定地說了句:

    “那兩味藥材,找到了?!”

    “靈珠戲靈豬?”

    白長生默默念叨了幾句,也猜到了那兩味稀罕的藥引到底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