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起承轉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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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此同時,東直門外,荒草寸生。

    現在已經臨近隆冬,京城的風也愈發淒涼起來,讓人不自覺地想要暖暖身子。

    可眼下的白長生和吳老三,打全身都開始蒸騰發熱,心裏邊卻是發涼發冰。

    因為他們瞧見了一乘轎子。

    一乘黑轎子。

    之前正是因為這樣的黑轎子,才讓他和吳老三迷迷糊糊從北京來到了山西。

    眼下居然又出現了,這想都不用想絕非善茬。

    難道說是九子一脈的餘孽挾怨報複?

    還是說另有蹊蹺?

    倆人都鬧不清楚,但也沒功夫多想。

    吳老三操刀在握,將白長生等人護在身後,此時季禮和皮琵夏都醉成了一團。

    他倆是徹底沒腦子的那種類型,打骨子裏就透出一股子廢柴的味道。

    真碰上什麽事,除了當個累贅之外,毫無用處,隻有事後,皮琵夏還算有點能耐。

    季禮自不用多說,就算是清醒的,看到這轎子也會立刻裝死,單論這份造詣,當世不二。

    倆人被推在身後,斜靠在在一起就躺在了地上,白長生和吳老三徹底醒了酒,如臨大敵。

    那轎子就停在眼前,通體發黑,一如初見般詭秘。

    “來者何人!”

    吳老三大喝一聲,白長生也把蝕骨刀給掏了出來,不敢有一絲懈怠。

    那轎子無言,風無語。

    片刻的功夫,打裏麵伸出來一隻手,吳老三刀都橫起來了,靜等那人現身。

    先是一隻手,再是一條腿,那人從轎子裏麵出來了。

    撩開轎簾,這人邁步出來,一身白衣襲風,神情陰鷙。

    頭發有些淩亂,在夜風的襯托下更顯邪魅。

    手腳細長,但骨節腫大,這人的功夫很強。

    吳老三心頭一凜,瞧出了這人的功夫不一定在自己之下。

    而這白衣人,他們也都見過。

    正是在山西,曾救了他們性命,又曾數次出手絕殺九子祭女的那名白衣人!

    “原來是你!你到底是誰?”

    白長生寒聲喝問,卻始終琢磨不通此人來曆,掐指捏算之下,卻發現此人籠罩在一片混沌當中。

    前不見因,後不見果,這人的命相也太怪了,好像是憑空捏造出來的一般離奇。

    “還真是仇女那娘們的人,也不知道手段如何,今天就領教一下吧。”

    那人打從轎子裏一出來,就死死盯上了吳老三。

    吳老三一聽,心裏邊咯噔一下子,我的個乖乖,聽這語氣好像和仇女有瓜葛,早都覺得她這名字不吉利,不成想還真有仇敵。

    但看眼前的白衣人,在不經意間有點熟悉的感覺,卻又很陌生,這讓吳老三很不安。

    “我和仇女可沒什麽太多關係,就是學了點東西,拿了把刀,充其量算是小偷小摸,警告你啊,冤有頭債有主。”

    吳老三正氣凜然,這話說出來,白長生都臉紅了。

    怯戰都能如此堂而皇之,吳老三的臉皮比城牆都厚實些。

    那白衣人不以為然,嘎嘎怪笑著,把腰一弓起,像是一隻瀕死掙紮的老貓般可怖。

    倏爾間打袖筒裏鑽出了一把短刀利刃,這白衣人二話不說,操刀問敵。

    吳老三早都瞧出來這人有動手的意思,事到臨頭好話一車也無用,這邊廂也是操刀迎敵。

    倆人互見睥睨,一個彎腰,一個直背,一個踢腳,一個踹腿。

    吳老三左右互纏,貪刀一出勢如破竹,這是想要先發製人,取得優勢。

    那白衣人的動作卻很詭異,武功路數不同於任何當世教派,好像是自成一派,又見底蘊。

    腰盤如蛇,一擰就躲了過去,緊跟著刺刀出手,直問吳老三的下盤。

    “呔!出手下作,想要閹了三爺我?”

    吳老三怒聲大喊,把刀轉橫批,向後一收腰,整個背都弓起來了,躲過了這致命一擊。

    誰知這招不過是個幌子,白衣人刺刀虛晃,刀分右手,直接向著吳老三的右肋刺去。

    每一招都不過二手,招招克敵死穴,陰險毒辣,這白衣人的出手讓白長生心驚不已。

    他到底是什麽來曆?

    吳老三也很驚詫,看此人出手陰毒,再不願多留情,腋下一收,再次扭了過去。

    吳老三處處受了牽製,心中發氣,怒火中燒,把刀一舉起,欲刀立劈向下。

    “嘿!!!”

    這一式大開大閡,卯足了勁道,白衣人眼睛一瞪,知道利害趕緊躲了過去。

    誰知吳老三料到了他出招的套路,把腹腔一緊,喉嚨一骨碌,打嘴裏直接射出了一道膿痰!

    “呸!”

    就這一口,白長生和那白衣人都傻了,想不到吳老三竟然使得如此下三濫的手段。

    那一口痰淬了力道,預判了位置,直奔白衣人的臉麵,白衣人倉惶躲閃。

    這比一刀劈中要害都嚴重,太難堪了,白衣人不願受此折辱,就地一滾,方才躲閃過去。

    那一襲白衣,也惹了灰土揚塵,褶皺間方寸全無。

    “你···”

    白衣人臉色微慍,起身跳回了遠處,倆人這也算是停了手,互相站在一個安全的距離。

    “奶奶個攥的,早一點點就好了。”

    吳老三心有不甘,對自己的出手留情很是懊惱。

    白衣人搖搖頭,歎道:

    “仇女要是知道,她的傳人竟是如此貨色,必定要氣得難以轉世投胎。”

    “你認識仇女?”

    白長生趕緊問道,聽這語氣,白衣人知道很多。

    白衣人聞聽此言,看向了白長生,點點頭道:

    “你這小子還算不錯,除了有點笨,腦子不機靈,糊塗一點,膽小一些,功夫全無,膽識略差之外,勉強可以。”

    白長生聽完,臉都綠了:

    “你這誇人跟誰學的?”

    說著,心裏還想要不是打不過,早都撲上去了。

    吳老三大嘴咧開,這一刻他是樂得瞧熱鬧的。

    “仇女我不認得,但我聽說過,要是沒有我,你們這堆人早都死了八百次了。”

    這白衣人說地不屑一顧,言語間也有嗤之以鼻的意味,但他確實沒說錯。

    早前在初到山西的時候,就曾經救了倆人性命,後來在迷山中也有蹤跡。

    最後更是不知道什麽原因,襲殺了那九子一脈的祭女,此人出手狠毒果決,功夫何其高強。

    白長生更是在“駐影石”上看到他和左不虞大戰,倆人旗鼓相當,甚至可以說稍勝一籌。

    不然怎可以從容不迫?

    可他到底是誰,為什麽要這麽做,看他每次出現的地方和時機,都是關鍵的節點。

    白長生曾經嚐試著推演過,這人命相卻是根本無法顯現。

    但直覺所致,他是在追尋什麽,追尋一段旅程,也可能是在追尋什麽人或者事物。

    可那功夫和手段,卻有著與年齡不相符的陰狠毒辣,深沉心境。

    這人不過三十歲上下,年紀輕輕竟有如此拳腳,真是令人生畏。

    話語之間,不隻是白長生,就連吳老三都感覺對此人頗為熟悉,好像是有些過往。

    這份異樣的熟悉感,讓倆人都是毛骨悚然。

    吳老三扛著刀,打量著眼前的白衣人,白衣人看著倆人一臉玩味。

    “說吧,你到底是誰。”

    白長生深呼一口氣,眼神藏疑。

    白衣人嘎嘎一聲怪笑,似曾相識的口吻,此曾相識的可怖,輕聲道出一語,隻聽是響徹雲雷,天地變色!

    “吾乃唐門棄子!唐!無!心!”

    (山西案完結,稍晚時候更新下一卷:唐門大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