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舉杯邀月(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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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許是巧合?也許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這九子一脈的惡徒喪盡天良,卻是遇到了比他們還要毒辣的唐無心,不過三拳兩腳就把所有祭女虐殺殆盡。

    當邀月蘇醒過來,看到眼前遍地屍骨,看那老人詭異高強,雖然鬧不清楚是怎麽回事,但也十分戒備。

    可老人並沒有對她出手,隻是歎了一口氣讓她好生過活便飄然而去了,去了哪裏邀月也不知道。

    她想起了自己帶著的孩子,雖然死了,但那也是她的親生骨肉,邀月不顧一切回到了季禮府上。

    可那時候事情已經被人發現了,很多人都來了季府探望,有官兵有押差,更有無數的旁人紛擾,邀月不能再出手了。

    恨也無奈,邀月隻能暫時撤走,這時候她了解到自己的孩子已經被送到了府衙。

    也許這樣的話,自己的孩子還能入土為安,反而是跟著自己的話,說不定哪天就要拋屍荒野,邀月便放棄了尋回自己的孩子。

    她把注意力轉移了,把全身的注意力都轉移到了告禦狀的上麵。

    她要報複,她要讓九子一脈的所有人生不如死!

    所以她打聽了一番,要想動用絕對的兵力來鏟除九子一脈的傳承,那必定隻有找到軍機處。

    所以她喬裝打扮,化身成了告狀的尋常婦人,路攔驚馬頭頂禦狀!

    可她想不到,那轎子裏坐著的,可是大管家!

    這大管家怕是早都收了山西各部官員的賄銀,用以遮掩山西所發的事端,所以邀月這一步棋,必定毫無勝算。

    果然那轎子裏坐著的大管家聞聽有婦人告狀,說自己的孩子被製成了幹屍,正是九子一脈行的禍端,大驚失色之餘更覺此事紙包不住火了。

    唯恐被牽連,大管家驚怒之餘令屬下將邀月當街鞭撻一番,轟出城外!

    邀月生無可戀,卻又無法抵擋眾多大管家貼身的高手,被擒拿在了地上,鞭撻了幾十鞭子扔出了城外。

    此時她不僅僅是絕望憤恨,更是生無可戀,隻想著自殺了此殘生。

    她甚至不想再多做嚐試,因為在她的心中,這天下的烏鴉可是一班黑的!

    拖著滿身的傷痕,邀月生不如死,被扔到了東直門的門口。

    她剛剛舉意自絕之際,陡然間想起了一個人,正是白長生!

    白長生也住在東直門!

    邀月心中浮起了最後一根希望的稻草,竭盡全身的力氣爬去了白長生的家裏。

    可那個時候的白長生已經搬離了拐子胡同,更是早都到了山西,邀月一無所獲。

    看此地重修舊宅,邀月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在街坊的口中卻是知曉白長生居然成了京城的大名人。

    而且還聽說最近兵進山西迷山之中,意欲鏟除九子邪魔!

    那個時候九子一脈已經在白長生和吳老三的攪合下分崩離析了,也早都有各祭壇的管事對他恨欲癲狂。

    所有人並不知道白長生的具體情況,隻知道他乃是京城人士,這便派下人馬來這京城報複,想要找到白長生的家人。

    白長生的家人沒有找到,卻是在他的舊宅裏找到了苟延殘喘的邀月!

    早前邀月的來曆並沒有引起九子一脈的注意,更不知道她和白長生早有瓜葛。

    而邀月也同樣驚懼,躲了這麽久還是被發現了,可她連掙紮反抗的力氣都沒有了,一句話都不說隻求速速斃命。

    那九子的惡人沒有找到白長生的親人,卻找到了叛徒,雖然蹊蹺但也沒有多想,帶著邀月這就回去了。

    就在半路途中,這夥人押送著邀月緊趕慢趕還是少了半步,一紙信鴿傳書,這信居然是教主親手書寫來的!

    這可讓一夥歹人大驚聲色,趕緊細細品讀起來,隻見那紙上寫了一段話,意思是大道崩,隱於世,司機出動。

    這是讓他們放棄折返山西,另尋出路再謀大業,一夥人錯愕無言,知道事發了,這教派怕是保不住了。

    更令他們驚奇的是,書信之中,好想教主早都預料到了邀月會在他們手中,吩咐道不可為難,放過她讓她自尋出路。

    幾個人麵麵相覷,不知道該怎麽說這事,但教主的意思很明確,這山西的情況也很凶險,確實是不能回去了。

    無奈之下一群人隻能放了邀月,作了鳥獸散。

    邀月在旁一直都聽著,知道九子一脈即將被鏟除了,內心沒有半點歡喜,而是迷茫。

    魂不守舍顛沛流離,邀月背負著滿身傷痕,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她想過死,卻不甘心了,因為九子一脈已經潰敗了。

    她想過生,卻生無可戀了,因為自己沒有任何活下去的理由。

    沒人知道,這其實就是左不虞的最後一招,他就是想讓邀月保持這樣的狀態,直到她遇見白長生!

    邀月渾渾噩噩回了城裏,來到了白長生的舊宅,不知道自己何去何從,可就在那宅子裏,卻是發現了一封信。

    那封信是給自己的,不知道是什麽人放在這裏的,但是信封之上,畫著一尊九子鬼母。

    邀月顫抖著雙手把信攤開,隻看到信紙之上寫了一個消息,搖月看完,再次痛不欲生。

    原來有人早都知道了她的身份,雖然九子一脈潰敗了,但還是有餘孽尚未鏟除幹淨。

    這群餘孽不甘心就此作罷,於是趁著最後被朝廷一網打盡的時候,裹挾著邀月的父親,逃離了山西,現在正藏在一處秘地。

    到底還是一夥窮凶極惡的歹人,即便是瀕死也要掙紮一番求得活路。

    這群人倒也聰明,平日裏沒有顯山露水,隻是在最後一刻才浮出水麵,他們俘虜了邀月的父親,正是為了要挾邀月!

    他們雖然有心重開教派,但同樣對白長生抱有無比的憎恨,所以他們傳信邀月,務必等到白長生折返京城之際,刺殺此人!

    邀月心智徹底迷失了,她不知道該怎麽辦,再京城裏捧著那封書信流離失所似是行屍走肉一般生無可戀。

    可那畢竟是她的父親,邀月悲苦之餘,終於是下了抉擇,這也才找到了白長生想要刺殺他。

    邀月不是無情女,奈何人間討鬼遲。

    當看到白長生的那一刻,邀月就像白長生一樣,都動了惻隱之心,她不知道應不應該下手。

    自己的父親已經沉淪了,即便是救出來又能怎樣?

    可白長生是鏟除九子一脈的功臣啊!何況還是自己的舊情郎!

    就是因為這份遲疑和糾結,邀月一直等到了今天,才終於痛下主意想要出手。

    剛才那一擊,她壓根沒想取白長生的性命,隻是想騙自己,騙自己出手,騙自己說自己無能為力沒有成功。

    而白長生手中唐門密卷,才是她的目的,如果不能把白長生殺掉,但帶回了這個卷軸,怕是也能換回自己父親的性命。

    這卷軸上記載了百家之長,蠱毒之計,要是給了他們,必定會討得歡喜,雖然可能令賊子複蘇,但在情急之下邀月也根本無從顧及過多。

    所以她還是出手了,即便她不忍心。

    白長生看著眼前的女子,聲淚俱下,全身劇顫地控訴著自己這些年的經曆,除了苦楚,隻剩餘恨。

    邀月很多的話其實不是在跟他說,而是一種自我的宣泄,天知道她這些年經曆了怎樣可怕的境遇,卻能一直隱忍到今日,實屬不易。

    非人的遭遇造就了非人的心性,邀月從沒有像今天這樣把自己心中的話都說出來。

    她出手了,她也說了原因,她想讓白長生知道自己的無奈,她想讓白長生放手那卷軸,給自己和自己的父親一條生路。

    “所以,給我這個卷軸,給我!”

    邀月趁著間隙擦幹了眼淚,苦怨的神情一掃而空,轉為堅決的神色,這表明了她的態度。

    這卷軸她必須拿到,因為她下不了手殺白長生。

    “不,我不能給你。”

    白長生聽完邀月的控訴,內心最敏感的柔軟似是被針紮一樣痛苦,但他不能放手這個卷軸。

    這裏麵記載的東西何其驚天,手段又何其毒辣,憑空能造就一身高強武藝,這要是落到九子餘孽的手中,那必定要掀起另一股滔天血浪。

    他不能冒天下之大不韙,絕不能。

    “給我啊!白長生你不要逼我!”

    邀月哭喊著,麵容都扭曲了,發絲貼合在臉上掛幹了淚痕,撕扯了心緒。

    她本是美人,但眼下卻是如夜叉附體,可增可怖。

    歇斯底裏的叫喊並沒有讓白長生動搖,卻讓他無比的揪心,搖了搖頭,轉過身去邁步要走:

    “我意已決,這卷軸我不能給你,你若執意出手,那必定要從我的屍身上取走,你的父親我會想辦法,但絕不能縱容九子餘孽。”

    白長生的語氣彰顯了決絕,還有正氣淩然,他整理了一下衣衫,邁出了必死的一步。

    身背後歇斯底裏地叫喊,邀月尖叫著咆哮著再也無法控製,手一抬,寒芒立起!

    “嗖!”

    “噗!”

    千鈞一發之際,真叫那說時遲那時快,隻看寒芒追魂,尚未透心···

    一刀貪天狼,大簡為繁萬夫不擋,是為貪刀!

    三爺駕世臨凡,普渡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