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天機猶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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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白衣客的出現,讓楊茹萬般費解。

    原以為這世界上隻有一個自己是從無盡歲月中橫渡而來,卻不料眼前又出現了一個。

    而且這人明顯比自己更加離奇。

    好在這人並沒有出手的意思,也沒有什麽歹意,楊茹稍作心安。

    交談之下,看得出此人麵對自己的時候有些感慨,更有一些懷念。

    這份懷念根植於自己的父親,楊茹怎能不知。

    曾經年幼,她也見過這個白衣客與自己的父親爭吵,既然他出現了那他肯定知道自己的父親到底最後如何了。

    如果她沒死,他也沒死,那說不定自己的父親···

    楊茹情急之下眼淚奪眶而出,大聲問道自己的父親如何了,可這白衣客用蒼涼的語氣告訴楊茹,她的父親已經死了。

    生當作人傑,死亦為鬼雄。

    她的父親沒有在青史留墨,卻驚豔過這方天地,有這一點就夠了。

    楊茹悲痛欲絕,哭喊不止,可老人不為所動,也沒有說出當年的真相,隻是拿出了一本書交給楊茹。

    正是馭魂術的傳承。

    交給楊茹這本書,白衣老人翩然離去,隻留下一段話。

    說楊茹日後還會遇到和他很相似的兩個人,一壯一少,二人都有著和他一樣的脾氣和秉性,但卻執迷不悟,乃為家門逆子,要楊茹小心。

    這馭魂術的傳承乃是其父所得,現在交還給楊茹也是理所應當。

    但那年輕的白衣人肯定也會來找她爭奪,到了那天千萬要小心,絕不能讓這書落在他的手中,否則必將生靈塗炭!

    楊茹連連追問那人是誰,老人已經翩然而去了,可那幾個字卻回蕩在空氣中,教人心神不寧:

    “天機猶在,家門不幸!”

    從那之後,楊茹再沒有見過這個白衣老人,也並沒有遇到他口中所說的那個禍害。

    又過了許多年,楊茹左右尋覓,再沒有什麽收獲。

    卻打聽到了北京有個老人,這老人也曾經有過一些過往,好像懂得的手段更為詭異,乃是斷命師的傳承人。

    他在做局,企圖留下傳承之人,楊茹想到了這可能也是一種隱秘的手段,便來追尋此人。

    見到了此人,卻不料是個用紙紮腿的邪門老頭,也正是白長生的師父。

    也遇見了白長生,也推起了這太平盛世下的洶湧波濤。

    白長生聽到這裏,心中五味陳雜,原來自己經曆的一切又這麽這麽多從總複雜的過往。

    首先是楊茹的父親,應該是他開創的逆反之路,隨後潰敗了,然後就有了自己的父親入迷山斬荊棘,重現舊路。

    後來自己的老父親也失敗了,然後中間又有許多烏七八糟的亂臣賊子想要借此謀逆,但都以失敗告終。

    而綜上所述,這近年來所謂的驚豔之人圖謀大業,必定說的就是婁冥了,看來他早都知道這些情況。

    照這麽看的話,肯定婁冥也是想要光複舊日大業,可為什麽他就如此喪盡天良呢?

    又為什麽這群人忠奸不分,良莠不齊卻都想著什麽傾覆江山呢?

    到底這中間有什麽在蠱惑著人心?

    是不是楊茹父親口中的那個什麽驚世的東西,都說那東西落在誰手中便會得到天下。

    這世上哪有如此離奇的寶物,要是這樣那還何必開辟江山?

    得寶物者得天下,就這橋段,前門大街一文錢七段還管飯!

    “那你從九門提督那老狐狸口中知道了些什麽?”

    白長生想到了九門提督,看來什麽事情還是他知道的最多。

    楊茹聞聽此言,搖頭苦歎:

    “什麽都沒和我說,其實我也猜得出來,這九門提督雖然貴為皇門中人,但對於舊日的種種過往他也不過是猜測罷了,真要知道那麽多,估計他也活不到如今,我不過是來找尋個安慰罷了。”

    白長生看眼前的美人神情悲憫,也是心中苦澀,看她說自己父親的時候沒有半點流離唏噓,這就猜得出她早已哭幹了眼淚。

    一個女子得了逆天的傳承又能怎樣?看世態炎涼物是人非,一個人孤零零在這天地間追尋一段不可能的過往,這份執拗便已教人不忍於心。

    他經曆了多少磨難才能坐在這步軍統領的衙門裏喝茶愜意?

    她又經曆了多少苦難折磨才能在這天地間博得一處片瓦遮身?

    好歹自己還有個吳老三,還有個不著調的季禮,呂不辰也能獨擋家業,又有那麽多親朋好友,哭完擦幹淚也就熬過去了。

    可這女子獨身一人是怎麽走到如今的?

    宦海沉浮裏,哪怕九門提督對她有心照顧,是非無奈又有多少?

    白長生想到這裏心都快被揉碎了,愈發對眼前的女子憐憫疼愛起來,這手也不自覺的伸了過去。

    兩隻手這麽一搭,簡直就是幹柴烈火,楊茹那心裏都是咣當一聲,好像這麽多年來的委屈都被觸發了。

    咬緊的嘴唇也鬆開了,這邊廂雙目羞,那邊廂心神蕩,兩個人越來越近,越來越膩。

    可這幹柴烈火最經不住的就是水,一滴都不行,眼下就有這麽一滴水落下來了,驚地鴛鴦,煞地風景。

    “吧嗒!”

    兩個人霎時一身冷汗,楊茹也趕緊把手扯了回來,白長生氣不打一出來,尋著聲音去找。

    隻看到門口的角落裏,有兩個鬼鬼祟祟的影子在那半蹲半跪,看得出很刻意在隱藏行跡。

    “呔!”

    白長生低聲啐了一口,真是大煞風景!

    端起一個茶碗,照著那兩團黑影就扔了過去,隻聽見“哢嚓”幾聲脆響,茶碗破碎,緊跟著一聲慘叫!

    吳老三骨碌一下從門框那摔了進來,旁邊九門提督措不及防也跌坐在了地上。

    兩個人狼狽不堪,大眼瞪小眼但臉上可全都是尷尬神色。

    “咳···老夫···”

    九門提督還想解釋,隻看到楊茹操著一個茶碗就扔了過來,正中九門提督的腦門!

    “哎喲,疼死老夫了,癟三快走。”

    “哪裏逃!”

    白長生邁開步子就追了過來,吳老三擦了一下嘴邊的口水,努力站起來想要跟九門提督火速撤退。

    剛才實在看得著急,也沒留神這口水就滴在了刀頭上,也暴露了倆人的行跡。

    這也怪不得吳老三,每逢碰到點什麽讓他蕩漾的事情都會如此,就這點來看還是季禮道行高上一些。

    白長生追出來,這倆人做賊心虛,被白長生左右手提溜著脖領子就給逮住了。

    九門提督忙不迭躲閃著,要說這麽大歲數了被一個年輕人給拎起來著實丟人,但眼下虧心實在是發作不得。

    院子裏的官兵看到這一幕各個目瞪口呆。

    “進來!”

    白長生罵罵咧咧把倆人推搡進來:“你倆加一塊奔一百多歲了,竟然如此恬不知恥,偷窺門外,還要點臉嗎?”

    楊茹也是氣得牙癢,這九門提督好礙事!

    礙事?

    也不怪,她可不是什麽矜持的女子,真碰上喜歡的人半點可都不饒情。

    九門提督捋著胡子強裝鎮定:“這個···祝福性的,祝福性的。”

    吳老三旁邊猛點頭,白長生照著他屁股就是一腳:

    “你這癟三,兀那下作,每次和女人在一塊你都來偷窺,就你眼睛賊是吧?”

    話音剛落,隻聽一聲母豹怒吼:

    “每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