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狼性狡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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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聲狼嚎,雖然凶狠,但好像有了和之前不一樣的感覺,火堆也熄滅了,寒風一過,煙火不再。

    張萬打了個寒噤,趕緊用盡力氣把白長生扔了過去,沒有半點猶豫。

    “不···”

    楊茹幹涸了所有的眼淚,除了不甘,那眼神中隻剩下怨毒和悔意。

    白長生被扔在了地上,咕嚕嚕翻了個身,也沒有任何的動靜,狼群一擁而上!

    誰都未曾注意,那白長生胸口衣服裏,掉下來了一個木頭雕成的鬼臉,埋在了雪坑裏,了無蹤跡。

    可還來不及撕咬拉扯,那為首的頭狼一聲叫嚷,斷掉了狼群所有的舉動。

    到底怎麽了?

    狼群的注意力好像被什麽給吸引了,張萬不敢大意,把刀橫在胸前,屏氣凝神!

    狼群慢慢靠近頭狼,所有的眸子都朝著極遠處的方向盯著,死死觀瞧著什麽。

    地上的白長生,一餐可口的盛宴,好像激發不了狼群的興趣,隻有一種可能,才會讓這種獵食者的本能被打消!

    那就是以獵食者為食的獵食者出現了!

    “嗷嗷!嗡嗡!!”

    敖犬!

    張萬駭然變色,看著草原盡頭,正急速衝來一群敖犬,足有一二十隻!

    奔跑的極速,讓全身的毛發都服帖在了寒風當中,厚重的皮肉遮擋了凶狠的爪牙,可那隱隱約約的鋒利卻不容錯過!

    敖犬來了,這可是救命的祖宗!

    張萬驚愕過後,喜上眉梢!

    這草原上,到了嚴冬,獵食者結伴抱團本就是天性,狼成群,狗為伍,這在所有牧民的心中都是古老的規矩。

    隻要到了狼成群結對的時候,敖犬必定也要結伴成群,相互形成一種勢均力敵的對峙狀態,維係著草原古老的平衡。

    也有很多牧民養敖狩獵,作為草原上最為凶狠的代表,這一敖鬥三狼的故事也不知道傳承了多少代。

    可在牧民的口中,這敖非犬,也不像尋常的猛獸那般詭詐凶狠,它們有自己別致又讓人忍俊不禁的稱呼:

    “草地笨!”

    時至今日,這等稱呼都延續在草原上,雖然有些難聽,但深刻描繪出了敖犬的生性。

    生於凶猛死於笨拙,這等凶獸絕非一般。

    狼性固然凶狠,可難以馴服,一旦遇上敵手,爭鬥之時直取要害,一群狼或者孤狼都會找到合適的下手對象才會出擊,除了本能的獵食,絕不會糾纏不休。

    可草地笨就不一樣了,但凡被什麽東西惹到了,那上來就是一口,照著脖頸兒咬上去,真是死都不撒口!

    所謂的死也不撒口,意思就是隻要它咬住了,即便給它活活打死了,也不會鬆口,下顎驚人的力道加上這股子拗勁兒,狼自然是不會輕易招惹。

    互相敵對,互相忌憚,狼有詭詐敖有蠻力,這在草原上可真是宿命般的冤家對頭。

    張萬一想就知道,肯定是剛才燃燒衣服的火堆,吸引了草地笨來這裏,看它們這樣子,也不像尋常牧民飼養的敖犬。

    一隻草地笨的口糧可絕非尋常,這一二十隻就更不用多說了,何況野生的敖犬更為凶悍,在這等要命的關頭碰到了真是天大的福氣。

    “救命啊!”

    張萬也不知道有用沒用,隻顧著大聲叫嚷著。

    而那一邊的狼群,看到了死對頭衝來,也是二話不說,當即那頭狼就率領著狼群襲殺上去。

    “嗷!!”

    “嗡嗡!”

    草地笨沒有那腦子結伴稱王,地位都是相當的,實力也很均衡,看到頭狼就衝了上來,狼群凶狠撲殺上去,照著一頭草地笨的脖子就咬傷去。

    腥臭的血水從一頭草地笨的脖頸兒上噴射出來,激發了旁邊所有草地笨的獸性。

    不顧一切的廝殺上來,狼群雖然數目眾多,草地笨少了些數量,可每一頭都殘暴異常。

    張嘴撕咬,也不像狼群那般詭詐,就照著脖頸兒,上來就是一嘴,咬住了不撒口,哪怕被群起而攻之。

    無數的鮮血淋漓在了雪地上,撕裂的毛發伴隨著噴發的惡臭在草原上不斷叫吼。

    沒過一會的功夫,草地笨就咬死了大部分狼群,腦袋都碎了也沒見鬆口,即便是被狼群禍害死的也保持著執拗的姿態。

    剩下的狼群雖然還有些數量,但損失了如此多的同伴,再加上這草地笨凶悍執著的個性,狼群有些招架不住了。

    “嘔···”

    一聲悲鳴,頭狼跌倒在了地上,被兩隻體型龐大的草地笨死死咬住,那脖子已經被撕碎了,還有一隻死了的草地笨,爪牙依舊撕扯在肚腸上。

    狼群不願再糾纏下去,無論勝負這慘烈都無法承受,狼性詭詐,即便是對等也不願再行拚命。

    “嗷嗷!”

    剩下的狼群,彼此叫吼交流了幾聲,協作的本性一覽無遺,狼群快速放棄了爭鬥,吵著遠處極速退散。

    剩下來不及跑的狼群,全都被草地笨咬死在了當場,而那些草地笨也沒有追趕,速度不及狼群,這便繼續撕扯著地上狼群的殘骸。

    這場勝負,落了帷幕。

    張萬鬆了一口氣,心說老天爺眷顧我,到底還是饒了我一命。

    數了數麵前剩下的草地笨,還有七八隻,全身的毛發都沾染了鮮血和狼毛,可那神情卻依舊凶狠野蠻。

    周圍幾丈遠的地方,除了狼敖的殘軀便是毛發和鮮血,真是煉獄一般的可怖。

    張萬感慨著草原的殘酷,卻也不怎麽害怕了。

    這敖犬隻要不去招惹,一般是不會輕易傷人的,何況地上還有這麽多屍體足夠它們取食,自己應該無恙。

    “老天爺你心疼我···”

    張萬虛弱地說了這麽一句,也吸引了敖犬的注意力。

    幾隻草地笨看到麵前有個活人,好像很是好奇,低著頭直勾勾看著張萬,依舊野蠻的目光裏,卻是沒了凶意。

    張萬看著這群救了自己命的草地笨,每一隻都那麽憨厚原始,忽而覺得有些想笑:

    “這些笨家夥,還真有點本事,要不是這等關頭,還真想弄一隻回去,這看家護院倒是個好玩意。”

    草地笨可沒那腦子琢磨張萬說的是什麽意思,隻要別惹它們就行。

    張萬說完這話,也有了別的想法,剛才頭狼被咬死了,那可是一頭好貨色,皮毛撕下來,把狼牙再掰斷弄回去,肯定能賣個好價錢。

    果然是貪心不足蛇吞象,一旦放鬆下來,張萬的腦袋裏隻有錢,什麽都不管了。

    看那群草地笨正在撕扯著地上的狼屍,頭狼和其他狼群沒有區別,並沒有很刻意地吸引到它們。

    張萬小心翼翼避開了草地笨,從外圍饒了過去,來到了頭狼的身邊。

    幾隻草地笨直勾勾看著張萬,又看看頭狼,咕嚕嚕的嗓子不知為何發出了響動。

    張萬心頭一緊,怕不是惦記上自己了?

    可那幾隻草地笨卻沒有理睬他,看了一眼就別過頭去了,朝著地上躺著的白長生和楊茹靠攏過去。

    此時的楊茹,早都不省人事了,連番的刺激和瀕臨極限的身體讓她無法再保持清醒。

    四個人,除了張萬一個清醒的,再沒有人能看到發生的一切:

    張萬看草地笨沒有襲擊自己的意思,也不再擔心,低頭細細查看起了頭狼的模樣。

    可真是異常俊美,就這一頭狼的身子,少說也要有一丈長,站起來可比自己還高一些。

    毛發鬆軟,額頭上還散下一搓白毛,歲數應該不小了,這品相絕對是極品。

    張萬又貪又喜,心說要不是毛發被咬散了,拿出去賣肯定值錢,不過就這剩下的皮毛做頂帽子也夠瞧了。

    這就彎腰下來,摸了摸頭狼的背脊,又伸過去一隻手,把狼嘴掰開,看了看那驚悚人心的狼牙,暗自點頭:

    漂亮!

    張萬把刀抽出來,尋思著找個什麽角度才不會破壞這狼牙的完整性,尋思了好半天才決定下手。

    誰知道剛把刀湊過來,那頭狼的身子卻是一抖,汩汩膿血從頭狼的嗓子眼裏噴濺出來。

    沒死!

    張萬頭皮都炸開了,這樣近距離的接觸,哪裏能即使躲閃,心中萬念俱灰,還來不及躲閃,隻看拿頭狼的眼睛一翻,睜開了!

    果然是狼性狡詐!

    “吭哧!”

    詐死的頭狼一瞧見麵前有個人正虎視眈眈看著自己,毫不遲疑一嘴就咬了上去,直接吞掉了張萬半個腦袋!

    連聲都來不及發出一下,張萬的腦袋就進了頭狼的嘴裏!

    身子兀自掙紮不休,看得出張萬正在經曆莫大的痛苦折磨,手腳亂舞,卻沒有半點方寸。

    掙紮不得,張萬發不出一丁點的聲音,最後抖動了片刻,就聽見頭狼的嘴裏傳來幾聲清脆的響動,緊接著那人的胸口凹陷了下去。

    再無聲息,手腳一垂,張萬慘死狼嘴!

    頭狼用盡了所有的氣力,死死咬住了張萬的腦袋,等張萬氣絕,身子也是一軟,嘴巴一鬆,軟癱下去。

    到了這會,這頭狼才算徹底死絕,看來早前的詐死,不過是想等到合適的機會逃命。

    而這一切都看在了敖犬的眼睛裏,可所有的敖犬都沒有衝過來撕咬,隻是抬起頭眼睜睜看著張萬被活活咬死。

    草地笨不笨,沒人知道,但人的貪心和狼的狡詐,在這草原上從未停止,無休止的大雪,遮掩了一切。

    沒人知道,這裏究竟發生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