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沉魚沒有收。
    她從柳貴人身上取下一支木簪，“銀子就不用了，這支木簪便送給我做紀念吧。”
    “這……”柳貴人微怔，“這支簪子是我自己隨便雕的，很粗糙……”
    “心意最重要，更何況是你親手所做。”
    柳貴人聽她這麽說，這才安了心，“多謝攝政王妃不嫌棄。對了，您聽說了麽，千城公主被送去了普陀山。哦，我說錯了，她如今被褫奪了封號，已不再是千城公主了。”
    沈沉魚點點頭，略有耳聞。
    “十公主過慣了錦衣玉食，花天酒地的日子，被送到普陀山自然不好過。粗茶淡飯能忍，那方麵卻忍不了。隻可惜這普陀山上都是女人，她忍不了也得忍著。”顧令儀排行第十，乃北宮十公主。
    “她不止一次求顧明成幫忙，隻是上次大明宮一事也有顧明成的手筆，他生怕被人查出來，如今對十公主避如蛇蠍，根本不敢靠近普陀山，如今連顧明成都對她避之不及，還有誰會管她的死活呢？恐怕十公主要過一段時間的苦日子了。”柳貴人說著眼底閃過一絲解恨。
    意識到自己失態，她不禁有些尷尬，忙道：“我……我告訴您這些，是想讓您也出口惡氣。”
    沈沉魚點點頭。
    柳貴人和顧令儀的恩怨，她也知道一些。
    如今顧令儀被罰，柳貴人覺得解氣也情有可原。
    眼看著日頭越來越高，柳貴人再次雙手合十對沈沉魚行禮，“時辰不早了，淨空不敢耽誤，希望攝政王妃一路順風。”
    “你也要多保重。”沈沉魚和她揮手告別。
    環顧四周，目之所及皆是北風過後的蕭條，看得沈沉魚更加歸心似箭，越發地想念東越的江南水鄉了。
    她想，依她畏寒的性子，此一回，恐怕此生不會再來北周了。
    正要上馬車，一抹素淨的身影吸引了她的視線。
    “七皇子妃，您小心些。”秦素心在雲若的攙扶下，款款而來。
    前幾日才剛剛大婚的秦素心此時臉上並沒有半分喜色，甚至那張寡淨的小臉相較之前還瘦了一圈，看上去有些憔悴。
    但她眼底的厭惡和恨意，卻從從前更要猛烈。
    “又是給柳貴人看診，又是救治太後，說什麽是為了我好，你分明是為了自己的私心！”她看著沈沉魚，惡狠狠開口。
    她恨恨地握著拳頭，“沈沉魚，你有了表哥還不知足，竟然還惦記著五皇子，真是水性楊花，你配不上表哥！”
    沈沉魚聽明白了。
    秦素心這是在怪她沒有將她帶回東越。
    朔月也聽出了她話裏的意思，當即沉了臉，“七皇子妃這是什麽意思，當初誣陷我家王妃謀害太後娘娘一事，還有七皇子妃的手筆吧。”
    當初她差點將王妃害死，如今哪來的臉指責王妃？
    更何況，北周送質子到東越又不是王妃能決定的，她怨誰也怨不到王妃身上去。
    可惜，此時的秦素心已經被嫉恨占據了所有理智，憤憤地嘶吼道：“遲早有一日，表哥會看清你的真麵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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