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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電話那頭叫小菲的那個女孩子被這個突如其來沒頭沒腦的問題給問懵了。

    “什麽意思？”她有點不明白為什麽沈慧要問這個問題，但還是如是回答了。“首都這邊沒有接到相關通知，我們醫院裏麵也隻是偶爾有中暑或者熱傷風的病人，這隻是門診這邊，急診的情況暫時不清楚。不過數量如果比較大的話，醫院應該會有相關的通知的。”

    王鴿聽完，更是皺起了眉頭。看來首都那邊沒有出現像湘沙市這樣的情況。

    “我知道了。”沈慧說道。

    “怎麽？你的這個意思，是南湖省出現大規模流感疫情了？”小菲反問道。就算是省與省之間互相聯絡疫情，也應該通過正式的渠道，下達正式的通知文件。這是私底下詢問的情況，實屬少見。

    “現在還不能確定，你懂我的意思吧。”沈慧說道。

    搞醫療工作的心裏都有數，小菲遲疑了幾秒。“我知道，我不會跟任何人說的。最起碼這個消息不應該從我們這裏傳出來。不過如果情況屬實，那你可真的要小心一些了。我們都屬於高危人群，一旦發生大規模疫情，最先被感染的，有可能死亡的就是我們。”

    急診的醫療工作者們頂在了第一線，最先接觸病人的就是他們，而且這種接觸是十分頻繁的，在診斷和治療的一些過程之中，無論是說話，觸碰，造成感染的幾率都要比普通人的接觸大很多。

    兩個人寒暄了幾句，便匆匆掛掉了電話。

    王鴿似乎還沒有死心。“省內的呢？有認識的人嗎？”

    沈慧也想知道為什麽王鴿對這件事情這麽上心，但是剛才她就問過這個問題了，王鴿表示不方便回答，這裏麵有一些事情是她不應該知道的。

    不該問的不要問，王鴿不說，也是保護她自己的一種手段。

    沈慧沒有回答王鴿的話，隻是繼續翻著手機的通訊錄。然後一連撥打了幾個電話，無論是省內省外，得到的答案都隻有一個，除了湘沙市之外，其他地方都沒有出現疑似大規模流感疫情爆發的跡象。

    “難道隻有湘沙市？不應該啊……”王鴿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如果這件事情真的是天界搞出來的，按照他們的辦事風格，疫情應該是，同時在全國甚至全世界的範圍內爆發。

    而現在的情況在某種程度上更像是流感疫情自然爆發，現在一個點出現傳播，然後從這一個點開始慢慢向外擴散，最後隨著人的流動而傳播到全國甚至世界各地。

    隻是這一個點恰恰是在湘沙市而已，難道真是一種巧合嗎？

    “你已經得到了你想知道的答案了，希望對你有幫助。”沈慧看著愁眉不展陷入沉思的王鴿歎了口氣。“放心吧，無論情況變成怎樣，總會有解決辦法的。在醫學科技這麽發達，sars和禽流感不是都被我們戰勝了嘛！”

    “謝謝，麻煩你了，你趕緊去忙吧。”王鴿被沈慧的話拉回了現實。但是他的心中卻並沒有因此而感到安穩。

    如果這種病毒真的是天界所創造，那麽他們肯定是，以超脫人類科技手段的水平進行製作的。sars和禽流感這類可以通過自己的科學進行克服，可是在王鴿的認知看來，天界是超脫於自然科學的一種存在，他們所創造出來的東西，例如符印，是不能通過科學手段來破解的。

    王鴿現在很矛盾。他希望這次的流感疫情是天界搞的，又不希望這次的流感疫情是天界的。

    前者是因為他終於搞清楚了，天界想要幹什麽事情，就算是一時半會兒沒有辦法應對，但總比蒙在鼓裏好。

    而後者的原因就很簡單了，天界製作出來的病毒，人類很有可能無法破解。

    在回辦公室的路上他走得很慢，一邊走著一邊給顧雪若打了電話，把他得到的消息告訴了顧雪若。

    “難道是我們猜錯了？也許隻是天界害怕人類覺得此次疫情爆發不正常，所以刻意模仿，自然流行疾病傳播的模式，從一個點集中爆發。隻是為了讓你看到，所以把這個點安置在了湘沙市。如果是這樣，那麽他們還真的是衝著你來的。不過你放心。就算是猜測屬實，你也不要覺得人類沒有辦法戰勝天界所創造的病毒。”顧雪若倒是十分樂觀，相信著人定勝天的道理，也具備了很強的主觀能動性。

    “那可是天界啊，他們是神！他們所創造出來的東西肯定是針對人類科學的，讓人類沒有那麽容易進行破解，感染更多的人，讓他們的靈魂處於不穩定的狀態，才是他們的目的。”王鴿說道，“在神的麵前，人類的能力不值一提，他們動動手指頭就可以抹殺我們。如果不是閻王大人和虛紫提前為我準備了很多應對措施，恐怕我現在已經死過幾次了。”

    “你也太悲觀了。他們的確是神，但是在這件事情上，他們居然采用了人類世界的東西去危害人類。他們原本可以創造出一種不屬於這個世界的疾病，或者是創造出除了細菌和病毒之外的病原體，人類完全沒見過的那種。那才是最可怕的。可是現在，你想，他們用的是病毒。自從人類文明出現並發展的幾千年以來，古代也好，近代也好，現代也好，我們與疾病抗爭了幾千年，自從發現病毒這個東西之後，與它們的鬥爭從來沒有停息過。人類會為了活下去而付出一切代價。無論是怎樣的病毒，隻要它能夠存在於這個世界上，那就一定有可以被治愈的辦法。現在就連艾滋病毒可以通過服用某種藥物進行傳播阻斷，而且有一定的治愈幾率，更何況是一個區區的流感。”顧雪若說道，“你一個大老爺們兒，看這些事情怎麽還沒有我透徹。”

    王鴿輕笑了一聲，顧雪若說的不無道理。“是我太悲觀了。”

    是啊，人類發展至今，經曆了多少大風大浪。有一些風浪是神都沒辦法創造和應對的。在sars和禽流感出現的時候，人類照樣沒有見過這兩種病毒，經過努力還不是克服了嗎？

    “從剛才開始那個護士就一直在盯著我看。傳染病科的病房裏是不允許使用電話的，尤其是現在這個時間點，他們害怕患者把流感疫情的消息傳播給社會，我是好說歹說，才獲得了手機的使用權，估計過一會兒他們要把我的手機收走了。”顧雪若說話的聲音很小，“得到這些消息我心裏就有數了。接下來我可能不能與你聯係，能聯係也是隻有我找你了，我的電話可能會打不通。如果地府那邊有什麽消息，與我簽訂契約的死神也會馬上通知我，做好自己的事。”

    “知道了，你要配合治療，好好活著。”王鴿掛掉了電話。

    現在他十分迫切的想要知道兩個問題的答案。

    第一，被虛紫帶回地府的那個天使，透露了什麽事情，是否與本次的流感有關，他們收集靈魂到底有什麽目的？

    第二，這次的流感疫情病毒，是否是人類之前遇到過的，是否能夠在短時間之內，研製出特效藥？

    隻要這兩個問題塵埃落定，他就知道自己應該怎麽做了。

    “板藍根，藿香正氣水，維生素c維生素b，出去遇到發熱的病人盡可能戴口罩，隊裏已經到下一個了，你們可得小心點。別等到病人沒救過來，自己人先死光了。”鐵大致在辦公室裏喋喋不休，“不論這次的流感是輕還是重，一定要避免自己被感染，一旦發燒就失去了任何行動能力了。先不說身體上撐不住，醫院方麵都得把你關起來。”

    “原來老鐵是害怕我們幹不了活，不是怕我們死啊。”謝光打趣的說道。

    “瞎說什麽呢，死了哪還有人幹活啊。”徐林也跟著說道。

    王鴿隻是笑笑，沒說話，默默地給自己灌了一瓶藿香正氣水，然後衝了一包板藍根，咕咚咕咚喝下去，在聽到有出車任務之後，老老實實地戴上了口罩。

    為了防止交叉感染，救護車清理的標準變得更高了一些。在上車之後王鴿聞到了很明顯的消毒水味，趕緊打開了窗戶進行通風。

    宋平安和田雨晴一前一後的上了車，雖然也聞到了這種氣味，但也已經習慣了，知道現在是個什麽情況，也就沒有多說什麽。

    兩個人從一上車開始就戴上了口罩。

    在湘沙市的這種天氣，戴著單層口罩就已經比較難受了，熱的要命，就更別說醫院配發的多層棉口罩，可是為了自己的安全，再熱也要忍受。

    “情況怎麽樣了？”王鴿邊開車邊問道，詢問的自然不是此次出車的情況。

    “傳染病科那邊的消息完全封鎖，什麽都沒傳出來。我私下裏問了幾個關係比較好的朋友，他們也都是三緘其口。估計這次的流感病毒還在進行分析，隻是還沒出結果。”即便如此，宋平安在心裏卻也是有數的，但是為了不嚇到王鴿和田雨晴，選擇隱瞞部分事實。

    這些大夫都極具經驗，一些道理他們在他們心裏跟明鏡兒似的。

    就拿普通的感冒發燒，病毒性流感來說，隻要病人去了門診，門診的大夫看著病人的情況比較嚴重，通常都會要求去驗血。首先是檢查白細胞數量，第二就是跟流感病毒庫裏的數據進行比對。

    如果是普通的病毒型流感，驗血的結果出的是很快的，因為病毒庫裏有這麽個東西，查出來之後對症下藥就行，門診實驗室檢查出馬搞定，根本用不著傳染病科上陣。

    現在還沒出結果，可能就是意味著本次流感的病毒跟之前的都不一樣，是從來沒有出現過的全新型病毒，或者是已有病毒的變異體，因此才會花費這麽長時間。

    “不過我覺得，到今天傍晚，基本上就能有結果了。祝我們好運吧。”宋平安剛剛回到醫院不久，他可不想因為這種病毒而被隔離。

    “現場情況呢？”王鴿看了一眼導航信息，事發地點距離醫院很近，隻有大概七公裏左右，下午三點多鍾，路上根本就不堵車，抵達目的地是分分鍾的事兒。事發地點是個學校，那所學校王鴿看著有點兒眼熟，總想著自己之前在哪見過。

    “一個小孩兒，十二歲，不知道為什麽把老師給捅了，派出所的人已經過去了。”田雨晴回答道。

    “人的受傷的情況怎麽樣？”王鴿又問。

    “不清楚，隻知道是腹部刀傷，大量失血，人還沒在派出所警察的管控製下。”田雨晴皺著眉頭，“說是現場那個孩子還舉著刀子挾持那位老師，所有人都不敢靠近。”

    “好家夥，現在的小孩兒是不是電視劇看多了啊，什麽事情都敢做，下手沒輕沒重的，在學校裏居然還敢捅老師了？”宋平安驚了，沒想到現場的情況居然還沒受到控製。

    不過想想也是，一個十二歲的孩子挾持人質，首先這個年紀小孩兒早熟，又不懂事兒，比較叛逆，現在的孩子發育早，十二歲基本上格子就很高了，有一定的對抗力量。最關鍵的是，這個年紀的孩子，做什麽事情刑法是免於處罰的。先前就有個南湖省本地的孩子，也是十一二歲，在家裏殺害了自己的母親，在拘留所關了幾天，最後免於處罰被無罪釋放。

    現在社會上一直在呼籲重新修訂民法，刑法，將刑事責任的年齡要求降低，畢竟社會發展了，孩子懂得多了，法律要跟得上才行，王鴿還是比較讚同的。

    等到救護車來到學校的大門口，王鴿這才想起來，這不是自己妹妹王佳欣上學的地方嗎！自從妹妹來到了自己家裏，除了他找陶米給幫忙安排了學校之後，就一直沒怎麽關心過她，也是忙於工作，很少能見到妹妹，隻是打電話視頻偶爾看一眼。

    想起這個，王鴿就是一陣愧疚。

    學校門衛看到了救護車，馬上打開校門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