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一章 太快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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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慧看到了王鴿的表情,這也是他不願意麵對的東西,十分識趣的不在提這茬了。

    劉崖倒是沒說什麽,他相信王鴿能夠自己度過這個坎兒,說多了反而沒什麽用。最好的關心不是去反複揭別人的傷疤,而是大家都心知肚明,卻選擇讓當事人自己把這個事兒揭過去,隻在對方必須的時候才提供最必要的幫助。

    王鴿也知道這兩個朋友的細膩心思,凡是為自己著想,不想讓自己隨時處於難過之中,麵兒上不說,心裏卻還是感恩戴德的。當下也沒說什麽,看到二人在車廂裏坐好之後,直接掛擋開車走人。

    “這都法治社會了,怎麽還有這樣的事兒。”劉崖倒是率先說起了事發現場。“現在入室搶劫風險大,收益小,有點兒腦子的都不會幹這事兒吧。”

    “那就隻能證明幹這事兒的人沒腦子唄。”沈慧白了他一眼,“你想那麽多幹什麽。”

    “你懂什麽!這叫刑偵思想!一般來說啊,這種入室持械搶劫,造成一家之中多人受傷的,八成都不是一個人作案。受害人反抗的話,一個人絕對是控製不了的。”劉崖在車廂裏侃大山,說的頭頭是道的。

    王鴿一聽,敢情這哥們最近是不看玄幻小說武俠小說了,開始看刑偵破案的了。

    “切,聽說案發時間是淩晨,萬一那戶人家都在睡覺,行凶的人是一個一個傷人的呢?萬一那戶人家受傷的是老人女人孩子,全家都沒有反抗能力呢?”沈慧那白眼翻的是越來越熟練了,她自然也知道劉崖這些所謂刑偵思想都是小說裏看來的,其實是並不怎麽靠譜的。

    “腦子好使也別光看這些玩意啊,對你這幹急診工作的沒啥好處。知道人家犯罪分子是怎麽作案的,能幫你把病人給救活嗎?”

    沈慧這嘴跟機關槍似的,把劉崖堵的那叫一個啞口無言。劉崖也隻能苦笑著搖了搖頭,然後不吭聲了。

    王鴿倒是提出了一個十分令人毛骨悚然的想法,“淩晨作案,這犯罪嫌疑人居然沒有痛下殺手,有點兒不太正常啊。按照道理來講,不論是一個人還是一個團夥,能相出這種犯罪手法的,基本上都是沒啥經驗的,露了臉就容易被指認,被害人還活著就更容易被抓到了……”

    劉崖和沈慧都沒說話,對視了一眼,感覺這王鴿腦洞也太大了一點兒,怕不是長時間心情不好搞成心理變態了吧?

    “王鴿,你要是覺得心裏壓抑,就去看看精神科,上次跟我小姨子看病那個大夫跟我關係挺好的……”劉崖皺著眉頭看了一眼王鴿的後視鏡,在後視鏡裏麵看見了他的臉,好像沒什麽不正常的樣子。

    “去你大爺的。”王鴿撇撇嘴,還真的是說多錯多,早知道就不把內心想法說出來了。

    不過說句實話,這件事從裏到外透著那麽點兒奇怪的感覺,但究竟是哪裏奇怪,王鴿還真的說不出來,具體的隻能到現場去看了。

    十二月的湘沙市仍舊是冬雨連綿,寒冷潮濕,才出了兩天的太陽馬上被烏雲所遮蓋,這雨是白天下了晚上下,說是過幾天要繼續降溫,快到接近聖誕節和元旦的時候,可能會下雪。這對於身處南方的南湖省和湘沙市來說是十分難得的。

    先前在北方久居的王鴿已經不再適應南方冬天的這種魔法攻擊的感覺,還不如下雪和幹冷來的痛快些。

    這不,早晨的太陽還沒露臉,昨晚沒下完的小雨就繼續淅淅瀝瀝地落了下來,地麵已經連續好幾天都沒幹過了。

    在這三輛救護車之中,隻有王鴿的這倆領頭的車開了警笛,其他的兩輛車都隻是閃爍著車燈。早晨高峰期時間段,三輛救護車同時出現在重要路段,還是吸引了不少私家車主和路人的關注。

    但也就僅限於多看兩眼了。在這種時候,每個人腦子裏麵想的都是今天這倒黴的天氣可千萬別上班遲到。

    至於這件事就隻是一個小插曲,真的等到新聞裏播報的時候,才會想起今天早晨看到的三輛救護車與這件事情有關。

    不在乎這件事兒其實才是最好的狀態,王鴿倒是不想遇見那種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

    雖是早高峰,卻也沒有私家車敢於去擋救護車的路了。

    救護車上其實都裝著行車記錄儀,不是為了記錄什麽違章交通事故防止碰瓷,卻是給那些為了讓路於救護車的私家車留下違章申訴證據的。

    逼不得已壓線闖紅燈讓路,急救部門也不能讓人家吃虧啊,車牌都拍的清楚,直接上報給交通部門進行備案,人家來申訴可以直接核查,倒是一件好事兒。

    其他的司機每天出車都會遇到這種情況,無非是填個表格寫上車牌號,然後把視頻段落備份拷貝出來進行統一收集上傳就完事兒了。

    隻是王鴿的這項工作做的比較少,之前靈魂力量還無法幫他挑選最合適的路線的時候,偶爾會有這樣的事兒。可是找你靈魂力量能夠有實用性之後,王鴿隻要是通過路口,要麽是綠燈,要麽紅燈前麵沒車,直行或者左轉闖紅燈過去,前麵永遠沒車,自然不需要別的車輛壓線闖紅燈繞路了。

    所以說救護車司機熟悉路,反應快,選擇路線和車道精確,的確是能省不少事兒的。

    五一新村是個老小區,但這裏在湘沙市是出了名的夜宵一條街。

    一到晚上天黑,這裏的街道兩旁馬上就變得燈火通明,什麽嶽山燒烤,湘西燒烤,麻辣小龍蝦,薑辣蛇,每家店裏都是人頭攢動,吃飯的,喝酒的,聊天吹牛的,簡直不亦樂乎,一直能持續到淩晨兩三點鍾。

    這些店子白天大部分時間都是不營業的,隻有傍晚才開始接待客人,隻做夜宵。很多人吃過了晚飯,去洗個腳,打打麻將,唱個歌,覺得餓了就過來搞一個下半場,因此在湘沙市,夜生活是十分豐富的。

    對於王鴿來說,也隻有在大學放假期間,跟之前的同學更有聚會才有機會來到這裏,過這種沒有夜晚的生活。

    自從幹了這份工作之後,別說出來吃夜宵喝酒了,就算是跟林顏悟出來吃頓飯,他都要提心吊膽,準備著隨時被召回,必須要滴酒不沾,必須要休息好,因此他拒絕了很多同學和朋友的邀請。

    劉崖和沈慧對這個地方也很熟悉,畢竟是老湘沙人,總歸要來上那麽一兩次的。

    這裏的繁華隻屬於夜晚,到了白天就沒什麽感覺了,甚至會覺得有點髒——很多店鋪都是在馬路上搭了棚子的,路邊的汙水,油漬,有人喝多了到處吐,隨地大小便,別提多惡心了。前幾年條件還要惡劣一些,近幾年已經好了不少,最起碼每個店鋪會負責好自己門前的衛生情況,市場監管部門是要根據這個給店鋪評分的,考核不通過,那就是要罰款,嚴重點兒甚至要停業整改。

    王鴿的腦子一邊在開小差,一邊在尋找著定位的位置。在社區的一條小路盡頭左轉之後,王鴿看到了三輛警車停靠在一棟居民樓的一單元樓棟入口。

    定位的位置差不多就是這裏,看著這三輛警車,再看看樓棟入口站著的警察,圍在入口處對著樓上指指點點的老頭老太太們,王鴿就已經不需要去核對什麽樓層了,直接緊挨著警車的那個附近,停下了自己的車。

    何盛的救護車上有宋平安和白楠,一直就跟在王鴿這輛車的身後。而趙師傅的車則是再最後,車上有周華和孟娜。

    在三輛救護車同時停下之後,大夫和護士們紛紛下車。王鴿看了一眼這樓房,也就七層左右,看著就不像是有電梯的樣子,王鴿連推車都沒抬下來,隻拿了擔架。

    在跟漏洞口的執勤警察表明身份以後,他們沒耽誤任何時間,火速上樓。

    王鴿還在想,看起來這裏的房子沒有那麽大啊?這要是三車的警察和三車的醫療工作人員湊到一起,房子裏還真不一定能容得下!

    事實證明,王鴿想多了。跟沈慧之前說的一樣,每個傷員分別躺在不同的房間裏。

    客廳沙發上的是這家的女主人,兩個臥室裏分別是老人和一個五六歲大的孩子。

    王鴿和劉崖最先進入現場,一看到沙發上的傷員就馬上衝了過去。

    病人女性,三十多歲,雙手雙腳有被綁過的痕跡,應該是被人發現之後才鬆綁的。從客廳的裝修來看,這家人還是有點經濟水平的,精致的大理石地麵上滿是血跡,還有幾個血腳印,警察正舉著相機哢嚓哢嚓的拍照。

    有個中年男人麵帶淚痕,在客廳的角落裏接受警察的詢問,是不是還看向沙發上的病人。

    按照道理來說,要是警察出現場,發現有人受傷,都會直接把病人搞上警車送到醫院去,要多快就有多快。

    可是今天這個情況就沒必要了。在其他兩組人員進入臥室,並且對病人進行檢查之後發現,老人和孩子並沒有太大的傷,同樣的手腳有勒痕,身上軟組織挫傷,犯罪嫌疑人堵嘴的時候傷到了口腔和牙齒,在被解救之後沒有必要馬上送到醫院。

    而沙發上的那個女人卻是受傷嚴重,嚴重到警察不敢輕易移動這個病人。

    畢竟,客廳裏地板上所有的血跡,都是這個病人造成的。

    她的麵色慘白,嘴唇已經沒了血色,昏迷不醒,身上蓋著一條毯子,不過看起來除此之外什麽都沒穿,一些內衣內褲被脫在地上,應該是遭受過性侵害,毯子還是後來民警給蓋上的。

    當然,隻給蓋了下半身,上半身還是袒胸露乳。不是警察辦事兒不地道,是因為實在不敢碰。

    這女病人大概在三十歲左右,身材還不錯,但是現場每一個人都不會產生任何猥褻的想法,他們的職業不允許他們產生這樣的想法。

    醫生在想怎麽把人救回來,警察在想怎麽把犯罪嫌疑人繩之於法。

    這個犯罪手段太惡劣了!

    這女人胸口的正中央插著一把刀,三十幾公分長,從前胸一直穿透到後背,刀尖甚至從後背傳了出來,刺破了一點點布藝沙發。

    而米白色的布藝沙發此時也完全變成了黑色。

    劉崖都驚了,要不是摸了一下頸動脈,他都不敢相信這個人居然還能活到現在。這出血量,這受傷的程度,也太不科學了。

    他馬上翻看了病人的瞳孔,取出聽診器開始進行檢查。而同樣合不攏嘴的沈慧也保持著自己的職業素養,馬上開始進行血壓和體溫檢查。

    王鴿在一旁也是吃驚的不行,但第一時間還是觀察四周,有沒有天使或者死神來臨。找了一圈之後並沒有發現他們的蹤跡。

    “脈搏微弱,心動無力,瞳孔有放大的跡象,對光反應速度較慢,雙肺呼吸淺且輕,伴奏濕羅音。血壓呢?”劉崖扯下了自己的聽診器,皺著眉頭說道。

    雖然是開放性傷口,但是這一刀捅了個對穿,卻是前後堵住了傷口,出了這麽多血,速度卻十分緩慢,現在還有血液傷口滲出來,跟已經幹掉的血跡混在一起。

    而且人的心髒基本上都在左側,雙肺則分為兩邊,右邊三葉左邊兩葉,這一刀下去看著嚇人,卻沒傷到什麽重要器官,隻是切斷了部分血管,損傷到了支氣管,堵住了胸腔的出血口,病人才有血氣胸的表現。

    “真的是命大啊,這個運氣也太好了。這一刀下去要是偏上幾厘米,甚至幾毫米,結果都有可能不一樣。”劉崖不需要借助機器,就已經大概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了。

    即便如此,病人拖到了現在,情況還是比較危險了。

    “上代血漿,上慢點兒,我要進行胸腔穿刺,這刀暫時取不出來,一定要回去進行手術。”劉崖說道,現場的情況十分棘手,他也就收起了刑偵小說裏那一套東西,專心救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