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一章 靈魂拷問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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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鴿斜著眼睛看了一眼死者的父母,此時他們已經被警察完全控製了起來,剛才打宋平安的事情壓根也沒想起來道個歉,現在卻是對著那個持刀男子怒目而視。
要是沒有警察攔著,王鴿絕對相信這兩個人敢衝上去跟那殺死他們兒子的凶手搏鬥,以命換命。當然了,警察是絕對不會允許他們這麽幹的。那個犯罪嫌疑人的手裏還捏著個人質呢!
雖然這個老師不作為,也有過錯,逼著一個女孩兒的父親隻能通過這種方法,為自己的孩子討回公道,也是該受到懲罰的。然而這個人雖然有錯,但罪不至死,大家心裏還是清楚的。
一旦警察或者是這兩口子衝上去,跟那犯罪嫌疑人搏鬥起來,隻會有兩種結果。第一,犯罪嫌疑人窮凶極惡,先殺了人質,然後再持刀反擊,在此過程中很有可能會造成別的傷亡。第二,犯罪嫌疑人跟他人搏鬥的過程中,刀子還十分用力的壓在人質的脖子上,隻要是輕輕的橫向移動,一定會給脖子上留下一個很大的傷口,動脈血一噴,氣管一切開,大量失血,呼吸困難,血液順著氣管回流到肺部導致窒息,整個人隻需要幾分鍾就沒了,估計連搶救的機會都沒有。
“你去?”那個警察聽了王鴿的話,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眼,好像想到了什麽,“我是聽說雅湘附二醫院有個救護車司機,十分擅長談判,上次在太平古街上的那個女孩兒挾持人質,就是他給勸下來的,還上了央視報道呢。剛才我還說有點眼熟,沒想到居然是你啊!”
那個警察一拍大腿,今天是遇見明星了!這也就是在執行任務,平時他早就掏出手機來跟王鴿合影了!隻不過這要是在大街上遇見了,警察也不可能認出這是王鴿的。那件事情的風波早已經過去,民眾的記憶力是很糟糕的。
但是在湘沙這種城市,這個年代的大案要案已經不是很多了,而且警察係統內,前段日子太平古街那個女孩兒挾持人質的事情還曆曆在目。畢竟在那個時候,那個女孩兒被警察們帶走之後,馬上就被相關部門單獨審查了,因此很多人對這件事情印象深刻。
“那都是碰運氣。可能是我運氣比較好吧,長得比較人畜無害。”王鴿厚著臉皮說道。
運氣隻是一部分,而且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王鴿的靈魂力量磨煉到現在這個階段,早已經可以通過靈魂力量感知到他人的靈魂狀態,平時他是不會使用這種技能的,跟朋友交流的時候完全沒有必要,而且也比較費神。隻是在緊急的情況下,例如病人的身體狀況不明確,或者是判斷病人是否有被天使或者死神追擊的可能性的時候,王鴿才會使用靈魂力量去探視一眼。
情緒表達自然也屬於靈魂波動的範圍之內了,根據這個標準,王鴿基本上可以判斷,麵對這些犯罪分子的時候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
而且這種靈魂力量似乎具有與生俱來的親和力,讓王鴿整個人變得更加使人信任。其實這也是一種靈魂力量外溢的作用,自己的靈魂力量能夠把別人完全包裹圍繞其中,其他人就可以感受到王鴿的部分情感,這部分情感很淡,不會對別人造成什麽影響。
正常來說是一個人的氣場,但是對於王鴿來說,應該算是靈魂立場吧。他的建議很容易被人認同,他的價值很容易被人認同。隻是王鴿還沒有完全發現這一點,要是利用這種潛移默化的轉變去幹點兒別的營生,拿肯定賺得盆滿缽滿了。並不是每一個人生下來就容易被人信任的。
王鴿的話剛說完,那警察二話不說,直接去找自己的領導去了。
“小王,這可是大場麵啊,你確定你能搞定?”宋平安摸著自己的臉,剛才那人力氣不小,自己的食牙都有點兒鬆動了,應該隻是牙齦問題,過幾天就會恢複的,不用太過於擔心。
這個急救車隊的任務是搶救受傷的男學生,可是受害人因為傷勢過重已經死亡,原本他們是要返回醫院的。可是剛才警察的領導也跟宋平安交代了一聲,讓他們留在現場。待會兒要是警方開始行動,不論是犯罪嫌疑人,還是人質,更或者是警察和其他人員,有醫療工作人員在場是一個很明智的選擇。
“試試唄……我運氣一直挺不錯的。”王鴿說道,然後又轉過頭去看向了那個犯罪嫌疑人,皺了皺眉頭。
不論怎樣,剛才有一個孩子死在了他的刀下,這個罪責肯定是逃脫不了的。如果人抓著了,當街行凶,手段殘忍,後果十分嚴重,社會影響十分惡劣,而且還在這裏挾持人質,王鴿也是有點兒法律知識的,要是檢方嚴格一些,是可以判死刑的。
不過他還是有很大的概率要在監獄裏度過下半輩子,那也總比死了強。時間一點一點過去,警方的領導們肯定沒有這麽多耐心等。周邊圍觀群眾這麽多,再這麽僵持下去,會顯得警察沒有能力。哪怕是要狙擊手一槍結果了他,也總比這樣對峙好!
不過,人質的安全還是要放在第一位的。狙擊手在等待機會,隻要犯罪嫌疑人稍有鬆懈,警察領導馬上就可以下令,直接進行擊斃。
但是這個犯罪嫌疑人十分機警,身體要害躲在了人質的身後,不肯冒頭,麵對警察的勸說不為所動。
不一會兒,一個領導模樣的警察急匆匆的趕過來,神色十分凝重,聽到王鴿在這裏之後,他也動搖了。畢竟現在沒有別的辦法解決當前的局勢。
而事實上,王鴿的這種跟犯罪分子的溝通和談判,成功的案例並不止有太平古街事件一次,更多的情況都是未經報道的,眾人不得而知的。但如果回去查看卷宗,那些卷宗裏也許會出現一個雅湘附二醫院救護車司機王鴿的描述。
現在這個領導可沒辦法去查看那些卷宗了,但他也了解過王鴿的特別之處,因此過來查看。
“你就是小王師傅?辛苦了。”警方領導愁眉不展的跟王鴿握了握手,“你們醫院真的是人才輩出啊。”
“能幫上忙就好了。”王鴿說道,“這麽說我可以去試試了?”
領導看著王鴿這麽年輕,是不是跟傳說之中的不太一樣啊,他到底有沒有那個能耐?見了麵之後,這個領導還有點兒猶豫,抽回了手,也沒說話。
“這是我們醫院最優秀的救護車司機,我們也經曆過不少危機應對的培訓,也許我們的身份更能讓這個……”宋平安頓了一下,還是沒說出犯罪嫌疑人幾個字來。“讓這個男人放鬆心理防線,獲得他的信任,甚至是讓他分神,你們的人也好接近。”
“這有一定的危險性。”領導終於開了口,“能去嗎?”
王鴿點了點頭,心想老子以前就幹過這種事兒了,在床上躺了兩個月,胸口傷疤還在,現在這種陰天下雨的天氣,胸口肌肉部分被刀傷所損傷,留下了後遺症,還有些發緊。那次的經曆差點兒讓王鴿死掉,這還有什麽好怕的。
“沒事兒,不過我要了解一下現在的情況。”王鴿有點兒不太明白了。如果犯罪嫌疑人的目的是報複,殺人,那麽他不應該挾持人質,畢竟這個人質是班主任老師,在犯罪嫌疑人看來是同等重要的複仇對象。
第一個複仇對象已經死了,第二個複仇對象居然留到了現在?應該全都殺死才對啊!
這個人一定是有要求的,因此才會選擇談判。但是從王鴿來了到現在,這個中年男人都沒有說一句話,搞的王鴿也是一頭霧水。
“你已經猜到了,他的確是有要求,但是現在沒說過一句話。除非我們能夠滿足他的要求,否則我覺得他是不會開口的。他不要錢,也不要車……似乎根本不想逃走,隻是想見他的女兒。”那個領導也看了一眼犯罪嫌疑人。
“他的妻子和女兒呢?”宋平安問道。
“我們查看了監控,也詢問了他的老婆。事發的時候他是他的老婆一起來接孩子的,然後讓娘倆開車先回家,他聲稱要找老師說點事情,結果就在學校門口截住了那個孩子,就是受害人。根據現場目擊者說,他們產生了十分激烈的爭執,班主任也出來了,孩子拒不認錯,就開始行凶。在行凶的過程中,受害人的父母剛從街道上走到校門口,目睹了全過程。班主任回過神來也來不及了,被他挾持到了馬路對麵。”領導三言兩語就把整個過程給介紹了一下,這也有利於王鴿待會兒去跟那個男人進行交流。
“他的妻女知道些什麽?”王鴿又問道。
“我們告訴了他的老婆,孩子還暫時不知道這件事情。”領導說道。警方辦事兒還是有水平,十分人性化,保護孩子。
“讓他見女兒是不可能的!”宋平安馬上說道。作為一個大夫……他有著自己的分析和判斷。哪怕是作為一個普通人,稍微有點兒嚐試,也不可能讓這件事情發生!讓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女孩兒,看到平時寵自己愛自己的父親,手持尖刀,滿身是血,挾持了自己的班主任,會留下多大的心理陰影?
王鴿點了點頭,“我知道了,我同意宋大夫的意見,絕對不能讓他見到自己的女孩兒。”
其實幾個人心裏都明白,這個犯罪嫌疑人想要見自己的女兒,絕不隻是看看那麽簡單。犯罪嫌疑人也清楚,在這種狀態下跟女兒見麵,對孩子來說其實是一種傷害。但是……能見到女兒,應該算是他的臨終願望了。
我都要死了,就讓我見見最親愛的妻子和孩子吧,就讓我奮不顧身的自私一次吧!
這才是一個走到絕路上的人,最終的要求。他不是想要活下去,更想死而無憾。
王鴿、宋平安和孟娜覺得這個犯罪嫌疑人最起碼不該死,隻是用錯了方法,雖然殺了人,但下半輩子蹲在監獄裏懺悔就已經足夠了,用不著死。而警察們則是覺得,生死應該交給法院去判斷,用法律解決一切,不能任由他個人選擇。所以在場的所有人都是不願意看到他在這裏死掉的。
王鴿深深的出了口氣,想著事發現場的中心走去,來到了牆邊,距離那犯罪嫌疑人有十米左右,此時那個負責勸說的警察口幹舌燥的走了回來,對著王鴿使了個眼色。
王鴿繼續靠近,也許是犯罪嫌疑人比較信任王鴿,因此在距離六七米的時候才開了口。
“站住,不然她死。”犯罪嫌疑人說道。
王鴿十分聽話的站在了原地。“我沒有武器,我不是警察,我是個救護車司機,我不想傷害你,但是我希望我們可以談談。”
跟王鴿預料的一樣,他的話沒有得到任何回應,那個犯罪嫌疑人對待他的方式,跟對待之前的警察一樣,用沉默去抵抗一切。
“我知道你想要見你女兒。但是這不可能。”王鴿搖了搖頭,繼續說道,“你知道這樣會傷害你的女兒,留下心理陰影。但是你並不隻是想見她而已,而是見她最後一麵。警察會把她送走,然後你會殺掉手中的人質,自殺,或者衝向人群,被狙擊手打死。我說的沒錯吧?”
男子的表情慢慢產生了變化,手中的刀握的更緊了。而那個人質聽到王鴿的一席話,再次緊張了起來,但整個人已經沒了力氣,隻能嗚嗚的哭,喊都喊不出來。
王鴿從他的靈魂之中,感受到的沒有暴躁,沒有殺氣,沒有任何不穩定,隻有平靜。王鴿沉默了,認為對方一定會開口的。因為他猜對了。
男子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我認識你,央視新聞,電視上見過,醫院裏的談判專家。他們能派你過來,說明你已經很了解現在的情況,知道了我和我的孩子身上到底發生過什麽。”
王鴿點頭,“了解的不是很多。”
“我有一個問題。換做是你,你該怎麽辦?”男子抬起頭,平靜之中略帶絕望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