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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了。
    得不得罪就那樣吧。
    俞白不想管了。
    他自己的心情都一團糟，實在是不想去照顧別人的情緒。
    這一方麵上俞白得感謝自己的家境。
    富庶的家境讓他不用在職場上如履薄冰，處處顧忌。
    他這幾年似乎也懂了他高中的時候他為什麽腦子一抽就敢出去亂混，大概就是仗著他身後的一個老爹所以肆無忌憚。
    但幸好他以前沒真的搞出什麽事來。
    不扯偏了，剛才他跟張教授的談話，他就覺得他對京州大學的學生太寬容了。
    這從平時老師的授課就能看出來。
    雖然也有嚴厲的老師，但大部分的態度都是不管不顧的。
    期末考的時候，分數不夠就用平時分來撈。要是平時表現也不太好，隻要考後對老師說句話好話，那基本也能過。
    就是太寬容了！
    雖然京州大學並不是一個多好的學校，最基本的還是要做到吧？
    這種做法會讓風氣不正的。
    俞白一陣頭疼，心中憋悶得直喝了一大杯水。
    一杯水咕嚕咕嚕下肚的時候，花如是起身又是好笑又是寬慰道：“你跟他們置氣做什麽？既然觀念不同，那就沒有什麽好說的。所謂話不投機半句多。”
    要是俞白還是放不下這件事的話，大不了她就去找他一趟。
    這次不動武，就好好勸。
    俞白不知道花如是心底想的什麽，隻以為花如是是在勸他。
    話雖然是這樣說，道理誰都明白，但俞白還是有點不甘心。
    辛辛苦苦出的卷子被無端打回來不說，現在還要讓他降低難度。題目有問題可以改，但是降低難度則絕對不行。
    不過俞白感覺他的原則堅持不了多久。
    如果院長也發話，那他就是不想改也得改了。
    花如是看了俞白一眼，仍然是滿麵愁容。
    決定把俞白的思想從工作上麵給扭出來：“你今天想吃什麽？點個外賣吧，也是到了該吃飯的點了。”
    家裏沒有菜。
    其實昨天晚上出門的時候就該帶回來的，但昨天吃完飯又太晚了。所以就沒有去。
    現在倒是可以出去，但買回來的話又得是俞白做飯。
    “……”
    痛恨就恨在她廚藝不好！
    俞白忙起來，連飯都不怎麽吃。更別說做飯了。
    就像前段時間，俞白都是扒了幾口麵條就完事。
    最後還是被花如是硬逼著他才吃了一點。工作固然重要，但身體這方麵也要注意。
    現在俞白工作出了一點問題，估計後段時間他又得開始忙活了。
    然後就又開始不吃飯……
    談到吃的這個話題，俞白果然舒心了不少，連一直緊皺的眉頭都盡量舒展開了。
    他對花如是說話的時候，也是刻意的放了放緩的語調。
    “你想吃什麽？”俞白問道。
    花如是還沒說話，俞白就又說道，“出去吃吧。”
    是決定也是商議。
    後段時間他是一定會忙的，但不是現在。
    現在他還要等院長的回複。
    估計要等一會。
    趁著還有一點空閑的時間，盡量吃得開心一點。
    “也行。”花如是點了點頭。說著花如是就一隻手重重搭在了俞白的肩頭上，悲憫道，“你的最後一頓，是該吃得好一點。”
    俞白：“……”
    什麽叫最後一頓？
    哦，他要開始忙了，說是最後一頓也合適。
    快期末的時候，不止學生是兵荒馬亂，他這個當老師的也心煩。
    兩人也沒有吃得特別貴，就隨便在外麵找了一家近的餐館。
    去外麵吃的目的就是不想做飯。
    點外賣又還要等一段時間，不如幹脆就去外麵吃。
    簡單在外麵吃了一頓之後，俞白和花如是兩個人就直接回去洗了睡了。
    俞白也是中途在吃飯的時候才收到的院長的消息。
    院長的回複是說，基本沒有問題。但是有一點細節需要摳一下，部分題目需要修一下，改一下，再換一下。
    總結：大修沒必要，小修一下就行。
    具體什麽部分需要修，院長讓俞白把他的初稿打印下來，明天帶去學校細說。
    不過再怎麽樣修俞白都開心了。
    果然舍掉了中間流程才是對的，他就該對著最終甲方去說。
    中途吃飯的時候，俞白都開心的再點了一盤肉。
    吃飯都歡了。
    明天俞白雖然是下午的課，但是俞白還是決定上午就去。
    盡量去得早一點，也免得讓院長等他。
    周四俞白早起，花如是就抱著貓跟著俞白把俞白送上車。
    把俞白送上車之後她就準備去買菜。
    臨走的時候，花如是還對俞白說了一句，“記得要早點回來。”
    俞白隻道：“我學校的事辦完了就回來。”
    不過再怎麽早也都是下午三四點的時候了，今天俞白是下午的課，等課上完都是快四點了。
    “不過你可以給我發消息。我看見了就會回。”俞白又說道。
    俞白不能保證時時刻刻秒回，所以沒有把話說滿。
    因為他還有工作。
    花如是：“！”
    她想起來了，她是有俞白的微信的！
    眼看著公交車來了，花如是也不說話了，隻默默把人送上車。
    等俞白上車之後，花如是才一手摟著貓，一手拿出手機給俞白發消息。
    也沒發什麽。
    就隻打了兩個字過去。
    “俞白。”
    早公交一向是搶不到座位的，
    俞白一手扶著杆子，還剩一隻手不太好打字，俞白就發了一個語音過去。
    “嗯。”
    點開語音，裏麵除了俞白的聲音之外，還收進了一點公交車上麵的嘈雜聲音。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花如是就回複了一個“沒事了”，然後就把手機塞進兜裏抱著貓調頭去菜市場。
    天氣轉冷了。
    花如是為了顯示對天氣的尊重，她還特地套了一個外套。
    她上次不知道聽誰說的，也好像是手機裏看到的吧。說是早上的菜會新鮮一點。
    花如是倒是一直沒注意這一點。
    不過花如是也不知道到底是哪新鮮了。早上買來的新鮮的菜，在家裏放一天然後下午再做，那不是也是跟下午買的是一樣嗎？
    但是花如也不想細究。既然早上的菜新鮮，那以後就都早上去買吧。
    按道理說，早上的菜新鮮俞白應該是知道的。
    不過俞白以前買菜回來的都是晚上，上次帶她去菜市場也是下午。
    估計是俞白白天起不來。
    俞白是早上不想去，花如是是壓根不知道。
    花如是覺得她是一個生活廢物，生活不能自理的那種。
    有很多常識，她都不知道。
    而這種常識，俞白也不會教她，因為俞白會以為她知道，然而實際情況就是她不知道。
    她是廢物。
    今天既然出來了，就不能空手而歸。
    花如是目視著前方，嘴裏卻是在與胖橘說著，“你記得看一下這附近有沒有賊，咱們再搞一點錢。”
    胖橘：“……”
    胖橘其實還沒醒，今早是被花如是強抱過來的。
    不過看起來京州的治安確實是不錯。
    花如是買完菜之後在街上蹲了一天都沒見到小偷之類的。
    反倒是有幾個人跑過來問花如是是不是錢丟了沒錢回家。
    “……”
    成吧。
    花如是抱著貓看著她身後圍著她一圈的警察。
    一個月都快過去了，他們居然還在。
    她在想是不是這群便衣暴露了，所以她跑到哪裏就會自帶威懾效果？
    另外還有一件事。
    她在想如果沒有警察保護她的話，那會不會有人跑上門來找她？
    所以這波是不是就是自投羅網？
    這般想著，花如是就直接抱著貓挑了一個女便衣跑過去笑容甜甜的問道：“姐姐，我能看一下你的證件嗎？”
    女便衣：“……”
    被發現是很早的事情了。
    賀隊也沒說什麽，隻說繼續跟著。
    然後他們就又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繼續跟。
    不過雖然被對方知道身份，但就這樣被對方直接了當的找上門來，還是稍微有一點尷尬的。
    尷尬雖尷尬，但是女便衣還是掏出了證件給花如是看。
    程素。
    把名字看清之後，花如是就把證件還給了程素，笑盈盈的邀請道：“我請你喝奶茶吧？”
    程素：“為什麽？”
    其他的便衣也都把頭轉過來看。
    花如是頓時感受到了許多目光。
    這種感覺又讓她回到了從前，就是那種一言一行都會被萬眾矚目的那種。
    為什麽？
    花如是歪頭想了想，最後才給出了一個理由：“你好看。”
    “……”
    花如是邀請的實在熱烈。
    程素實在央不住了，然後義正言辭的拒絕：“我們這是在執行公務！”
    執行公務？
    花如是眉一揚，又問道，“執行公務不可以喝奶茶嗎？我剛剛看見他玩手機了！他都能玩手機，你為什麽不能喝奶茶？”
    花如是隨手一指。
    指了一個最近的男便衣。
    程素：“……”
    耐不住花如是的熱情，程素最終還是被花如是給拉進了奶茶店。
    在這邊拉拉扯扯的也不是辦法。
    行吧，等會她付錢就行。
    不能拿人民群眾的一針一線。
    .
    這麽多天以來，俞白第一次在沒課的時候早上去學校。
    雖然辦公室的同事都很驚異，不過大家也都沒圍著俞白來問東問西。
    快期末了大家都忙。
    而且有女朋友了遲來一點有什麽問題？
    沒耽誤課程就行。
    坐到自己的座位之後，俞白先看了自己打印出來的紙製初稿，確認沒問題之後才把初稿老老實實放在一邊。
    再看看王院長今天有沒有課。
    沒有。
    於是俞白就拿出手機給王院長發了一個消息。
    得先把時間約好。
    結果就是一直等他上完下午的課，院長才給他回了消息。
    “那你現在來辦公室找我吧。”
    上午的消息現在才回。
    不過也沒什麽辦法。
    幸好他隨身帶了東西，不然還得折回辦公室一趟。
    俞白整整齊齊的把六張a4紙擺到院長麵前。
    “16級的考試卷、備用卷、還有補考卷。”
    “這邊是16級的。”
    “好。”院長連連點頭，然後順手拉了張椅子就讓俞白做。
    王院長挑了支紅筆。
    俞白：“……”
    這種場景很像他以前被老師帶到辦公室然後親自看著他改他自己的試卷。
    緊張的話。
    大概是有一點點的。
    “那我們就先從16級的開始。”
    王院長先把俞白給誇了一下。
    總體是不錯的。上麵的題目沒有與前幾年的卷子題目重合，考察的知識點也很全麵，部分題目有些偏，但也在知識點的範圍裏麵。
    “選擇題這塊基本都沒問題，填空的這邊，一兩個需要修一下。”
    “這個填空第四，太偏了，很少會有學生知道的。刪掉吧。”
    說著王院長就在第四題的題目邊打了一個圈。
    俞白沉默一會，然後才說道：“這題在我推薦的書單裏麵。看書了就能知道。”
    王院長好笑道，“那你也不能指望他們真的去看。再說就算有人看了，誰會看那麽細記一個這麽偏的細節？你出題歸出題，但是不能為了提高難度而硬提高。”
    俞白不說話了。
    “你可以把這題改一下，就問這本書的作者是誰。”王院長提議。
    “然後就是這一題、這題難度稍微低了一點。這句翻譯沒有必要考，你找一個不要求背誦的文言文，從中間段落裏麵選一個不為人知的句子。”
    俞白：“……”
    好家夥，那他們能翻出來嗎？
    他原本是想著難易結合來著。
    不能都比較難，結果導致一堆學生過不了吧？
    王院長又挑了幾個不好的點，具體原因也都給俞白說過去了。
    “……”
    “……”
    “簡答這邊基本沒問題。”
    “主要問題還是在段落斷句和段落翻譯上。”
    “都是老問題，你選那種不要求背的文言文。找幾段比較難的段落放上去。”
    其實王明知是想著再讓俞白把試卷難度提高一點的，不過想著俞白都把初稿搞出來了，那就算了吧。
    王院長這一番挑挑揀揀，也指出了不少問題來。看著雖然不多，但要修改的話也是要廢一番力氣的。
    俞白看著紙稿上麵的圈圈點點發愣，等王院長講完俞白才發表出自己的疑惑，“如果這麽改的話，試卷的基礎分就隻有三十五了。”
    俞白的意思很簡單。
    六十分算及格。
    他原本設置了五十分的基礎分。
    但現在被刪改的隻剩三十五了，那估計會死一批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