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我陳元方不是針對誰,我是說在座各位都是辣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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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過味來的不僅是大臣,還有宦官。

    畢竟宦官再傻,經過這麽多年與大臣對噴的曆練,像這種基礎操作也能看得明白了。

    “陛下,陳元方危言聳聽,不可盡信!”

    見陳紀所言句句指向自己這類內侍,趙忠急了,連忙跳起來大聲道。

    陳紀卻是冷笑一聲,氣定神閑地衝趙忠一拱手,身軀卻筆直的跟個樹幹一樣,絲毫不彎。

    “趙常侍,某上奏陛下之諫言,盡是聖賢大義,可你卻言某危言聳聽。”

    說到這裏,陳紀嘴角的笑容變得更加嘲諷了。

    “莫非趙常侍也懂天命,準備與某辯論一番?”

    這句話可謂是誅心之言!

    趙忠一個閹人,再怎麽膨脹,也不敢說自己通曉經義,能達到知天命的程度啊!

    區區閹宦之輩,醃臢之徒,也配學聖人大義?

    “這個……咱家自然是不懂的,隻是覺得陳博士言過其實了。”

    趙忠被陳紀一句話懟得啞口無言,隻得訕訕一笑。

    陳紀繼續冷笑道“既然趙常侍不懂,又何談某危言聳聽?”

    翻譯一下就是,你連個錘子都不懂,哪來的勇氣敢挑我的刺兒!

    莫說趙忠不敢,就算是皇帝也不敢輕易反駁,由天人感應衍生出的災異論,畢竟這套理論可是給皇權建立了合法性。

    雖然解釋權在儒家手裏,但皇帝可是最終受益者。

    如今陳紀揮舞著名為最終解釋權的大棒,誰來誰死!

    陳紀見趙忠無話可說,頓時冷哼一聲,轉而一拱手,繼續對皇帝說道“陛下,臣以為,眼前要緊之事,當先罷三公,以正視聽!”

    皇帝???

    官宦???

    群臣???

    太尉曹嵩這陳紀腦子有病吧!

    他本來坐在一旁好好的吃瓜看戲,誰知道陳紀話鋒一轉,直接將矛頭指向了他!

    曹嵩知道自己地位和聲望都不足以任三公,所以自上任以來,一直小心翼翼,從不輕易得罪誰。

    誰想到,今日還是遭了陳紀的毒手。

    而趙忠則是一愣,然後才反應過來,這事好像跟自己沒什麽關係啊!

    那咱家剛才強出頭被陳紀老兒猛噴一頓,又是何苦來哉!

    群臣則是滿心以為陳紀要衝宦官下刀子,誰知道褲子都脫了,結果陳紀卻是對著三公去了。

    皇帝劉宏則是短暫驚愕後,眼中一陣狂喜。

    這陳紀是忠臣啊!

    竟然變著法的給朕送錢!

    三公一旦被罷免,自然有新的三公上任,到時候皇帝又能大撈一筆。

    嗯,等三公之位再賣出去後,朕一定重重賞賜他一番!

    就在眾人心中五味雜陳之時,曹嵩卻不幹了。

    “陳元方,兵災四起,乃之事,與三公有何關係,你莫要在此大放厥詞!”

    按照官場上的規矩,有人彈劾自己,往往為了避嫌,自己是不能反駁的。

    但曹嵩現在為了保住自己的位置,連臉都不要了,直接赤膊上陣,與陳紀對噴起來。

    但是他的戰鬥力嘛……

    “哼,曹巨高,你等竊信逞寵,身居三公人臣之位,卻不能匡世濟民,竟惹得天下大亂,留之何用!”

    陳紀這手偷換概念玩得賊溜,言語之中,居然把天下大亂的源頭,歸結到了這一任三公頭上。

    說得好!

    大漢皇帝劉宏,為陳紀點了一個大大的讚!

    “不僅如此,朝中百官也有過失,爾等大多屍位素餐,於社稷毫無助益。”陳紀環視一周後,朗聲說道。

    “臣,請陛下下詔,著朝中秩兩千石以上者,皆罰俸一年,用以充當此次平亂之軍資!”

    某不是針對誰,某是說你們這群人都是辣雞!

    說得好,說得好!

    皇帝劉宏繼續狂喜!

    這些家夥甚是聒噪,朕早就想這麽做了!

    重臣麵麵相覷,看向陳紀的目光都帶有慍怒。

    這算什麽,痛擊隊友嗎?

    一人與朝堂群臣對視,陳紀卻絲毫不懼。

    某今天進來,就沒想過活著出去,你們能奈我何?

    於是,陳紀又開口了“此外,臣再請陛下,逐常侍出宮。此番上蒼示警,也因這些宦者蒙蔽聖聽所致。”

    饒了這麽大一圈,陳紀總算是說到關鍵之處了。

    也正是因為饒了一大圈,別人才不會以為陳紀是專門針對宦官。

    而且,陳紀言語中,也沒對宦官喊打喊殺,隻是要將他們驅逐出宮。

    好啊,好啊,咱家就知道,你們這些大臣,書讀得越多,人就越壞。

    到最後,還不是落到了咱家的頭上。

    趙忠心中憤怒,眼睛悄悄瞥了一眼皇帝,卻驚恐的發現,皇帝正麵帶笑容,微微點著頭,好像很讚同陳紀的提議。

    這一下,趙忠終於感覺到了恐懼。

    這陳紀老賊好惡毒的手段,居然連陛下都被蒙蔽了!

    若陳紀一上來就針對宦官,劉宏肯定會察覺。在先入為主的影響下,陳紀說什麽劉宏都不會信。但現在可不一樣了。

    陳紀把三公,群臣都噴了個遍,最後才提出要驅逐宦官,皇帝還以為宦官隻是捎帶的饒頭。

    但饒是如此,皇帝劉宏暫時也沒有同意。

    畢竟張常侍是我公,趙常侍是我母。

    這件事情,劉宏肯定得回去跟父母商量商量再說。

    果然,下了朝之後,劉宏便將十常侍喚到了西園裏。

    而在此之前,趙忠已經提前將消息通知了其他常侍。

    “諸位覺得怎麽樣,左右也隻是驅逐出宮而已。”

    劉宏一臉喜色地對眾常侍說道“等此事平息後,朕再將你們接回宮來就是。”

    在劉宏看來,這一筆可不能不賺,先讓常侍們出宮待幾天,等自己罷免了三公,罰了百官的俸祿,錢財到手之後,再把他們接回來。

    可張讓,趙忠哪裏不明白,這一出宮,那些大臣絕對不會讓他們回來的。

    甚至可以說,隻要出了宮門,第二天他們就會被殺人滅口。

    宦官,也隻有圍在皇帝身邊時,才有無上的權勢。

    離了皇帝,隨便幾名刺客就能結果了他們的性命。

    眾常侍當然不想離開,可皇帝看上去卻興致勃勃。

    此時的蹇碩,忽然想起,在雒陽北城民居中與之隔簾相會那人。

    等某之言應驗之後,蹇公再來相談……

    林朝之言,聲聲在耳,蹇碩頓時被驚的一身冷汗。

    難道早在那時,那位先生便已經預料到了眼下的局麵!

    應該是了,不然他也不會說出這句話。

    既然預料到了,此人也應該有破解之法!

    蹇碩與張讓對視一眼,都發現了彼此眼中的震驚。

    “張公,不如且拖過今日,咱家出宮去尋那位先生,幫我們解決眼下的困境。”

    蹇碩拉著張讓,低聲說道。

    “蹇公所言極是,可千萬一定要找到那位先生,不然我等危在旦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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