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章 林子初,你的事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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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平二年,正月初一。

    在這個新年伊始,萬象更新之際,荀爽去世帶來的傷痛也淡了一些。

    荀家眾人雖依舊身著孝服,但臉上總算有了些笑容。荀采也不再以淚洗麵,不過還是很少出門,一個人在房內縫縫補補,為林朝準備今年四季的衣物。

    荀爽的遺體,在停靈三十多日後,終於得以入殮安葬。

    林朝一直感覺,這種操辦喪事的方式,其實並不合適。冬天還好,若是夏天停靈數十日,屍體發臭了該怎麽辦。

    但受這個時代的交通條件所限,很多人去世之後,親戚朋友並不能第一時間趕到。為了等這些人見死者最後一麵,往往需要漫長的等待。

    再者遺體發臭這種事情,林朝是怎麽也不敢當著荀家眾人的麵說出口的……

    又過了幾日,林朝便向大舅哥荀棐提出了辭行,雖然還沒過正月十五,但徐州的政事現在還離不開林朝,其間劉備已經寫了好幾封信,針對時事利弊詢問林朝的意見。

    對此,林朝也根據事實做出了陳對。

    凡是重要的事情,林朝都是給出想法,繼而建議劉備做出自己的抉擇。至於無關緊要的小事,林朝壓根連意見都懶得提,直接建議劉備自己看著辦。

    劉備當年在盧植門下求學時,並不喜讀書,整日忙著摸魚,因此隻算盧植的門生,還不算入室弟子。

    是以,劉備本身真沒有什麽文化。除了天生的人格魅力,以及胸中的豪氣坦率之外,在政務與軍事上,並沒有什麽真知灼見。

    但林朝與三荀一貫認為,身為君主者,善於納諫,善於用人,便是天下最好的君主。

    而君主本身,並不需要太大的能力。

    這種看法,倒是有些垂拱而治的意味。

    換句話說,類似春秋五霸之首的齊桓公,與那扶不起的阿鬥,才是眾文臣心中最合適的君主。

    當然,這兩者都不如劉備與高祖,因為他們沒有知人善用的能力。

    而林朝一向大權在握而不專權,甚至每每建議劉備自謀。這反而讓劉備愈加信重林朝,但凡涉及軍政大事,都要與林朝商議。

    初平二年,正月底的時候,林監軍一行抵擋徐州治所郯縣。

    三荀還要為荀爽守孝一段時間,雖然不至於長達三年,但幾個月還是要的。荀采也留在了娘家,準備待一段時日再返還徐州。

    對於林監軍的歸來,劉備親自出城十裏相迎。

    此舉固然引來了別人的羨慕,但林朝卻並不是很高興,並當場勸諫劉備不可凡事皆屈尊而行。

    劉備為君,而自己是臣,此舉當然是禮賢下士的典範,但玩得多了,便不利於劉備樹立威嚴形象。

    對此,劉備隻是哈哈一笑,隨即大手一揮,便拉著林監軍入城吃席!

    吃完席深夜回府,一番動靜自然驚動了福叔和家中的女眷。

    荀采不在家,林朝本想在王鳶房中歇息,但他忽然發現昔日萌萌的甄薑,好像又發育了些,竟讓林朝嗅出了些許女人的氣息。

    林監軍當即表示自己有些要緊事,準備和甄薑在夜裏深入交流一番。

    甄薑聞言,頓時俏臉通紅,卻羞澀地點了點頭,一副予取予奪的嬌憨模樣。

    ……

    第二日,林朝起得很晚,並隱隱感覺有些腰痛……

    見林朝醒了,早已穿戴整齊的甄薑湊了過來,服侍林朝洗漱,笨拙卻又很認真的伺候著自己的男人。

    忙活了半天,林朝總算穿戴整齊,又披上大氅,這才出了門。

    因昨夜操勞過度,林朝腹中饑餓,便想吩咐福叔弄些吃食。可在院中走了半天,也沒見到福叔的蹤影。

    剛一回到堂屋,就見胸大腿長的妖精王鳶款款而來,手上還端著一碗熱湯。

    隨著王鳶端著湯越靠越近,林朝又有些口幹舌燥。

    禁欲將近一年,昨晚雖瘋狂了一夜,身體也快撐不住了,但林朝那顆心依舊躁動不安。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心有餘而力不足……

    不好,這妖孽要害我!

    林朝當然明白自己的身體狀況,微弱的腰力已經不足以支撐他梅開二度,所以下意識輕咳一聲,示意王鳶不要離得太近,免得擦槍走火。

    見狀,王鳶眉眼中浮現一絲委屈之色,卻也很乖巧的沒有再靠近,而是準備喂林朝喝湯。

    林朝拒絕,隨即接過了湯碗,準備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熱湯剛要出口,林朝看了看湯裏的食材,頓時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好家夥,這碗湯喝下去,就不怕自己虛不受補?

    做個恰當的比喻,這碗湯喝下去,可比生吞一碗枸杞要生猛多了!

    “夫君昨晚甚是辛勞,妾身便煮了碗羹湯,夫君趁熱快喝,免得涼了。”

    王鳶美目流轉,催促林朝趕緊趁熱。

    為了自己的性福,她也是蠻拚的。穀篋

    喝了湯,王鳶又吩咐家仆上菜。其間還命人去喚甄薑前來,甚至連後宅中的陳氏姐弟也一起喚來了。外加上林夕夫婦,也算是一家人到齊了。

    林朝身為一家之主,又久未歸家,今日是他在家裏吃得第一頓飯,自然要全員到齊。

    席間,林朝又對陳氏姐弟一番噓寒問暖,讓她們把這裏當成自己的家,千萬不要見外。

    可話還沒說完之時,陳氏卻站了起來,向林朝一福身後,提出了辭行。

    說是辭行,也隻是離開林府,搬到外麵去居住。畢竟陳氏姐弟現在無依無靠,也不可能遠走他鄉。

    聞言,林朝有些驚詫,急忙問陳氏為何要走,可是府中有人怠慢了她,

    陳氏卻隻是搖了搖頭,神色黯然地向林朝行了一禮,隨即離席而去,留下林朝一家大眼瞪小眼。

    這頓飯,可謂是不歡而散。

    飯後,林朝將福叔留了下來,開始詢問事情原委。

    “福叔,某不在家時,可有家仆怠慢了陳家娘子?”

    自己父親與陳氏姐弟的父親乃是至交好友,後來陳世叔被張純所害,隻剩姐弟二人前來投奔自己,可不能虧待了她們。

    若傳了出去,安喜林氏的名聲可就毀了。

    更何況陳娘子的弟弟,極有可能就是曆史上白毦兵統領陳到。

    麵對林朝的詢問,福叔先是歎了口氣,繼而便拱手道“郎君,此事本不該老奴多嘴,隻是郎君既然問了,老奴便直說了……陳氏姐弟就這麽無名無分的住在咱們家裏,恐會招來非議……”

    聞言,林朝恍然大悟,頓時明白了陳氏的心態。

    以林朝今時今日的權威,照顧她的後半生也隻是舉手之勞。但陳氏自幼便與林朝有一紙婚約,不遠千裏來投奔,自然也有這一層意思。

    可如今林朝已然娶妻,陳氏自然斷了那層念想,如今這麽不明不白的留在林府,又算怎麽回事?

    想通了女兒家的心思後,林朝也隻能苦笑不語。

    這個事……他還真沒有解決的辦法。

    福叔卻笑道“郎君,依老奴的意思,您不如納陳家娘子為妾……”

    “不可,不可!”

    林朝連忙擺手皺眉道“先父與陳叔父乃至交好友,所以昔年才會立下婚約。如今某既已娶妻,又怎能納陳叔父之嫡女為妾?如此太委屈她了。”

    “郎君高義,但時移世易,郎君也已是今非昔比,又豈能與昔年同日而語?”福叔又勸道,“再者,陳家娘子也未必不願與郎君為妾。”

    昔年,安喜林氏不過是一縣豪強,而陳氏也隻是寒門而已。如今林朝大權在握,早已封侯拜相,與陳氏不再門當戶對。

    就算納陳家娘子為妾,也算是陳氏高攀了。

    再者,陳娘子如今父兄皆亡,姐弟倆無依無靠,嫁入林氏倒也是一個極好的歸宿。

    福叔這話說得有些勢利,卻也是句句實情。

    可林朝依舊搖了搖頭,歎息道“福叔,你的意思,某如何不懂。隻是此事……還容我三思。總要先問問陳家娘子的心思,才好行事。”

    這件事若得做不好,便有些仗勢欺人,強納良家婦女的意味。

    以林朝今時今日之地位,要多少女人沒有,又何必搞這種惹得一身騷的事情。

    福叔見林朝心意已決,也不敢再勸,隻得拱手而退。

    “唉,女人的事情……最是難辦……”

    林朝一麵歎息,同時邁步向外麵走去。

    林監軍乃最正宗摸魚帶師,自然不可能剛回來就乖乖去上班。此行出門,乃是去找些樂子。

    可還沒等他邁出大門,就見到師兄崔琰帶著兩個吏員遠遠走過來,看樣子正是往自己家裏而來,且來勢洶洶。

    無奈,林朝隻好拱手道“見過師兄!”

    崔琰為人為官,皆剛直不阿,一貫不苟言笑。

    但今日他卻笑得很開心,看向林朝的目光中,隱隱帶著一絲痛快的神色。

    隻見崔琰拱手道“見過長史!”

    名義上,林朝是崔琰的上司,而崔琰是林朝的師兄。所以兩人這一番見禮,頗有些不倫不類的意味。

    林朝笑道“師兄何來?”

    崔琰既沒有提前投拜帖,又沒有帶禮物,而且身後還帶著兩個吏員,怎麽看也不像是來拜訪自己的樣子。

    正當林朝疑惑間,崔琰卻正色道“林子初,你的事發了,跟某走一趟吧!”

    林朝“???”

    這台詞……怎麽聽著有些耳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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