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八章 血債……血償(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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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備和郭嘉走後,林朝三人又坐了下來,不過經此突變後,三人誰也沒心思再提青州攻略的事情。
方才郭嘉有四個字算是說到點子上了,那就是時移世易!
眼下冀州內亂,韓馥身死,袁紹立足未穩,正是攻取冀州的最佳時機,若真的坐視不管,那不是穩妥,而是愚蠢。
想到冀州,林朝的目光便又放到了沮授這個韓馥舊臣身上。
劉備已經離開,此時的沮授,再也不必強忍著心中情緒,整個人麵色大變,目光中帶著好幾種複雜的情緒,有憤怒,有不甘,有痛惜,也有失望……
韓馥再不濟,也終究對他沮授禮遇有加,沮授不願意做叛臣,這也是他至今未歸心劉備的真正原因。
但他萬萬沒想到,眼下不僅韓馥身死,連至交好友審配也落得個命懸一線的下場。
林朝沉默半晌後,方才開口說道“公與,此事你這麽看?”
聞言,沮授這才如夢初醒一般,再抬起頭來時,眼中隻剩下了一絲蕭瑟,長歎一聲道“冀州之事……何至於此啊!”
沮授此時的心情,大概和林朝初聞韓馥身死的時候差不多。
一個坐擁好幾種一流條件的諸侯,怎麽就死得這麽窩囊……
沮授沉默片刻後,衝林朝拱手一禮道“長史,某現在心有有些亂,一時之間也無頭緒,&nbp;&nbp;還請長史準許某前往般陽一趟。”
也對,&nbp;&nbp;眼下最重要的,&nbp;&nbp;還是先保住審配的性命。
張機忙著創立濟世府,眼下隻能請華佗去般陽,嚐試救治審配。
想著,&nbp;&nbp;林朝便開口道“公與,文和,&nbp;&nbp;你二人與華元化走一趟般陽,&nbp;&nbp;看看審正南的情況。這家夥現在可不能死。”
聞言,&nbp;&nbp;沮授馬上點了點頭道“多謝長史!”
賈詡的反應卻有些不情不願,口中嘟囔道“子初,&nbp;&nbp;公與去就行了,又何必遣某前去。”
審正南那家夥死了正好,某憑什麽去看望他!
昔日大陸澤之戰,&nbp;&nbp;從未吃癟的賈詡卻被審配狠狠戲耍了一番,&nbp;&nbp;並且嘲笑他膽小如鼠,&nbp;&nbp;是庸碌小人。
這仇,&nbp;&nbp;賈詡可都記著呢,自然巴不得審配趕緊掛掉。
林朝卻笑道“文和你也走一趟吧,&nbp;&nbp;帶著順天府的人一起去,順便探查一番冀州的動向。”
一番好說歹說,並且許給了賈詡兩大袋牛肉幹之後,&nbp;&nbp;這家夥才不情不願的前往般陽。
二人走後,空中又下起了小雨。
春雨依舊,&nbp;&nbp;但林朝心中卻有些發涼,望著雨水滑落的屋簷,&nbp;&nbp;沉默了許久。
去年討董幾乎占據了一整年的時間,徐州的兵力也增添了不少,&nbp;&nbp;最重要的是,糧草已經消耗見底。今年又未到收成季節,眼下徐州雖談不上遍地饑荒,但也要勒緊褲腰帶過日子,哪有餘力出兵其他州郡。
所以,林朝對於今年的展望,就是休養生息。就算向青州用兵,也是試探性的,同時包含練兵形式的進攻。
林夕新組建的部隊,以及去年方才歸順的徐榮的羽林軍,張繡麾下的西涼軍,這些軍隊加一起足有五六萬,正好可以在一年之內,磨合訓練成如徐州軍隊一樣的精銳。
而且今年整個徐州都在四處屯田,若不出意外,必然能豐實府庫。
況且林朝還頒布了九品官人法,甚至準備重開學宮,以及建造招賢台,發展商業等一係列恢複民生的舉措。
若是等到來年開春,一切步入正軌後,再緩緩增加對外用兵的次數與規模,倒也不至於對徐州的經濟民生造成影響。
可偏偏在這種關鍵時候,冀州突生巨變,打了林朝一個措手不及。
所以眼下應該出兵冀州爭奪地盤,還是埋頭發展,積攢實力,林朝心中也在糾結著。
雨中,林朝的苦笑聲在房中回蕩著。
“還真是個多事之春……”
……
兩日後,般陽縣。
沮授心係審配安危,&nbp;&nbp;所以這一路絲毫不顧惜馬力,&nbp;&nbp;晝夜趕路,搞得賈詡也狼狽不堪,&nbp;&nbp;每每當他想勸沮授不要那麽急著趕路的時候,卻都被沮授的眼神阻止。
終於在兩日後的清晨,一行人抵達般陽。
入城之後,沮授絲毫不顧旅途疲憊的華佗,急忙拉著他去為審配治療傷勢。
好在華佗也是個有醫德的人,並且受林朝所托,縱然非常疲勞,卻還是背上藥箱,去了審配的住處。
此時的審配早已昏迷數日,且高燒不退,城中醫者束手無策,已經給他下了必死的判定。
張郃這幾日也是衣不解帶的照顧審配,真正做到了如門生弟子一般恭敬。
此時見到沮授出現,張郃好像終於找到了主心骨一樣,目光中竟隱隱有淚光,甚至來不及見禮,就指著床上的審配對沮授說道“軍師,您終於來了,審先生他……”
對於沮授,張郃還是習慣舊日的稱呼。
但眼下也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沮授麵色沉重的擺了擺手,開口道“不必多言,事情某已大概知曉,此行某帶來了神醫華先生,還是趕緊讓他為正南兄診治,說不準還有一線生機。”
聞言,張郃趕緊讓開了位置給華佗。
兩人望著床上昏迷不醒的審配,心中擔憂,但一生行醫的華佗卻表示,這些都是小場麵,某見過不知多少次了。
隻見他放下藥箱,看了看審配的臉色,繼而用手感應了一下審配額頭上的溫度,最後才開始查看審配腹部的傷口。
這一看不要緊,連華佗都皺起了眉頭。
“華先生,怎麽樣?”
兩人在剛才的過程中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此刻見華佗皺眉,頓時心中一緊,忍不住開口問道。
華佗卻搖了搖頭道“不知道,此人傷口化膿已久,若放到三五日前,自然不是問題。可現在嘛,某也隻能盡力一試,能否活下來,就看他的造化了。”
“這……”
張郃剛想開口,卻被沮授揮手打斷道“華先生盡管一試,成與不成,全看天意,勞煩華先生了。”
“好說,某受長史所托,自然會盡心竭力,二位不必客氣。”
華佗說著,順手從藥箱中掏出了一把極為鋒利的小刀,同時另一隻手已經開始脫審配的衣服。
這一幕看得二人心驚肉跳,他們還從未見過這種治療手段,雖心有疑慮,卻礙於華佗那高明的醫術不敢明說。
倒是華佗看出了兩人的顧慮,便開口笑道“二位不必擔憂,想要此人活下來,總免不了受血皮肉之苦。某得先用此刀將化膿處切除,最後敷上草藥,再想辦法給他降溫。不然創口未除,毒入骨髓,縱然大羅神仙也難救。”
這一番話說下來,沮授二人頓時不明覺厲,但沮授見過林朝自己也是讓華佗診治,所以不敢質疑,隻好再拱手道“一切拜托先生了,某先告退,不打擾先生救人。”
“好說,好說。”
華佗隨口附和了一句,便不再理會二人,開始給審配就行最原始的外科手術。
嗯,不用麻醉就生生開始割肉的那種……
沮授明白,眼下擔心也是無用,自己對於醫道一竅不通,隻得拉著張郃離開,免得打擾了華佗。
出門之後,張郃望著沮授,還是有些自責道“軍師,都怪末將無能,不然審先生也不會……”
沮授搖了搖頭“俊乂,此並非你之過錯,又何必自責。”
“可是,若審先生就此……末將怕是無法原諒……”
“不必再說了!”
沮授眼中罕見露出了一絲決然之色,口中發出的聲音更是冷冽無比“若正南兄不幸殞命,咱們為他報仇就是。”
張郃聞言,臉上也滿是恨意,一陣咬牙切齒,最終卻又無奈道“可如今咱們手中並無兵卒,如何行事?”
“此事某來想辦法。”
沮授眼中滿是冰冷的殺意。
“韓公之仇,正南兄之恨,必要讓他袁本初血債……血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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