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一章 張文遠?沒聽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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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陽城牆上,張遼望著城下叫囂的文醜,麵色有些古怪。
要說這文醜,也是個腦回路頗為奇特之人。
前幾天他帶人追擊審配和張郃,眼看即將得手之時,卻半路殺出了個孫伯台。這倒也無所謂,畢竟孫康武藝平平,麾下隻有一千餘人,文醜自是信心滿滿。
可追到般陽城下,眼看即將全殲敵軍之時,張遼又率軍衝了出來。
眼看張遼來勢洶洶,麾下軍容整肅,文醜心中頓時有些犯嘀咕。
“來將通名!”
文醜大喊一聲,想要探探對方的虛實。
“某乃雁門張文遠!”
張遼當然不慫,立即報上了名號。
文醜一聽,心中立即不嘀咕了,再度恢複到信心滿滿的姿態。
原來是虛驚一場,這陣仗弄得跟真的一樣,某還以為是關雲長或趙子龍親至呢!
張文遠三個字,文醜是沒聽過的,而且文醜確定去年討董時,劉備陣營中壓根沒這個人。
討董這種關鍵戰役劉玄德都沒帶上此人,想來此人實在是不堪大用,衝上來也是送死而已,看某斬將立功。
於是乎,自認為很勇的文醜帶人衝了上去。
然後……不出意外的慘敗而歸!
幻覺,一定是幻覺!
某怎麽可能敗在一個無名之輩手上,一定是追擊的時間太長,將士們都疲憊了,這一戰才會敗。待某重整旗鼓,定要讓他張文遠好看!
袁紹給的命令是務必斬殺審配,所以文醜還想再努力一下。
自己麾下隻有不到四千人,攻城是不可能了,唯一的機會,就是引誘對方出城野戰,若是大勝而歸,就算最終沒能殺了審配,袁紹也不會懲罰。
抱著這個想法的文醜在休整兩日之後,又來到了般陽城下,並且很認真的讓麾下士卒叫罵,企圖勾引張遼出城與他一戰。
張遼當然不想理他,眼下沒有徐州方麵的命令,他不敢擅自跟冀州產生衝突。至於文醜麾下士卒罵的那些難聽的話,全當彈幕關掉就好了。
“張文遠,你這無膽鼠輩,還不速速下來受死!”
“前幾日你欺某師老兵疲,這才僥幸得勝,今日為何當起了縮頭烏龜,趕緊下來吃你大父一刀!”
“張文遠,似你這等醃臢小人也能為將,他劉玄德真是瞎了眼!”
……
文醜在城下罵得很起勁,張遼在城樓上看得一臉麻木。
平心而論,張遼是想出戰的。
這時候,收到消息的賈詡和沮授聯袂而至,身後還跟著張郃。
張遼扭頭,臉上露出一絲笑容,抱拳道:“二位先生!”
“張將軍!”
三人也拱了拱手行禮道。
“審先生的傷勢如何了?”張遼開口問道。
聞言,沮授臉上露出一絲笑容:“華先生不愧為神醫之名,正南兄的命總算是保住了,這兩日應該就會轉醒。隻是……”
張遼疑惑道:“隻是?”
賈詡冷笑一聲,接口說道:“隻是華神醫為保住審正南的性命,幾乎將他腹部的肉割得差不多了,以後怕是沒力氣罵人了。”
張遼:“……”
“張將軍,眼下城外情形如何?”
說起審配的慘狀,賈詡整個人開心的不得了,遂麵帶笑容問道。
說起戰事,張遼馬上一臉嚴肅道:“此事某正要向先生請教,城外乃袁本初麾下大將文醜,雖然隻有三四千人馬,但任由他這般叫囂,恐城中士氣有所損傷。”
聞言,賈詡扭頭向城外看了看,隨後便撚著胡須笑道:“某觀那文醜麾下將士雖然精銳,卻也沒到不可戰勝的程度,張將軍何不趁勢出擊,將其趕跑。”
“這……”張遼苦笑道,“文和先生,無有主公鈞命,某如何敢擅自動兵。”
打敗城外的文醜並不難,但引發的一係列後果,張遼擔心無法承受。
“笑話,哪有被人欺負到家門口卻不反擊的!”
說話的卻是沮授,這個一貫不肯多言的摸魚帶師,此時卻展現出了驚人的戰意。
不,應該說是恨意。
張遼的目光卻依舊望著賈詡,他想聽聽賈詡的意見。
沮授的本事張遼並不清楚,但賈詡的能耐,張遼可是親眼見過的。
賈詡卻搖頭一笑,眼中露出玩味的神色。沮授的心思,他當然清楚,不過這也不算被憤怒衝昏了頭腦。
因為就算林朝在此,也會做出同樣的決定。
一念及此,賈詡便開口笑道:“張將軍,咱們不妨猜想一下,若子初在此,麵對城外敵軍叫囂,他會如何行事?”
監軍會如何行事?
張遼很認真的想了想,最終得出了一個結論。
林朝若在,文醜根本連叫囂的機會都沒有。
咱們那位林監軍,生平什麽都肯吃,就是不會吃虧。
“先生的意思是……咱們出擊?”
“張將軍可莫要亂講,哪有什麽咱們,某可是什麽都沒說。”賈詡連忙擺手道,“不過主公的脾性,張將軍是清楚的。若是任由這幾千敵軍在城外叫囂而無所作為的話,主公隻怕會不高興。”
想想也是,劉備從來就不是什麽好脾氣的人。
當年雒陽城外,丁原不過是放了兩句狠話,劉備立刻拔劍要跟丁原單挑。
“某明白了,多謝先生指點!”
張遼對賈詡一抱拳,隨後轉身大喝一聲:“弟兄們,隨某出戰,去見識見識這河北名將,到底有多少斤兩!”
聽聞張遼要出城迎戰,憋了很久的張郃立即爆發了,當即衝到張遼麵前抱拳道:“將軍若要出戰,某請為馬前卒,隻要能斬殺文醜為審先生雪恨,某就算戰死亦無怨無悔!”
張遼被張郃想要為審配報仇的義氣所感動,當下點頭道:“好,張將軍即有戰意,可隨某一同上陣!”
“唯!”
張郃滿臉興奮的應道。
“將軍準備帶多少兵馬?”一旁賈詡又開口了,饒有興致的問道。
張遼笑了,眼中閃過一抹自信與傲意。
若論用兵之道,雲長子龍某未必能勝,就算是徐公明,也與某不分伯仲。
但是城外這個所謂的河北名將文醜,不過是土雞瓦狗耳!
“某觀那文醜麾下不到四千人,某也不好占他的便宜,便也帶四千人出城迎戰,先生以為如何?”
賈詡依舊捋著胡須,淡淡笑道:“那某便在此,恭祝將軍旗開得勝。”
“承先生吉言,兄弟們,隨某出城!”
隨著城門緩緩打開,文醜望見張遼出城,頓時大喜過望。
某叫罵了半天,嗓子都快冒煙了,張文遠這狗東西終於肯出來了,等會就讓他好看!
可僅僅半個時辰後,文醜就體會到了什麽叫絕望。
畢竟這世上有一種絕望,名叫孫十萬對張八百。
……
彭城。
曹操承認,自己現在有點慌,因為林朝要來了。
不是說好的放我離開嗎,某回到彭城才幾天,他林子初就找上門來了。
劉大耳,你這道貌岸然的卑鄙小人,虧某之前還以為你是真正的明主!
什麽,你說林子初此行不是來收拾自己的?
這怎麽可能!
林子初身係一州軍政,不說日理萬機,至少也得忙得腳不沾地,若非有所圖謀,怎麽可能長途跋涉幾百裏來到彭城。
收到這個消息的那一瞬間,曹操幾乎已經可以肯定,林子初此行絕對是衝著自己來的。
而自己的下場無非兩種,一種是再次被帶回徐州軟禁,另一種……很可能會被林子初當場斬殺。
一念及此,曹操心中滿是苦澀。
林子初,你乃不世之材,某向來敬佩,對你也未有半分無禮之處,為何你總是視某為眼中釘,肉中刺?
漢室忠臣已然不多了,咱們為何不能守望相助,卻一定要拚個你死我活!
感歎歸感歎,但曹操絕非坐以待斃之人,當下便做了完全準備。
他命麾下將領召集了所有士兵,一股腦全都在城外集結,作為迎接林朝之用。
反正左右不過幾千人而已,若林朝下了決心要除掉自己,就算據城而守也無法應對徐州大軍,索性不如全帶出城,也好相機行事。
若林朝率大軍前來,那就不要猶豫,直接撤退,北上兗州去投奔鮑信。
若林朝隻身前來,那就證明他對自己沒有歹意,自己將他迎入城便是。
反正林朝現在是太尉府長史,在徐州的地位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曹操出動豪華一些的陣容出城迎接,也算是在情理之中。
布置好了這一切後,曹操才稍微放心了一些,眼中滿是躊躇之色。
林子初,若你不仁,那就別怪某不義了。
第二日,彭城城外。
眼看即將到約定的時間,曹操便下令全軍嚴陣以待,除了弓弩手沒有將箭矢搭在弓上之外,其餘人已經做好了開戰的準備。
片刻等待之後,前方彌漫起陣陣塵土,且伴隨著陣陣馬蹄聲。
曹操抬眼,看了看塵土的規模,又仔細聽了聽馬蹄聲,頓時鬆了口氣,急忙命麾下士卒收起兵器,多樹旗幟。
從馬蹄聲和飄起的塵土來看,林子初麾下絕對不超過兩千人,此行應該對自己沒有惡意。
果不其然,片刻之後熟悉的白衣緩緩出現在視野盡頭,林朝臉上露出標誌性的笑容,整個人帶著如沐春風一般的愜意姿態。
坦白來說,作為一個每天都要對著鏡子練習儀態的男人,林朝認為自己的笑容無懈可擊,真誠而又不失禮貌。
但熟悉他的人可不會這麽認為,正如此刻的曹操一般,他每次見林朝臉上露出這種笑容的時候,都有一種抓狂的衝動。
具體哪方麵有問題說不上來,就是感覺很難受。
不過還好跟曹操剛才猜測的一樣,林朝隻帶了親兵前來,不到千人的隊伍,根本對曹操構不成威脅。
“元讓,子孝,隨某出迎林子初!”
曹操說話的時候,已經下馬迎了上去。
幾人沒有性命之危,那就不好失了禮數。
雙方走近了之後,林朝也下了馬,等曹操剛要行禮的時候,林朝卻快走兩步,伸手拉住了曹操,不讓他向自己施禮。
“孟德兄,去歲雒陽一別,咱們已有數月未見,愚弟心中甚是想念啊!”
林朝拉著曹操的手,滿臉熱情的說道。臉上的笑容也更燦爛了,綻放得跟一朵盛開的菊花似的。
嗯,聽說老曹上次直接免疫了劉備的把臂同遊,今日我也來試試,看看他人妻曹的魔抗到底有多高。
曹操:“……”
林子初,你正常點。
你如此惺惺作態,某實在是有些害怕。
有道是林監軍一笑,生死難料,所以曹操有些慌也是應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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