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章 賈詡:某的人生隻要這樣混日子就很幸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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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大漢十三州裏,青州可以說是被黃巾禍害最嚴重的一個州。

    張角兄弟敗亡之後,青州的黃巾殘部便開始肆虐州郡,所到之處真如林長史親至一般,說是天高三尺也不為過。

    眼下青州的吏治民生混亂到了什麽程度呢,就連紮根鄉裏,有著龐大聲望勢力的世家大族,也根本待不下去,以至於一部分出逃幽州,一部分投奔徐州。

    當年董卓亂政時,孔融這個鐵頭娃就在旁一直逼逼,董卓對此不勝其煩,卻因孔融聲望甚高而不能無故殺之,便找了個借口將孔融調任北海太守。

    北海郡就在青州腹地,董卓此舉的目的,就是想讓孔融死於黃巾亂軍之手。

    這件事情幹得雖然陰損了些,但任誰也挑不出毛病。

    都是大權在握,董先生這波似乎比曹操要仁慈一些。畢竟後者在麵對孔融逼逼時,直接是滿門老小一鍋端。

    這波啊,這波人妻曹臉都被打腫了。

    現存的青州黃巾,除了一部分零散的流寇盜匪,大部分還是以管亥為大渠帥,為求果腹,動輒出兵劫掠四方。

    隻可惜去年般陽一戰,管亥對上呂虔、徐盛,圍城半年卻無處下口,始終沒能攻破城池,導致麾下半兵半民的數十萬黃巾軍餓死大半。

    最後無奈撤退時,還被徐盛率軍衝了一波,差點遭到生擒。

    如今經曆了夏收之後,管亥總算暫時緩過勁來了,雖然麾下仍是烏合之眾,不堪一擊,但管亥卻又有了自信。

    有道是天晴了,雨停了,管亥又覺得自己行了。

    如同老鼠過冬藏食一般,時常飽受饑餓困擾的管亥,已經養成了提前準備糧食的習慣。他深知自己手中糧食不足以支撐即將到來的秋冬,便四下搜刮。

    隻可惜放目望去,整個青州也找不到半顆糧食。隻要是能吃的,連野菜草根都早被饑民挖光。

    於是管亥隻得將目光投放到北海郡高密縣,那裏正是現任北海太守孔融所在的地方。

    原本北海郡的治所是在劇縣,隻可惜這些年劇縣一直為臧霸所占,孔融手中沒多少兵馬,自然不可能從臧霸手中奪回劇縣,便隻好把治所遷到高密。

    管亥率軍隻撲高密,將城池圍住後,便揚言要問孔融借糧。

    孔融哪裏肯依,當即大怒令城中放箭,雖然一波射退了管亥,卻也陷入被黃巾軍圍城的尷尬境地。

    兩相比較,反而是駐紮在青州與徐州邊境之處的臧霸,活得更舒坦一些。

    雖說去年劉備親率大軍進攻泰山,陣斬昌豨,並收降孫觀兄弟。但作為泰山四寇中最龐大的一股勢力,臧霸沒有選擇與徐州軍正麵衝突,反而表達了恭順,隻求自保就行。

    隻要你劉備別來打我,咱們就相安無事。

    而後來劉備傾徐州之兵討伐董卓,今年又與袁紹大戰,臧霸也依舊信守承諾,沒有趁機偷襲,可謂是非常有自知之明。

    聰明人總是喜歡聰明人的,正因如此林朝才會動了收服臧霸的念頭,而不是直接幹死他。

    五月底的時候,接到林朝的軍令,賈詡便脫離了戰場,孤身前往劇縣。此行的目的,就是為了遊說臧霸。

    彼此劉備與袁紹的戰爭才剛剛打響,正是勝負不可預料之時,麵對賈詡的到來,臧霸先是極為禮遇,然後便將賈詡安置在了一處奢華的別院之中,每日好吃好喝的伺候著,卻絕口不提正事。

    臧霸的拖延,自然是可以理解的,在戰局未明朗之時,要他馬上加入徐州陣營,可謂是天方夜譚。賈詡身為千層餅加老銀幣,自然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壓根沒有將來意說出口,並且對自己受到的待遇極為滿意,對臧霸表示了感謝之後,便開始美美的混日子。

    前方戰事如火如荼,連摸魚宗師林子初都親自趕赴戰場,某卻能在此享受好酒好肉,甚至還有三五個美婢伺候著

    此間甚樂,夫複何求!

    北海郡,劇縣城中。

    此刻的賈詡,正躺在院中的涼亭裏,左手冰鎮美酒,右手一大把肉幹,感覺人生已經到達了巔峰,隻差一點就能

    如果非要用一句話來形容,賈詡絕對會說:某的人生隻要這樣躺著混日子就已經很幸福了!

    至於遠在千裏之前的戰爭,那些胸懷大誌的抱負,那些滿腔熱血欲建功立業的誌向

    能比得上某手中的美酒嗎?

    一連十多日過去,見賈詡一直在享受生活,臧霸也放下心,又開始繼續密切關注這前方戰場的局勢。

    臧霸最怕的,就是賈詡忽然提出要自己歸順徐州的要求。

    答應,會得罪袁紹。不答應,會得罪劉備。

    好在賈詡是個聰明人,並沒有讓臧霸陷入兩難的尷尬境地。

    雖說世人都知道雪中送炭比錦上添花的匯報要大,但又有幾人能真正做到雪中送炭?

    若此戰徐州能勝,劉備必然就能順勢拿下兗州和冀州,一舉成為天下勢力最大的諸侯,到時候臧霸巴不得歸順過去。

    可若是袁紹勝了呢?

    如果這時候歸順了徐州,戰後難免會被清算。臧霸可不想跟著劉備一起完蛋,自然就得繼續觀望。

    其實早在賈詡到來之前,袁紹就已經派人過來遊說過了。

    所以現在的臧霸,就是一顆牆頭草,風往哪吹往哪倒。

    時間飛快流逝,賈詡的日子自然是過得越發滋潤,整個人都胖了一圈。

    可就在七月末的一天,往常平靜的風兒今日卻吹得無比喧囂。

    也正是在這一天,一輛馬車來到了劇縣。

    郭嘉望著眼前高大的城門,懷中的盒子抱得更緊了一些,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林子初這狗東西拖某下水,你賈文和也休想站在幹岸上!

    依舊是在涼亭之中,賈詡正在欣賞小姐姐跳舞,吃著肉幹喝著酒,忽然就見到郭嘉出現在了自己麵前。

    “唉”

    見到郭嘉的第一瞬間,賈詡就明白,自己的好日子結束了。

    狗東西,就不能讓某再多享受些時日

    盡管心中異常悲憤,但賈詡還是揮手讓這些小姐姐退了下去。

    “別啊,某還沒看呢!”

    郭嘉大叫一聲,對賈詡怒目而視道。

    酸棗距此何止千裏,自己大老遠跑過來,一路上餐風飲露,吃盡了苦頭,如今還沒開始享受就結束了

    賈文和,你幾個意思?

    對於郭嘉的憤怒,賈詡視而不見,反而開口問道:“兗州和冀州的戰事有結果了?”

    “哼!”

    郭嘉冷哼一聲,不願搭理賈詡,徑直端過賈詡麵前的冰鎮青梅酒一飲而盡,然後才發出一聲滿足的歎息,繼而搶過賈詡的肉幹就開始大嚼起來。

    賈詡倒是極有耐心,麵帶笑容等郭嘉吃飽喝足後,又開口問道:“戰事有結果了?”

    “你如何得知?”

    郭嘉打了個飽嗝,拍了拍肚子,這才笑著反問道。

    “不然他林子初讓你來幹什麽。”

    賈詡理所當然道,隨後便注意到了郭嘉一直抱著的盒子,眼中頓時露出一絲異色。

    “這裏麵裝著什麽東西?”

    一提到盒子,郭嘉頓時麵色一變,然後卻又擠出了滿臉的笑容對賈詡道:“文和兄,前方的戰事還未結束,不過我軍已是勝券在握。至於某此來,並非受林子初差遣,而是小弟多日不見你,心中甚是想念。”

    可惡,賈文和這狗東西和林子初一樣,鬼精鬼精的,可不能讓他看出破綻。

    聽完郭嘉這番顧左右而言他的話,又見他臉上的笑容並不正常,賈詡當即警惕起來,直指問題的本質道:“奉孝,為兄亦甚是想念你這裏麵到底是什麽東西?”

    郭嘉滿臉笑容的將盒子遞了過去:“倒也無甚稀奇,隻是小弟大老遠趕來拜見兄長,又豈能雙手空空。這裏麵乃是小弟帶來的禮物,都是些稀罕玩意,兄長何不打開一觀究竟。”

    賈文和,你這狗東西廢話這麽多幹什麽,趕緊打開啊!

    聞言,賈詡笑了笑,然後就要伸手從郭嘉手中接過盒子,隻是在盒子即將到手的那一瞬間,賈詡伸出的手卻停住了。

    郭奉孝這狗東西會給某帶禮物?

    想想就有些不對勁。

    狗東西,快接過去啊!

    郭嘉心中呐喊著,臉上笑容卻不減分毫,開口笑道:“文和兄為何不取?”

    “奉孝吾弟,你的好意某心領了。隻是為兄一向淡泊慣了,些許俗物卻是無福消受,且收回去吧。”

    此刻賈詡臉上的笑容,比郭嘉還要燦爛,也更虛偽。

    郭奉孝,想跟某鬥,等你毛長齊了再說吧!

    眼看賈詡不好糊弄,郭嘉便假裝生氣道:“文和兄,此乃小弟一番心意,兄卻不願接受,難不成是看不上小弟!也罷,兄既如此決絕,以後你我便割袍斷義,老死不相往來!”

    裝,繼續裝,信你算我輸!

    賈詡眼中滿是笑意,就這麽看著郭嘉一個人尬演,甚至還情不自禁多吃了兩塊肉幹。

    眼看裝了半天的孫子,賈詡卻還是油鹽不進,軟硬不吃,郭嘉頓時繃不住了。

    “賈文和,你今天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

    郭嘉索性心一橫,直接打開了盒子,將裏麵的策書扔在了賈詡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