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9章 夜元師,你怎麽死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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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誒……”

    武皇深深地歎了口氣,拍了拍麵前的花瓶,鄭重其事,苦口婆心地說“你是個好孩子,日後會打有前途的,本皇很看好你。”

    言罷,武皇又歎了一口氣,“你說,越越都肯為了你,走出地牢,怎麽就不來看看我這個師父呢?”

    “想當年,本皇又當爹來又當媽,含辛茹苦把他養大成人,他就是這樣報答本皇的嗎?”

    “他也不動腦子想一想,本皇怎麽敢去殺他心上人。”武皇越說越是委屈,“夜元師,你說這孩子,多狠的心,幾千年了,本皇日盼夜盼,他都不肯來看本皇一下。他就本皇被他氣死,他從此以後就孤家寡人一個,再也沒有師

    父了嗎?”

    許是武皇拍花瓶的時候用力過猛,那雕鏤著好看圖騰紋路的花瓶,竟是從櫃子上掉了下來。

    砰地一聲,驟然響起,偌大的精致的花瓶,頃刻間就已摔得支離破碎了。

    武皇喝得醉醺醺,有些愣的看著滿地碎片,睜大眼睛看了半晌,疑惑地問“夜元師,你怎麽死掉了?”

    輕歌“……”

    她的錯。

    她吃飽了撐的,讓這個老東西喝酒。

    不曾想,是個酒品如此不好的。

    不過經此一事後,輕歌算是明白裴越在武皇心裏的地位了。

    或許,裴越對武皇也有感情,隻是他一直誤以為,害死女孩的真凶就是武皇,才不肯走出地牢。

    他走出來,就得麵對武皇,為了心愛的女孩,就不得不拿著劍指向武皇。

    所以,他情願畫地為牢,作困獸之鬥,任由那冰冷的鐵牢,束縛了他的一生。

    砰。

    沉沉的一道聲音響起,卻見醉的不省人事的武皇,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輕歌翹著二郎腿,搖著扇,一副二世祖般的樣子,吊兒郎當的。

    輕歌將手中的一杯酒喝完,才慢悠悠起身,來到武皇的身邊,把頗為沉重的武皇扶了起來。

    “越越,人不是為師殺的。”

    武皇耷拉著頭,嘀嘀咕咕了一聲,話語裏都是被冤枉時的委屈。

    他至今都無法釋懷,那年,裴越提著劍刺向了他。

    他完全有反手的能力,但他就站在那裏,看著劍不偏不倚地紮進了他的身體。

    他不敢相信,傷害他的人,會是他精心嗬護,致力培養的好徒兒。

    那血腥的一幕,被劍刃撕裂開皮肉的痛感,武皇至今都難以忘懷。

    武皇喝完酒的模樣,很是鬧騰,輕歌扶了會兒,索性拽著武皇的衣領,將碎碎念的武皇給提到了床榻邊上。

    輕歌一個用力,便見堂堂武道之皇,被她像丟石頭一樣給丟到了床榻的上麵。

    “越越,為師已經跟幾個邪殿的人拉攏了關係,你放心,為師很快就能找到當年的真相,找到殺害那個女孩的真凶。”

    “到時候,你可得給為師磕幾個響頭,不然為師才不原諒你。”

    “都這麽多年了,也不知道跟為師服個軟。”

    “低個頭,認個錯,就有那麽難嗎?明明你才是晚輩,為師可是武皇啊,再說了,為師又沒有錯。”

    “為師當年隻不過是暫時不想同意你們罷了,但為師也沒想到,她突然就沒了……”武皇躺下也不安生,一條腿放在床榻,一條腿則是吊在外麵,整個人全然沒了屬於武皇的威嚴,充滿酒味的嘴一張一合,便是喋喋不休的一大串碎碎,輕歌聽得頭痛症都

    要犯了。

    輕歌隨便丟了床錦被在武皇的身上,便腳底抹油似得跑了,溜了出去。

    再聽下去,隻怕她的除靈針都要炸裂掉了。

    院外,黃璿脊背挺如青鬆,身直似一把寶劍。

    腳步聲響起,黃璿目不斜視,便也知是那少年從武皇的屋中走了出來。

    尚未看見少年的身影,就聞到了濃烈的酒味。

    黃璿皺眉“你喝酒了?”

    君臨山上,不得飲酒,是武皇立下的規矩。

    輕歌眨眨眼睛,“武皇讓我喝的,不敢不喝。”

    黃璿回頭看了眼緊閉的屋門,眼中盡是疑惑之色。

    是這樣嗎?

    武皇多年未碰酒,怎麽會在今日破戒了?

    但黃璿也不可能認為是少年主動邀請喝酒的,除非這小子是不想活了。

    “下山吧。”黃璿道。

    “黃姑姑不送我嗎?”少年問。

    黃璿瞪大了眼,整個人都愣住了,“送什麽?你適才不是走過了嗎,還沒記住路?”

    “夜裏黑,我怕。”少年說得那叫個理直氣壯。

    黃璿“……”

    “走吧。”黃璿不悅地往前走去,一身冷漠,宛如有刺骨的寒風,從四方而起。

    輕歌搖著扇子,似風流倜儻,玩世不恭般的貴公子。

    黃璿越看這個小子,越是不順眼。

    “黃姑姑,聽說你一生未嫁?可否有心上人?”

    下山途中,少年驀地問道。

    精神世界。

    古龍“……”

    永生石“……”

    這小子是桃花成癮了吧?連年紀這麽大的都不放過?

    他們嚴重懷疑,輕歌早已忘了自己的性別……

    黃璿停下了腳步,滿麵寒霜地看著少年,“你想做什麽?”

    “好奇,純屬好奇,黃姑姑被見怪。”少年咧開嘴笑。

    黃璿緩步下山,雙眸望著這深深夜色。

    走了一裏路程,黃璿突然說“有。”

    輕歌愣了一瞬,才知黃璿的是在回答她方才的問題。

    她就習慣性的順嘴一提,但黃璿答得無比認真。

    走過斷臂懸崖,食人橋,又過九道關。

    黃璿說“他死了。”

    “死了?”少年微愣,“怎麽會死了。”

    “被我親手殺了。”

    黃璿眼眶微紅,“他墮魔了,成為了邪殿的一位王,我乃正道護法,他是邪殿魔王,我們,是不同世界的人。”

    輕歌原是隨心所欲,漫不經心的,陡然聽見黃璿的話,一顆心髒,宛若被萬箭貫穿。

    鈍痛感,瘋狂地蔓延!

    輕歌拿著扇子的手,猛地顫抖了。

    她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整張臉,一瞬間,慘白到毫無血色。黃璿還在說“我和他避免不了一戰,他回不來正道,我墮不了魔。所以,我殺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