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祭天之禮(2)

字數:10697   加入書籤

A+A-




    更多精彩內容請看[m. ]    李盈盈死了。

    女人之間的勾心鬥角到底有多麽陰暗,直到此刻楚長歌才明白。

    李盈盈因為從台階上滾落,身上多處都折了,最恐怖的便是那雙腳,呈現一種奇怪的姿勢,整個人就像是一個破布娃娃支離破碎,沒有一處是完好。

    許多秀女都受到了驚嚇,宮人找來白布將李盈盈蒙上,令人驚愕的是昨日還趾高氣昂的少女,今日便成了地上一具沒有溫度的屍體。

    大國巫和蘇女官聞訊趕來,震驚之後便是怒氣,大國巫幽深的眼神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怎麽回事?到底是怎麽回事?”

    蘇女官鎮定的掀開白布,觀察李盈盈之餘還不忘看看站在人群裏的楚長歌。楚長歌瑟縮著身子,還未從方才看到那一幕中回神。

    水含柔哭哭啼啼的被人推了出來,她人指著水含柔說道,“水小姐是第一個發現李盈盈的。”

    水含柔早就收起推李盈盈下階梯的狠勁,一如既往的怯懦,此時更是猶如受驚的兔子,跪在大國巫麵前瑟瑟發抖。

    水含柔哭泣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起夜,剛走出來就看到有什麽東西從上麵滾下來,我走上來一看,啊!”

    她還未說完便驚叫起來,好似又經曆了一遍事情經過。

    聽了,楚長歌有些沉不住氣,她可以忍水含柔虛偽,但是她忍不了水含柔睜眼說瞎話,剛要跨出去,就被人一把扯了回去。

    蘇女官把她往後拉,而後自己上前,“我也看到了有人在神殿,我就開口詢問了一聲,結果就聽到滾落的聲音,大國巫,難道是……”

    聽蘇女官一說,大國巫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衝著身邊的宮女道,“給我看著她們,誰也不許走!”

    說罷,大國巫被蘇女官攙扶著往神殿走去,所有人都好奇到底是什麽事情讓大國巫突然變得如此急躁?

    黑夜之中,所有人都提著燈籠,看著大國巫與蘇女官越走越遠,開始竊竊私語。

    “明日就是祭天之禮,今日便出了這個事情,這叫我們還怎麽安心?”

    “李盈盈雖然招恨。但是罪不至死,如今怎麽死得這麽慘?”

    “難道你沒都不關心一下李盈盈是怎麽死得嗎?”

    其中一個聲音讓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李盈盈是怎麽死的?雖然大家都想知道,但是都問不出口,隻能裝傻充愣,當做是李盈盈失足,至少這樣心裏安定一些。

    大家麵麵相覷之時,天闕殿外傳來宮人通傳的聲音,“皇後娘娘駕到。”

    楚長歌盤算了一下時間,李盈盈才出事,皇後來得未免也太及時了。身側的明雪將楚長歌拉下,跪在地上迎接鳳架。

    皇後娘娘衣著穿戴整齊。一點也不像是睡著了被人鬧醒的樣子,看來她也在等出事。

    但是等宮人稟告是李盈盈出事的時候,皇後卻一臉吃驚,非要看李盈盈的屍體,這一瞧讓她一陣作嘔,叫人趕緊抬走,順道差人去李府通知。

    雖然李盈盈的死與楚長歌沒有任何關係,但是皇後還是將審視的目光落在楚長歌的身上,好像什麽事情都能和她扯上關係。

    神殿之上傳來聲音,“傳眾人上殿。”

    皇後收回目光,由珍兒攙扶走在前麵,眾秀女跟在身後。這次誰也沒有喊累,因為內心早就被恐懼占領。

    神殿中燈火通明,猶如夜色中的明珠,大國巫上期對皇後行禮,將皇後引致最前方,這才緩緩開口道,“既然皇後娘娘也在,那我便把話說清楚。”

    大國巫示意蘇女官,蘇女官走到皇後麵前福身行禮,拿出一件東西,緩緩道,“有些人心思不純。還想動壞心思,這就是神明的懲罰。”

    珍兒將蘇女官手中的東西接下,遞給了皇後查看,竟然一片竹片,上麵寫著李盈盈的名字。

    蘇女官淩然,正聲道,“或許你們進宮前都聽說過關於祭天之禮的問天鼎傳說,也許有人告訴你們這是有人提前將竹片放入鼎中,觸動機關所致,那我隻能告訴你們,這種想法太愚蠢!若是有人這麽跟你們說,那一定是想害你,神明一定會懲罰你們,下場就如李盈盈。”

    蘇女官這樣嚴肅的神情,加上李盈盈的事情,眾人都隻能跪在神殿之上,高呼,“望神明恕罪!”

    楚長歌隱在人群裏,眼眸晃動看向水含柔,隻見她臉色陰霾黯淡,想必也想明白了她不過是楚靈溪借刀殺人的工具。

    楚長歌垂下眼簾,看著地上的玉石磚,這不過是個開始罷了。

    而最讓楚長歌想不明白的是,她親眼看著水含柔將自己的名字放入問天鼎,為何這鼎中卻隻剩下了李盈盈的名字?

    這樣的疑惑讓楚長歌想到了一個人,蘇女官。她再一次抬頭,發現蘇女官也正看著自己,對著她微微點頭,似乎很滿意這樣的結果。

    可是蘇女官留下的卻是最棘手的人。

    皇後傷神開口,語氣異常沉重,“李盈盈不知好歹,這也是她的命,希望你們永遠都要引以為戒,畢竟咱們這頭上還有神明在看。都散了吧,再過幾個時辰就要祭祀之禮了。”

    “謝皇後娘娘提點。”大家心不在焉的開口。

    楚長歌隨眾人離開神殿,前麵的秀女便在低聲議論,“李盈盈真的是失足摔死的?”

    另有懂事的秀女趕緊捂住此人的嘴,“皇後和大國巫說是失足摔死的就是失足摔死的!”

    兩人挽著手,快速離開。

    楚長歌抬頭看著夜色,遲疑了片刻,月色朦朧,此時這偌大的宮殿竟然有些淒涼。身邊的人影壓迫而來,她轉首相望。

    “蘇女官,是你換走了鼎中的名字?為什麽?”楚長歌對於這個不苟言笑的蘇女官充滿了好奇和敬畏。

    蘇女官嘴角勾起一絲冷笑,“失去李盈盈皇後會找下一個幫手,即便是從鼎中發現了她們三人的名字,大國巫也會看在皇後麵子上放過她們,與其這樣我不如將這三個人光明正大的放在皇後身邊。讓她們自相殘殺。”

    蘇女官每每說起皇後。都在帶著奇怪的感情,叫人猜不透。

    “這是一步好棋,從此她們三個人便是相互之間的仇人,誰也不會幫誰,終有一日會魚死網破。”楚長歌平靜開口,心境也沒有因此受到任何波動。

    蘇女官與她拾級而下,心中同樣無法讀懂楚長歌,隻能開口道,“楚小姐,我會幫你。”

    楚長歌幹脆的笑了一聲,沒有一絲猶豫,“大國巫做事滴水不漏。皇後絕不會讓我入後宮,我能活到如今,純粹是因為這裏是神明之地,沾染不來血光。蘇女官你要幫我?其實我在想變成你這樣也好。”

    楚長歌並沒有說假話,從李盈盈的死她就明白了,女人之間的戰爭,是沒有盡頭的,尤其是在這皇宮裏。

    楚長歌刻意拉開與蘇女官的距離,蘇女官便停在了她身後,若有所指的說道,“有人和我說過,你是不一樣的人。我便給你不一樣的身份,因為你即便是變成了我,也不會好隻會更痛苦。”

    皇宮是繁華的牢籠,而天闕殿便是牢籠中的禁錮,仗著神明的意思將你永世禁錮在一方天地,而你連自己的敵人是誰都不知道。

    楚長歌聽出了端倪,蘇女官口中的“有人”指的是誰?待她轉身向問清楚時,蘇女官又如同一縷飄魂,消失在黑夜之中。

    身側的明雪看出了她的沉重,說道,“小姐,無論結果是什麽。明雪都會陪著你。”

    ……

    祭祀之禮。

    這一夜因為李盈盈的事情,所有人都沒有睡,期待著天能快天亮,同時也期待著所謂的結果。

    一早所有人都起床梳洗打扮,終於可以換回自己喜歡的衣裳,戴上自己最為滿意的首飾,就是為了將自己的最美好展現給皇上。

    楚長歌的東西依舊簡單,似乎是心裏知道了結果便更加隨意了,唯獨明雪在身後急得團團轉。

    “楚大小姐,這是皇上送來的衣裳首飾,看來皇上對你很上心。”全公公讓人將東西放在了桌上,一下子楚長歌成為羨慕的對象。

    明雪歡喜的收下東西,遞了銀子給全公公,“多謝公公。”

    “小姐,這衣裳的料子我都沒見過,怎麽這麽滑?連一根線都找不到。”明雪刻意大聲說話,就是為了讓那些秀女都聽見。

    秀女們蜂擁而上,七嘴八舌道,“這衣裳我知道,是胡國進貢的,名為天衣無縫衣,製作複雜,千件才能出一件完整的。”

    “還有這紫冠,看似小巧玲瓏。但是細瞧就會發現,這周圍全是一顆顆紫色寶石,後麵金絲串珠,她人步步生蓮,楚小姐看來是步步生金,異常金貴。”

    一番比較,別人便開始歎氣,“我以為自己衣裳已經夠好了,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今日祭祀之禮,我們還如何比?”

    見別人如此吹捧楚長歌,寧清心起身而來,環顧桌上的東西,笑道,“的確是稀罕的東西,但是再美再好的東西也需要一張精致的臉相輔相成,不然豈不是一團死物?”

    寧清心高高而立,一身蓮粉金絲撒花兒的絲裙,頭上珠玉點綴,妝容清新脫俗,一派冷傲,但是這話卻多了幾分嘲弄。

    楚長歌不在意,換上了衣裳,戴上紫冠,麵附白紗,若不看那猙獰傷疤,一雙清冷雙眸似深潭秋水,不落痕跡,倒是有幾分神秘美人之姿。

    “都站著幹什麽?皇上都快來了,還不出去迎接?”蘇女官走了就進來,打發了所有的秀女,最後的目光投向楚長歌,上下看了一下她的衣裳,蹙眉離去。

    明雪托起楚長歌的裙裾,嘴角的弧度都快咧到耳後,楚長歌拉起她,“不用這麽刻意招搖,我已經是眾人的眼中釘了。走吧。”

    言翊從未來過這天闕殿,卻總在恰當的時候讓全公公送東西來,讓她成為眾人的攻擊目標。所以言翊一直都在暗中觀察她,不出現不過是為了看她如何獨自一人在記恨中求生存。

    言翊依舊在試探她。

    天闕殿被布置的隆重而莊嚴,眾位秀女站在兩側,一個個緊張的即便是塗了胭脂水粉,此時臉蛋也煞白一片,心裏總擔心會出錯。

    “皇上,皇後駕到。”宮人高呼一聲,天闕殿所有人都跪在了地上。

    冗長的隊伍,不過是為了襯托出皇上與皇後的威嚴和至高無上,滿目的彩旗在空中翻飛,前前後後幾百人,秀女們跪的腿腳都發麻。

    直到蘇女官的指令到了,她們才起身,緩緩跟在皇上和皇後的身後登上台階前往神殿。不少人張望著想看看皇上到底長什麽模樣,也有人擔心害怕的連頭都未曾抬起過。

    最後的楚長歌垂下頭,心中數著每一步台階,直到第一百層,她的雙腿早就麻木,卻還是不願抬頭看一眼言翊。

    號令響起,楚長歌的麵前多了一個宮人托著筆墨與竹片,她遲疑猶豫。手緊緊握著筆卻遲遲下不去手。

    “小姐,就剩你了。”明雪在身側小聲提醒。

    聽聞,楚長歌抬頭看去,眾人的目光都在她身上,她快速落筆,不小心將這件昂貴無比的衣裳沾上了墨汁,一下子暈成了黑色的小花,如何也擦不去。

    “祭天之禮開始!”大國巫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前所未有的莊重。

    楚長歌抬頭,觸及到言翊的目光,兩人相視,明黃的龍袍襯托著他的威嚴與權力。嘴角若有似無的笑意如同回應她的目光,她還是低下了頭,腦海裏翻滾的記憶讓她渾身冰涼。

    為何還要想著他,因為他的笑?因為這身衣裳?還是這頭上無比沉重的紫冠?那她的恨呢?看到他若有似無的笑便能刺痛心口,仿佛心再一次被人刨開遺棄。

    夠了,這些都夠了!即便是重活,言翊還是言翊,而她並非如此。

    思及如此,她自然的抬起了頭,高處的涼風吹動著她的麵紗,她依舊如同石階上的石像,不動聲色,等待著最後的結果。

    再看大國巫,都城人人相傳神秘的大國巫,白袍裹身,寬袖大衣,嘴裏念念有詞,手中揮舞著一把潔白無瑕的拂塵,陽光之下刺眼而奪目。

    問天鼎被人搬出,放在神殿門外,宮人依次將寫有名字的竹片放入鼎內,而後便是屏息凝視的注意著。

    嫋嫋青煙上升,在空中迅速散去,等了許久,那鼎上閃過一絲火花,仿佛充滿了神力,出現了第一個名字,楚靈溪。位及妃位。

    名字在空中不過停留一瞬,迅速被清風吹散,散成青煙而去。

    依次而下是寧清心和水含柔,還有幾人的名字,楚長歌也不熟悉便不去細想了。反倒是楚長歌這個被人議論紛紛的人,她的名字卻遲遲沒有出現。

    身後的人開始小聲議論,“再下去可就是使女,位分低得可怕,楚長歌好歹也是楚府的大小姐,若是封為使女豈不是丟人現眼?”

    “怕什麽,不是還有楚二小姐?都成妃子了,楚府至少還出了一個體麵的。”

    楚長歌聽得真切,雖然眼眸依舊平靜,但是袖中的雙手已經僵硬無比,麵紗下貝齒咬著雙唇,一絲血腥在嘴裏蔓延。

    最後一個名字消失後,在沒有響動。看來她是真的得留在這天闕殿了。

    此時,皇後心中大喜,便衝著選中的人招手,端莊持重,溫柔道,“還不快快上前謝恩,這是神明的旨意,說明你們與皇上有緣,也該叩謝皇恩。”

    她們幾人跨出一步,準備上前,楚長歌微微抬眼,看到了言翊的笑容,對於他而言,她是否被選上原來真的不重要。

    “叩謝皇……”還未說完,便聽有人在喊話。

    “等一下!還有字!”

    皇後的笑意僵硬,順著眾人的目光看向鼎上,原本快要熄滅的花火瞬間變得熊熊而烈,一團火焰衝上天空,楚長歌的名字赫然綻放,但是她名字旁的位分卻叫人質疑沉默。

    王妃。

    弄錯了?這東國皇嗣不多,能讓楚長歌成為王妃的隻有一個人,眾人的目光飄向了台階最下端的一人,幽幽一抹紫色身影。

    沒有華貴的綴飾,紫色的長袍,玉冠束發,皎若玉樹臨風前,清雅淡然的容顏,微風揚起他的紫袍,恍若潑墨畫軸中的人物。

    隻是……隻是那手中的手杖叫人看了有些惋惜,竟然是個殘廢。

    楚長歌看著那道紫色的身影,頭痛欲裂,想起了前生的自己,被言翊像一顆棋子一般的擺布。

    “長歌,隻要紫眠活在世上一日,朕這心便不可安穩,你若是愛我,能不能替我分憂?”

    前世就因為言翊這一句話,她端著一壺賞賜的毒酒進入了囚禁王爺的地方。隻可惜她以為是在幫言翊,其實這是一個圈套,言翊隻是想要借別人的手幫他除掉王爺而已。

    所以她的結果可想而知,“楚長歌!你謀害王爺。從今日起你就在冷宮度日吧。”

    這些種種,在腦中變得無比的清晰,她揪著衣衫,看著紫眠王爺,鼻子竟然有一陣酸楚。

    而不知不覺中,言翊已經來到了她的身側,輕聲道,“長歌,你若是不願意嫁給這個廢物,隻要你求朕,朕便可以不顧他人反對,將你留下!你開口!你開口啊!”

    聽聞。楚長歌的心底泛起寒意,她前生怎麽可以如此瞎眼?

    而她又怎麽可能再次重蹈覆轍?

    楚長歌揚起自己的臉,迎上言翊的殺意明顯的眼眸,高聲道,“謝皇上賜婚!長歌定當與王爺同生共死!”

    說罷,楚長歌緩步而下,將言翊甩在了腦後,言翊的嘴臉如何她已經不想去看了。

    “楚長歌!”言翊極力的克製自己的怒氣,卻還是咬牙切齒的喊出了她的名字,又道,“你會後悔的!”

    楚長歌並沒有因此停下腳步,她在眾人的目光注視下,緩緩走向那道紫色的身影。也許老天這樣安排也是讓她還了前生欠下的人命債。

    而身後言翊盛怒宣布著,“朕今日就將楚長歌賜婚於紫眠王爺,明日宮中成婚!朕要親自主持!”

    走到最後一層階梯時,楚長歌的雙腿早就失去了直覺,隻不過是一路重複著動作而已。看清楚眼前的男人,她便垂首行禮,“臣女楚長歌參見王爺,往日定然用心侍奉王爺。”

    一雙素手將她扶起,溫潤的臉龐並沒有泄露太多的神情,隻是淡淡點頭便作罷了。

    祭天之禮在大國巫的祝詞中結束,言翊帶著人甩袖而去,也命人帶走了紫眠王爺,徒留楚長歌生根似的站在原地不動。

    “王妃可要保重身體,畢竟還有個殘廢要你照顧。”寧清心擦身而過,不屑之意毫無隱藏。

    楚靈溪隱隱笑意,連往日的姐妹情深也演不下去去了,說道,“大姐無需擔心,至少王爺身子有殘,不會嫌棄你的容貌受損。”

    至於水含柔,她哭啼著說自己害怕,便走了。

    一下子原本盛大熱鬧的地方就剩下了楚長歌和明雪兩人,明雪偷偷抹淚不敢哭出來,安慰楚長歌道。“小姐,明雪陪你。”

    楚長歌無神的往前走去,卻被蘇女官攔住了去路。

    蘇女官皺著眉頭,不滿的看著她,“不喜歡這個結局?還是你真的想入後宮?”

    楚長歌默然,推開蘇女官的手,連反駁的力氣都沒有,卻不想被蘇女官扯住向著殿外跑去,一路避開了所有的宮人,在一處假山處停下。

    “你自己看吧。”蘇女官指著一處花園。

    方才還對楚長歌警告威脅的言翊,此時換去龍袍,左擁右抱,美酒佳肴,她所在意的一切不過是過眼雲煙罷了。

    楚長歌眼眸漸冷,雙手握拳,“蘇女官,你曾說有人向你提及過我,那人是誰?”

    蘇女官釋然,事已至此不再隱瞞,“我是金縷閣的人,你會嫁給王爺也是宣夫人的意思,在你還未入宮前,她便差人來說了。”

    宣夫人?這個久遠的名字竟然在皇宮再一次聽到,更讓楚長歌沒想到的是,這一切早就被人安排了。

    蘇女官見楚長歌愕然,沉默不語,還以為她沒有想通,欲言又止,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反倒是楚長歌卸下頭上紫冠,福身淡淡道,“最近多謝蘇女官的照顧,長歌已經明白了。”

    *[ &]第一時間時間為你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