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真真假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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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醫跑進書房時,看到血流不止的言翊還有抱在懷裏的楚長歌,上前也不知道該先看哪一個好。
“先看王妃,看看她的孩子。”言翊發現紫眠死後,能夠讓楚長歌留在身邊的隻有這個孩子。
可是太醫又擔心言翊的傷口,太醫立即喚來侍衛讓侍衛將楚長歌抱走,免得再傷了言翊,誰知言翊看到侍衛上前有些不悅,不顧自己傷口將楚長歌安放在軟塌上。
把過脈後太醫稍有安心,“不過是有些動了胎氣,不礙事,倒是皇上……”
言翊鬆開捂住傷口的手,一下子便覺得疼痛難忍,咬緊牙關讓太醫包紮。
言翊警告的看著太醫,“朕不想聽到任何關於朕受傷的事情,否則……”言翊臉色一沉,他人自然是明白這話的意思,
包紮完言翊的傷口,太醫便一副害怕的樣子立即離開了。
“去打盆熱水來。”言翊突然開口。
身邊侍奉的全公公立即低頭去外麵找人打了盆熱水來,“皇上,這熱水……”
言翊指了指自己身邊的凳子,全公公聽命上前放下,言翊卻做出了讓全公公吃驚的舉動。
原來楚長歌一路赤腳奔波,腳上劃了不少口子,血汙混著塵土。
言翊知道她心裏難受,但是不忍心她這樣,他撈起毛巾想擰幹,卻牽動傷口,疼得他倒吸一口氣,楚長歌真是下了狠手了。
“皇上,還是讓奴才來伺候王妃。”全公公見狀立即上前。
“出去!”言翊毫不客氣的將全公公趕了出去。
當書房隻留下楚長歌和言翊時,言翊鬆了一口氣,近日緊繃的精神總算得到了放鬆。
方才楚長歌那麽一鬧,著實讓他嚇了一跳,但又不得不佩服楚長歌這膽色,竟然敢一個人來找他。
“長歌,你這樣隻會叫朕越來越舍不得你。”言翊輕輕撫摸著楚長歌的臉頰。
此刻的言翊也很矛盾,開始他隻是覺得楚長歌有趣罷了,但是有些人天生不做什麽事也能吸引他人。而楚長歌就是這樣的人。
他用盡辦法得到楚長歌,甚至為此留下了她的孩子,他以為自己不會那麽寬容,但是為了她,他竟然也認下了,想起來他自己都覺得可笑。
“長歌,朕不怪你,反正你早晚會像鳳馨一樣順從朕。”言翊看著熟睡的楚長歌,幻想著她會留在自己的身邊。
清醒之後的楚長歌很安靜的離開了言翊的書房,不言不語,言翊不曾挽留,隻是平淡的一句話。
“一切要為了孩子著想。”
楚長歌聽聞麵無表情,她會這樣一切都是因為他害得!
而沉央在門外整整等了一天。看到楚長歌安好的出來,提著的心總算是放下。
沉央像小太監一樣跟在楚長歌身後,“他有沒有對你怎麽樣?”
“沉央,我真的鬥得過他嗎?”楚長歌這一刻開始懷疑。
沉央知道楚長歌為什麽開始動搖,不管這一天書房之中發生了什麽,楚長歌一定受了不小的打擊。
“別亂想,你的豐功偉績這後宮可無人能及。”沉央用著他故作輕鬆的口氣說道。
而提點楚長歌的不過是後宮二字,一些念頭雜亂的閃過她的腦子,最後她緊緊抓著沉央。
“我知道該怎麽辦了。”
“啊?”沉央一頭霧水。
楚長歌看著身後的書房大門,那個她痛恨的男人還在裏麵,依舊安然無恙,更甚至高枕無憂。
她不會就此罷休的,如今言翊有外患,那她就附送他一些內憂,讓他知道他手裏的一切既可以唯他所有,也可以唯他所毀。
“我們回去。”
“等一下。”沉央從懷裏拿出繡鞋,“你下回再衝動至少把鞋子穿上。”
沉央看似抱怨,但是很高興楚長歌為此不在消沉。
“紫眠王爺的死,我也有責任,所以若是你又有什麽計謀,不妨說與我聽聽。”沉央想幫她,內心甚至有些不放心她。
楚長歌微微吃驚,由著他為自己穿上繡鞋。
“我在言翊書房暈過去的時候,聽到言翊說過康元晟已經準備了軍隊,但是遲遲不兵一定還有別的原因,言翊一定是在擔心什麽才不肯立即幫康元晟。”這也難怪言翊會如此傷身。方才看他臉色也並不好。
“沉央皇子,我想你查一個人,我方才一時心急竟然漏掉了一個人。”
“誰?”沉央腦子裏開始想是哪個人?
“蘇慕白。”沒有蘇慕白的死訊很可疑不是嗎?
不管是言翊還是安夢,都不曾提及蘇慕白這個人,蘇慕白是楚長歌懇求前去保護紫眠的,若是紫眠出事,蘇慕白也不會有好下場,那麽是死是活?
……
深夜,從不起眼的小院子躥出許多黑衣人,在濃濃的夜色之中散去,讓人誤以為隻不過是自己一時的眼花看錯。
紫眠和安夢輕功都不錯,很容易就靠近了皇宮,此時正直侍衛倦怠之時,這時進去會容易許多。
兩人飛身而起,落在屋頂之上,看到之處都布滿了兵力,紫眠不得不說康元晟將軍對於軍力部署十分有見解。
“等信號行事,我們隻有一炷香的時間進入出來,等康元晟將軍趕到之前沒有離開,那我們隻能等死了。”紫眠警告道。
首先起事的是蘇慕白帶領的人,隨後是白落和沈言蹊的人,這樣可以分散康元晟將軍的兵力和注意力,他們在進入便會更容易一些。
安夢點頭表示同意,兩人便趴在屋頂看著天空等待信號,時辰掐算的剛剛好,天空閃過兩束光,稍縱即逝。
紫眠和安夢相視一眼,立即趁著侍衛交替之時混進了皇宮,安夢十分熟悉皇宮,躲過巡邏,好不容易才進入關押胡國大王的寢殿。
房內依舊是有一股奇怪的味道,安夢示意紫眠將麵紗捂好,進入寢殿很快就找到了癱軟的大王。
因為帶著大王離開十分不便,所以安夢提前讓人配了藥,喂大王服下,需要稍等時刻才能恢複體力。
“你是紫眠王爺?”雖然紫眠隻是露出了一雙眼睛,但是沉穩內斂讓大王很快就認出了他的身份。
紫眠隻是點頭沒有多話,反倒是大王很好奇,“你比言翊更適合做帝王。”
“時間不多,現在立即離開。”紫眠並沒有因此多說。
兩個人帶著一個體力不足的人離開本來就十分困難,更別說還要躲過這層層侍衛的巡邏。
紫眠將位置留給了安夢和大王,在房中製造了一些混亂和假象,因為他要讓康元晟將軍相信大王已經死去。
“待會引一個侍衛進來,我讓他做替身。”紫眠看了看兩個人,站在門邊準備著。
安夢卻起身,冷靜道,“不必了,我來。”
胡國大王因為安夢的話震驚,當然紫眠也是如此,因為安夢像是早有準備一般說出了這樣不要命的話。
“隻有我能拖住康元晟,不然的話康元晟很快就能看出端倪。”安夢早就料到了這一天,
安夢再一次強調,康元晟將軍雖然莽撞殘暴,但是不代表他沒有頭腦,他掌握胡國這麽多年,若是真沒有一點智慧怎麽會坐穩這個位置?
“安夢,你們走吧。”大王稍有力氣,一把抓過安夢讓她離開。
紫眠直到安夢對胡國大王的感情,隻是沒想到這麽深,他看著兩個人有些措手不及,但是時間卻一點點在流逝。
“我去看著外麵,你們最好說清楚。”紫眠選擇將位置留給兩個人,讓他們自己做出選擇。
紫眠離開之時將紗簾拉下,隔開了三個人的位置。
安夢扶著大王,“大王。你說過你想要做好大王,現在是扳倒康元晟將軍唯一的機會。”
“安夢這一切我隻想與你分享,沒有你我還做什麽君王?”大王摟過安夢。
安夢頓時覺得心中一暖,這麽多年了他們不曾點破兩人的感情,知道這一刻聽到他說的話,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大王,太晚了。你一定要活著出去……”安夢輕撫著他的臉頰。
大王感覺到安夢的不對勁,將他從懷中鬆開始,安夢的唇邊已經流出了黑血,他將安夢再一次摟緊,用盡力氣。
“別這樣,安夢,你怎麽這麽傻?”大王看著快要消失的安夢。
安夢指著簾外的紫眠。讓紫眠走近自己,“我騙了很多人,該是償還的時候了,一命換一命是最劃算的。紫眠王爺,對不起,我對不起你和王妃,是我將信傳入東國皇宮,此刻王妃……王妃……”安夢感覺腹中如被人用刀子絞割一般,黑血再也止不住吐了出來。
紫眠聽到關於楚長歌的事情立即蹲了下來,“你為什麽要這樣做?為什麽?你會害死她的。”
“對不起,王爺,我這一命賠給王妃,求您救救大王!”安夢說完。便吐出一大口鮮血倒在了大王的懷裏。
紫眠感覺到了外麵的騷動,若是再不走,怕是誰也走不來,雖然不想去打擾這兩個人,還是不得不掀開簾子。
看到的卻是稍稍體力恢複的大王替安夢蓋上被子,紫眠從安夢唇邊的黑血看已經明白了,所以刻意忽略大王眼中的晶瑩。
“大王若是想報仇,現在走還不遲,若是想陪著安夢去,隻當今日安夢白死了。”紫眠看不到眼前男人的求勝欲望。
紫眠的話提醒了大王,他吃力的撐起身體,有些搖晃,紫眠立即上前扶著。
“我們離開這裏。”
紗簾一點點遮住安夢的麵容。大王雖然不舍卻強忍著悲哀,拿起桌上的燭台點燃了紗簾。
安夢,我一定會為你報仇的。
紫眠帶著大王在這皇宮躲避,也顯得有些吃力,加上大王體力還未恢複,直到寢殿的大火燒的勢不可擋,吸引了不少侍衛前去,他們才通過宮牆逃出了皇宮。
大王在宮外停住,看著大火,眼中閃爍不知為何,紫眠鬆開他,任由他敲打宮牆發泄。
“安夢……”大王不知該如何形容此刻心情。
紫眠目光深邃,想著安夢臨終說的話。他開始替楚長歌擔心,他恨不得此刻就回到東國。
大王苦笑,身子還是有些不穩,紫眠不再停留,知道這個人的悔恨一定會讓他難受一輩子的。
回到逐出,蘇慕白已經帶人回來了,他顯得有些狼狽,看到紫眠便跑了上來,一臉氣憤,“我差點就回不來了,看來你擔心的沒錯,看似言翊不幫康元晟,其實早就派兵前來在外坐收漁翁之利。”
相比之下言翊也顯得有些著急。蘇慕白以為自己隻是聲東擊西,誰知道還真讓他碰到了不該碰的人。
“可讓人看到你們的麵容?”紫眠問道。
“才開始便不對勁了,還好我有遠見,吸引言翊的人去打康元晟將軍的兵馬,估計到現在他們都以為是對方挑釁的自己。”蘇慕白指了指自己身上的傷,好在紫眠早有警告。
為了這一招蘇慕白也沒少吃苦頭,身上都是擦傷,就是為了看上去足夠逼真,誰知兩方一打起來誰也不認,害得他差點帶著自己人被他們圍毆。
“沈大人呢?”紫眠看還少了沈言蹊,便收下查看。
蘇慕白點頭,轉身讓人把白落喊了出來,“得去尋個大夫給大王看看病。”
白落有模有樣的學著沈言蹊。最後搖頭,倒是把眾人看急了,“不急不急,言蹊去接王爺說的那個人了,此刻應該在回來路上。”
紫眠看蘇慕白有些不明白,便說道,“我叫了人去救漠塵。”
“漠塵?他可被關在康元晟的眼皮底下,你派了多少人?”蘇慕白掐指一算感覺有些難。
“一個人。”
完了,完了,去一趟皇宮損了一個安夢,派一個人去康元晟眼下偷人,估計一個都回不來。
……
言翊被刺這件事瞞不了多久,而楚長歌也深知這一點,她對鏡梳發,刻意將自己的臉色畫得蒼白,好不容易沉央用補品補回來的臉色,一下子又被她掩蓋了。
她看著鏡中的自己,緩緩道,“紫眠,你放心,我一定為你留下這個孩子,等生下孩子我就去陪你,我不會讓言翊舒服做這個皇帝的!”
她淡淡一笑,撫摸著自己的肚子,心底早就下定了決心。
阿離站在門外,聽到了侍衛的聲音,“參見皇後娘娘,參見大國巫。”
阿離愣了半天隨即跑進房間,“皇後娘娘來了。”
隨即而來沉央來回走著,總算是明白禍事連連是何般滋味了,這皇後此刻來說白了就是來找茬的,想必是為了言翊遇刺這件事。
“你別急,皇後是不會對我如何的,畢竟鳳馨不除,我對她而言還有用,再者我還有言翊!”楚長歌十分冷靜,倒像是算準了皇後此刻會來。
皇後由宮女攙扶,身後是大國巫蘇憐當然看著眉眼嫵媚便知道一定是容素假扮的。
阿離最近在皇宮呆的時間長,知道了所謂的三跪九叩,為了不找楚長歌的麻煩,她隻能乖乖的衝著皇後和容素請安。
“參見皇後娘娘,大國巫。”
“王妃呢?”皇後的聲音隱藏著壓抑的怒火,看得出她現在恨不得將楚長歌碎屍萬段。
“我在這裏。”楚長歌一身素衣,長發披肩,由著沉央易容的順子攙扶跪在皇後麵前。
“臣妾參見皇後娘娘。”楚長歌一副病態。
皇後揮手,“閑雜人等都給本宮退下!”
所謂閑雜人,怕就是沉央和阿離了,沉央雖有擔心,但是這裏畢竟東國都城,他不敢暴露身份,隻能跟著阿離離開房間。
一到殿外,沉央立即拉過阿離,“你快去找皇上,告訴他王妃有難。”
阿離聽命立即向外跑。
而皇後見沒有外人,她的怒火也隨即爆發,抬手甩了楚長歌一巴掌,扇得楚長歌兩耳嗡嗡直響,臉頰更是火辣辣的疼,身子一歪便倒在了地上。
“你真是好大的膽子!竟然敢行刺皇上,別以為皇上不說,你便無事。”皇後指著楚長歌便教訓起來。
一旁的容素更像是看熱鬧,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其實在她心裏,楚長歌並不是會忍耐的人,即便是忍受也不過是為了更好的反擊。她不需要操這份心。
楚長歌用手將自己撐起,“臣妾無話可說。”
因為楚長歌的一句話,皇後的臉色難看至極,連解釋都不解釋,楚長歌是打定主意氣死她嗎?
皇後怒火中燒,一把抓住楚長歌的衣襟,“難不成紫眠王爺屍骨未寒,你便迫不及待了?你真的以為本宮殺不得你嗎?”
“臣妾不敢忘記皇後的話,臣妾隻想要保護自己的孩子,無論做什麽,臣妾都要留下王爺的孩子。”楚長歌哭訴道,顯得十分委屈。
皇後自然是聽懂了楚長歌的意思,不敢相信的看著楚長歌的肚子,這樣的衣裳的確將肚子顯了出來,“紫眠王爺的孩子?”
“皇後娘娘求您幫臣妾保住王爺的孩子,臣妾願意為娘娘做一切。”楚長歌幹脆行起大禮。
皇後看著跪地行禮的楚長歌,便開始打量,楚長歌的眼中的確是有為孩子擔憂的眼神,為此她看了看身邊的容素,“大國巫,你如何看?”
容素就知道現在皇後依賴她,這樣的事情自然少不了找她決定,“皇後娘娘喜獲麟兒本是件好事,就當是為孩子積福罷了。”
皇後聽聞看著楚長歌,若是留住楚長歌的孩子,那楚長歌就永遠都無法留在後宮,也算是一種辦法,但是隻要想到言翊竟然為了楚長歌隱瞞受傷一事,皇後這心便無法平靜。
“本宮可以保住你的孩子,但是這活罪難逃,誰讓你亂了規矩?給本宮掌摑!”皇後招來身後的珍兒。
珍兒快步走到楚長歌麵前,抬手便狠狠的打了楚長歌另外半張臉,楚長歌握拳忍著,算算時間,人也該到了。
就在珍兒準備用盡全力打第二掌的時候,半空便被人抓住了手腕,隨即便是骨頭裂開的聲音,借著珍兒便開始慘叫。
“是誰讓你們來的?”言翊甩開珍兒,怒視著皇後。
皇後心裏不悅,上前道,“皇上,王妃雖然身懷骨肉,但是她傷了你,就算是讓她死都賠不起。”
“什麽時候這裏輪得到你下旨了?朕還沒死!而且王妃的孩子不需要皇後你保,朕會替王爺留下唯一的血脈,更會留下王妃!”言翊像是在宣布什麽,絲毫不給皇後反駁的機會。
皇後得不償失,不僅沒能處罰楚長歌,反倒是引起了言翊的反感,最後隻能灰溜溜的離開。
容素離開時深深的看了一眼楚長歌,真是個厲害的女人,竟然知道利用皇上來對抗皇後,又小看楚長歌了。
言翊扶起楚長歌,看著她蒼白臉上清晰的手掌印,越看越氣憤,“王妃平時那麽厲害,如今就讓人打?”
楚長歌捂著臉,“臣妾無奈,臣妾隻想留住這個孩子,我……”
楚長歌搖搖欲墜,言翊立即扶住她,“來人,從今日起,你們寸步不離保護王妃,沒有朕的旨意。誰也不許對王妃胡來!”
有了言翊的旨意,楚長歌心裏便覺得自己這兩巴掌沒有白挨,若非如此,她沒了依靠誰人都會對她不利,這是後宮誰也不能相信。
言翊提楚長歌上藥,而後叫人布膳,沉央擔心楚長歌又出事,隻能裝作小太監寸步不離的守著她。
“看來王妃是想通了一些事情。”言翊獨自飲下一杯酒,說道。
楚長歌不理會吃著飯菜,從言翊的心情上看一定是發生了什麽事情,之前他忙得焦頭爛額,聽說連後宮都不曾踏入。
現在一副舒心的樣子,想必是又有什麽事情在他算計之內。
“既然王妃不願說話,那朕來說,胡國大王自焚而死,全國上下一片混亂,康元晟將軍焦頭爛額,若是朕現在出擊……”說完言翊哈哈大笑,顯然心中早已經有了計劃。
楚長歌看著他這般得意心想胡國大王堅持反抗這麽久,怎麽會在這個節骨眼上自焚?那他未免也太沒骨氣了,之前的反抗豈不是毫無意義?
楚長歌心裏沒底抬頭看了看沉央,沉央也隻是搖頭,阿離派出去查探情況,到現在還沒有回來,到底戰況如何誰也不知道。
“那臣妾豈不是要恭喜皇上了?”楚長歌不再如以前堅硬,隻是冷冷的開口罷了。
楚長歌不打算等阿離的消息。準備自己從言翊的口中打探出消息來。
聽聞楚長歌的轉變,言翊心中一喜,看著楚長歌原以為是他看錯了,可她的確是在笑,衝著他笑。
“既然皇上已經十拿九穩了,臣妾也隻能敬皇上一杯,就是不知道胡國的康元晟將軍可好對付?”楚長歌再次開口。
方才輕鬆的言翊立即沉了下來,“康元晟根本就不是朕的對手,若非朕的幫助,他能助長這麽多兵力,聽聞他那個兒子如今也有一脈,與他對抗,兩麵夾擊。隻要朕說什麽他為了他的利益也得認下。”
楚長歌知道言翊所言的康元晟兒子就是漠塵,這麽說漠塵應該是安全的,那麽胡國大王就更加沒有自盡的必要,言翊已經被利益蒙蔽,看來是沒有看出蹊蹺。
楚長歌微微一笑,“那臣妾就祝皇上馬到成功。”
聽聞,言翊起身走到楚長歌麵前,言翊挑起她的下顎,兩人對視著,“王妃改變不小,難不成又在打什麽如意算盤?”
楚長歌冷冷一笑,“我還能反抗嗎?我隻求皇上能夠保下王爺的孩子,他日你贏得了胡國。我便心甘情願跟隨皇上。”
言翊大笑,“你是認真的?你真的會心甘情願跟隨朕?”
“是皇上對自己沒信心嗎?那胡國如今不過是皇上的囊中之物罷了,有何難?不過是費些時日罷了。”楚長歌望著他,沒有一絲不安。
言翊相信了她的話,似乎能夠得到她,是他一心想要的結果。
隻可惜,楚長歌雖然不在胡國,但是就衝言翊這幾句話,便知道言翊想要得到胡國那是難上加難。
言翊離開後,楚長歌伸手想拿過酒壺給自己倒一杯,半道上讓沉央搶下,他咕咚咕咚幾口全喝沒了。
沉央拍拍胸口,“你剛才真是嚇死我了。你是真的不怕死?”
“死有什麽可怕?況且我還剩下什麽?”她低頭看著自己的肚子。
以後這個後宮一定會很精彩的。
沉央剛想問楚長歌又在耍什麽花招,阿離急匆匆的跑了進來,看到桌上好多吃的,不管其他先吃起來。
“你別急,快說說外麵得來的消息。”沉央沒見過比阿離還能吃的姑娘。
阿離三口便吞下一隻雞腿,喝口茶順順氣,才說起今日出宮得來的消息,開始說的語無倫次的,想必是消息太雜,她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我去市集最熱鬧的地方,看到有從胡國回來的商隊,他們說胡國現在十分混亂生意也做不成了,康元晟將軍怕是真的要當皇帝了。”
咕咚咕咚又是一杯茶。“可是啊,金縷閣的消息卻很奇怪,我讓桑媽媽給我解釋一番,她也覺得奇怪。”
說著阿離從懷裏掏出一張紙,上麵不過幾句話,坐山觀虎鬥,假象重重。
楚長歌十分奇怪,這消息就像是特定給她看的,金縷閣的消息都是她親自整理的,所以這消息倒是像傳達什麽訊息。
難道是神秘人又出現了?他難道也牽扯到了兩國之間?
頓時楚長歌覺得自己像是被監視一般,看了看沉央,沉央接過紙張,能夠明白楚長歌此刻的表情。
“這東西更像是給你看的。或許傳這個消息的人覺得就你能明白。”沉央也覺得這紙上的消息比較淩亂。
“宣夫人死前並沒有多講金縷閣的事情,但是到了今時今日,我覺得他已經無所不知了。”楚長歌看著手裏的紙條。
兩個人相視一眼,斷定胡國發生的一切一定還有人在背後操控。
“言翊想趁亂出兵,借口便是紫眠之死,我不會讓他得逞的。”楚長歌捧著自己的肚子,她一定會堅持到最後。
沉央一改壞壞的神情,“不管做什麽,要知道你現在並非一個人。”
他擔憂楚長歌的安全,卻又害怕自己的心意被他人看穿,隻能這樣遮遮掩掩。
“言翊今日應該會去尋鳳馨,他迫不及待宣誓自己比紫眠強了,告訴楚靈溪,叫她留住皇上。”言翊會證明自己是強者,會證明在他的身邊會好過紫眠多倍,所以他一定會去找鳳馨。
言翊暫時得不到楚長歌,隻能夠通過鳳馨來發泄,說起來也真是悲哀,不過楚長歌不會讓鳳馨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