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漆黑的巨大觸手將奔馳的電車直接砸飛，那掉落玻璃和軲轆的電車於這門處斷成兩節，它發著不甘的蟲鳴聲撞在一旁的街道上，隨即顯形成一條分成兩節巨大藍蜈蚣。

    “喳喳～”

    淌出一大堆粘稠的綠色液體，那斷成兩節的蜈蚣一隻變倆，再次向艾莉森飛爬了過去，艾莉森見狀冷眼看著它們，這東西看起來智商不是很高的樣子。

    觸手盤旋擒住撲人的大蜈蚣，勒住它們不動，腐蝕的液體從觸手上流出覆蓋住它的全身，不大一會兒的功夫，兩塊大渣子掉了下來，血紅血紅的。

    艾莉森眼睛一亮，觸手一勾，就把那兩塊渣子吞噬了。

    【吞噬液泡類顆粒，液泡能力增加一絲】

    增加一絲...似乎在預料之中呢。

    艾莉森腦袋放平，想要再次仰望這個世界，結果就聽到了遠處的腳步聲。

    “踏噠～踏噠～”

    她翹起身子向腳步聲的地方看去，結果一驚，直接坐起身來。

    “擺攤的你不是死了嗎？！”艾莉森看著胸襟有些汙血的女巫驚訝道。

    聽到艾莉森的話，那擺攤女巫不由的停下腳步，隨即看向艾莉森一臉無奈，“隨便一拳就能被人打死，我還來魔宴做什麽？”

    “可是你腦袋都爆了啊。”艾莉森看向擺攤的眉頭一挑，若非對方手上戴著戒子，她都以為對方是什麽怪物了。

    “作為魔女，誰還沒有個替身人偶。”擺攤女巫看向艾莉森審視道，“你沒有？”

    “我有。”艾莉森連忙說道，“警告你別惦記我啊！”

    “嗬，你放心，我不是那種喜歡弑殺的女巫。”擺攤女巫看著坐在地上的艾莉森笑了，“否則也不會出來見你，事實上我和你一樣，都是次品魔女。”

    “次品魔女？”艾莉森聞言眉頭一挑，隨即又鬆弛了下去，她露出求知的欲望看向擺攤女巫。

    “果然，你什麽都不知道。”

    擺攤魔女習慣的去摸自己星月女巫帽，微微打量了下四周說道：

    “有的教派實力虛弱，下麵的人都用碎片融合，這樣確實有了非人特性，但很弱，被稱為次品魔女。”

    說到這裏女巫歎了口氣，“我們大概率會永遠停留在四級，畢竟人體融合和非人體融合差距很大，若想要再晉級必然失控，畢竟再融合，不純的人性壓不住當前等級。”

    “當然，她們也有管我們這種叫三級半，叫補完魔女，指根本無法獨立完成滅殺城市晉級職級三的下位女巫，犧牲資質融合殘渣或碎片，再慢慢吸收同品類，已達到最終補完。”

    “這種情況一般在一些得不到完整特性的小教會，提拔起來的命運女巫或者是叛逃者與野生女巫身上才能看到。”

    “而我們，就是這種次品魔女。”擺攤女巫看向艾莉森，“這回你知道了吧，我們是盟友。”

    “因為相同的身份？”艾莉森看向女巫。

    “當然，你也聽到了，那位灰燼魔女說過禁止在這裏吞噬特性的話，你以為是在說給誰聽的？”

    女巫看向艾莉森笑了，“她是在說給我們聽啊，別的女巫是不會這樣去做的。”

    “那她們怎麽不直接把我們趕下去？”艾莉森問。

    “雖然私下吞噬靈性是她們的損失，但實際上那些與我們自身不符的特性還是會留下的，她們依然有收益。”

    擺攤女巫說著皺了下眉頭，“當然話是這麽說沒錯，但事實上若她們發現了我們的身份，或者是被其他女巫舉報，下次我們再來就會有危險。”

    “所以你走到了這條街，而不是去跟她們匯合？”艾莉森看向女巫問。

    “沒錯。”女巫點點頭，看著艾莉森皺眉道，“我發現你是真的不懂，也不知道怎麽弄到的邀請函。”

    “別人送來的。”艾莉森說。

    “那還真大方，我的是在黑市買的。”女巫點點頭，“來說一下合作吧。”

    “怎麽合作？”艾莉森問。

    “遇到特性誰的屬性歸誰，不是我們的就平分，不論大小，你一個我一個這樣，直到空間填充者複蘇之前。”

    “很好，你需要什麽？”艾莉森問。

    “漩渦類。”女巫說道。

    “還有呢？”艾莉森又問。

    “隻截流這個就可以了，多了會被發現，而且...”女巫看向艾莉森，“你剛剛是在用你的觸手吞噬液泡類的特性吧。”

    “嗯。”艾莉森點頭，她都發現了沒什麽好隱瞞的。

    “兩項特性在一起是會崩潰，就像你往甘果裏加入了亡靈草又加入了龍眼花一樣，她們根本不兼容。”

    女巫雙手比劃著說道，“那可不是失控那麽簡單，而是崩潰，比如某一天你一覺醒來，發現除了頭以外，你的身子跑丟了。”

    “雙項失控是嗎？”艾莉森詫異的說道。

    “嗯，不止，你會發現那有好幾種玩法。”女巫看向艾莉森，“這是許多魔女的血淚經驗，所以停止當下危險的行動。”

    “你可以再挑一種。”艾莉森緩緩搖頭。

    “行，我選粘網類。”女巫見狀也不勸說，問，“靈魂晶石你有嗎？”

    “那是啥？”艾莉森聞言眉頭一皺。

    女巫見狀震驚的打量著艾莉森，歎氣道，“算我倒黴。”

    她拿出一張契約紙，寫上了內容，遞給了艾莉森，艾莉森見是互不傷害的平等契約，點了點頭，隨即就見女巫在地上畫了個魔法陣，看的艾莉森瞪大了眼睛。

    “我在召喚惡魔，別驚慌。”女巫掃了眼艾莉森說道，“許久沒見過混的比我還慘的女巫了。”

    “嗯嗯。”艾莉森連連點頭。

    女巫翻了個白眼，隨即念動咒語，隻見四周的環境開始變化，出現地獄焦黑和火焰的投影，下一秒一個有翼山羊惡魔就從魔法陣裏爬了出來。

    “我是拉達拉，專管契約這一項，我背後是惡魔領主，所以不用擔心契約的約束性。”

    惡魔看了一眼在場的雙方，隨即拿過艾莉森手上的契約書，“哦，平等的契約，你們是合作夥伴。”

    “沒錯。”女巫點點頭，咬破了自己的手指，一臉嚴肅道，“我，前特達爾國王之女，前白晝謐月一級神官，哈麗特·肯斯，願意與眼前之人簽訂平等契約，在合作期間互不傷害！”

    哈麗特說完，將手印按了上去。

    艾莉森見狀，也一臉嚴肅，“我，荊棘花王國現任子爵，薔薇教會二級女巫，艾莉森願意與眼前之人簽訂平等契約，在合作期間互不傷害！”

    艾莉森說著，也咬破了手指按上了手印，隨即就見哈麗特和惡魔都看著自己直到契約發光。

    “居然是真的。”惡魔看著契約上表示生效的光閃，“現在冊封貴族都不需要教會祝福了嗎？”

    “還有艾莉森，這個名字好熟悉啊。”

    惡魔說著朝哈麗特一伸手，對方掏出了一塊黑色的晶體黑它。

    “契約生效。”惡魔說道，隨即身影一閃消失。

    “簽訂完契約，我們去打怪吧。”艾莉森指著兩邊的房屋，“快用你那眼鏡看看，哪個能打。”

    “我眼鏡丟了。”哈麗特聞言微微搖頭，“就是怕遇到厲害的把我害了，不然空街那麽多，我何必與你合作呢。”

    “那行吧。”艾莉森聞言眉頭微皺，隨即向燒成廢墟變成虛無的茶話室邊上走去，那是一家台球廳。

    “嘿等等！”哈麗特見艾莉森要進屋，連忙跑了過去。

    而於此同時，在夢幻境與地獄的夾層空間裏，一隻巨大陰影臥在那裏，並發出嘎巴嘎巴的咀嚼聲。

    而在那聲響前方，是一張燃燒殆燼的契約書。

    第二十一章.1互不傷害不等於互相幫助

    台球廳前，哈麗特拽住了艾莉森，並告知她這種形成一堆一塊的地方就像落雪時的漩渦，很容易招來大股的特性盤踞或者別的東西。

    艾莉森則表示兩個人可以克服，沒有膽量哪有產量，兩人為此爭吵了起來，直到哈麗特給她講了吞魔女的房子後，艾莉森才放棄。

    “一切有型的都是危險的，尤其是那種大的建築，沒有強大的特效組合，是撐不起門麵的。”

    拽著艾莉森順著街道走的哈麗特苦口婆心的勸說道，“我之所以能夠在沒有組織的情況下活到今天，全憑的謹慎，我們現在弱小無助沒什麽，隻要活下去，總有出人頭地的那一天。”

    看著很勵誌的哈麗特，艾莉森嘴角抽搐了一下，“你不是特達爾國王公主嗎，已經很出頭了。”

    “是前國王之女，國王和低位低賤的侍女所生，連姓氏都沒有賜予，我現如今的姓氏是我的前夫家族所賜予的。”

    哈麗特聞言微微搖頭，“我年輕的時候是王都有名的交際花，很多名流都追捧我，加之他們知道我的身份，更是有有為的青年貴族最求我，最終我被前夫所選中，正經過了四年美好的生活。”

    “為什麽隻有那麽短，你又出去浪了？”艾莉森奇怪道。

    哈麗特聞言瞪了艾莉森一眼，“因為他根本就不是奔著我的美貌而迎娶的我，而是為了我的身份，但這種身份本就不被王室承認，在老國王駕崩後的那所謂的哥哥繼承了王位，就更不認這層關係了。”

    “沒有借到任何助力，然後我的生活可想而知，在我的好姐妹告訴我前夫移情別戀，打算讓我死掉的時候，我逃了出來，去了帝國。”

    哈麗特說著皺了下眉頭，“那時候我已經不再年輕了，畢竟在王都混跡多年，又在前夫那四年，到了帝國後我已經是中年，靠著擦粉已經掩飾不住眼角的皺紋，雖然靠著往昔的身份我可以遊走於各個宴會，但已經沒人要了，他們都嫌棄我，甚至成為他們討年輕女孩的歡心而諷刺的對象，我隻能跟一群老女人在一起對他們奉承，我的一生似乎都要完了。”

    艾莉森默默的點頭，這是一個中年女巫，吃不到年齡紅利後的悲慘下場。

    “後來我認識一個流浪女巫，從而開啟了我的女巫之路。”哈麗特微笑道，“可笑的是我成功了，她卻在集齊仇人的時候被仇人殺死了。”

    艾莉森微微點頭，流浪女巫她也殺過，很好殺，所以晉級的第一步也很難的。

    “你看我這張臉怎麽樣？”哈麗特扭頭問道。

    “很好看。”艾莉森說。

    “那當然！”哈麗特驕傲道，“我好姐妹的。”

    難怪鸛骨有點高，艾莉森心想著。

    她們向前走著，就見一點白霧漂了出來，對麵走出一個戴著口罩穿著風衣的長發女人，艾莉森問向哈麗特，“你來我來？”

    “你去吧，下一個我。”哈麗特說。

    艾莉森聞言點點頭，朝那女人走了過去，那女人看到艾莉森過來，立馬溫柔的問道，“我美嗎？”

    “美。”艾莉森說道，腳下觸手已經纏了過去。

    “那現在...呃。”

    女人剛想摘口罩，然而觸手已經限製了她所有動作。

    “依然美。”艾莉森點點頭，“美炸了。”

    “嘭～”

    艾莉森話說完，就見眼前的女人被勒炸，隨即一塊紅色的特性碎片掉了下來。

    “運氣不錯。”艾莉森回頭對哈麗特說道，下一秒吸收了那特性碎片。

    【吞噬液泡類碎片，液泡能力增加一點】

    “我們會收獲滿滿。”哈麗特點點頭，越過艾莉森向前走去，就見前方的路燈上，一隻雙拳大小的褐色狼猴爬了下來，

    “噌～”

    街道一暗，一道月華從哈麗特身前劃過，就見那狼猴外加路燈杆直接碎裂，掉落了兩粒特性。

    “運氣不錯。”哈麗特看著那紫色的漩渦，伸手便去撿，而另一隻蟲足則留了下來。

    “第一個是你的。”哈麗特將那帶有鋸齒的蟲足渣子踢向艾莉森，後者用手套接住。

    “嗡嗡嗡～”

    就在這時，後方一個騎摩托的火焰骷髏追了上來，艾莉森聞聲扭頭看去，隨即一觸手砸的骷髏車毀人亡，當場化成了數塊晶體渣子。

    “你這一下用力過猛，這應該是一個碎片。”哈麗特一邊說著一邊跑來，撿著地上的星星點點，結果在撿到一家餐館門口的時候，那大門開了，裏麵露出一位豬頭屠夫。

    一時間恐怖的壓力瞬間作用在了哈麗特身上。

    “我隻是撿東西。”哈麗特朝那豬頭屠夫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