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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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青是古武專精%!
不是先天%,不是十都%!
隻是單純的%!
這點程度連個普通男人都打不過!
“給我看看!”
齊宣一把抓住慕容青的纖細皓腕,完全不顧此女反抗,接連捏了手臂大腿和背部的幾個位置,仔細捏骨感應一番之後,他才終於確定
“你先天有缺,根骨脆弱,根本無法習武?”
慕容青低下了頭。
齊宣眼神複雜。
這點問題在普通人身上不是問題,特別是一個女孩身上,反而會得到一個身嬌體媚,柔若無骨的不錯稱讚。
但錯就錯在慕容青姓慕容!
姑蘇慕容!
慕容家,自開國以來的第一大古武世家,霸據國術協會會長之位足足七代!
生在這樣的世家,慕容青卻無法習武?
齊宣難以相信這女人究竟是在怎樣的歧視目光之中長大。
更難以相信,她是如何靠著比普通武夫還不如的功夫,成為國術協會的代理會長。
其中所需的手腕,絕對是難以言喻的鐵血決絕!
“為什麽你們總覺得,國術協會的會長一定要會功夫呢?”
慕容青好像有些疲憊,揉了揉太陽穴。
“因為它是國術協會啊……”齊宣愣了愣,“國術……功夫啊……”
“齊大哥,我想問問你,我爺爺當會長時,功夫如何?”慕容青平靜道。
齊宣微微皺眉,“國內頂尖。”
“那國術協會彼時的發展如何?”慕容青又問。
齊宣一時語塞。
那時候的國術協會……一言難盡。
“那時候的國術協會,名望很高。”慕容青自問自答,“可是有什麽用呢?
國內七大門的門主去交流會武都要坐火車,有些窮的甚至都不舍得買票,提前幾個月就走路出發。
窮文富武。
這樣子還練什麽武?”
慕容青緩緩起身,走到客廳內的落地窗前。
這位美腿修長,身姿婀娜的美人站在此處湯臣一品的房子裏,遙望遠處的萬家燈火,遙望魔都的繁華夜景。
“我隻是把國術協會的聲望變成了實打實的真金白銀,讓國術協會富起來,讓國內武夫富起來。”
“讓他們出行能坐私人飛機,讓他們能住豪宅,開豪車。”
“所以我成了代理會長,就這麽簡單。”
慕容青一雙美眸澄澈,語氣平靜。
齊宣一時間不知該說些什麽。
他師父是很有錢沒錯。
但他師父其實是獨立於協會之外的獨行者。
國術協會以前是很窮的,至少湯臣一品的房子……根本住不起。
在慕容青的帶領下,國術協會能富起來倒也不錯。
隻是……
“我感覺你現在當務之急要關心的不是此事……”
齊宣撓了撓頭,“慕容青,你……快死了啊?不做點什麽?”
慕容青回過頭,反問一句“我還能做什麽?”
這位絕不像表麵的年輕臉蛋那般單純的女子笑了笑,“如果你是騙我的,那我什麽都不用做。
如果你說的是真的,我近日必死無疑,那我還能做什麽呢?提升實力嗎?”
慕容青搖了搖頭,“我先天根骨有缺,再者說,短時間內練武練得再勤快又有何用?”
齊宣啞口無言。
好像……也是這麽個道理。
“齊大哥,那你接下來就住我這兒吧。”
慕容青好像對“時日無多”這件事沒什麽哀愁,朝齊宣露出一個甜美笑容。
“那就麻煩了。”
齊宣點點頭。
“那……我先去洗澡。”
慕容青眨了一下眼睛,然後轉身朝房間走去,當著齊宣的麵拿著一套黑色的蕾絲睡衣走出。
款式很……大膽。
“我先洗澡。”
慕容青又說了一遍,然後拿著蕾絲睡衣走進浴室。
齊宣眉頭微皺,有些疑惑。
洗澡跟他說什麽?
這兒又不是他家。
“嘩啦啦——”
不多時,浴室內水聲響起。
慕容青那窈窕誘人的身影,在浴室那扇水霧蒸騰的大門裏若隱若現。
如此半遮琵琶,最是誘人。
隻可惜屋內唯一的一個男人,此刻已經走到了陽台,倚靠欄杆,遙望月光。
齊宣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既然他還活著,那他棺木裏的“屍體”呢?
是在還是不在?
“去看看。”
齊宣轉身離開。
他要去自己的墓地,看看。
……
……
古武界有習俗。
凡是練出內勁的一代宗師,死後皆需土葬,不得以其它方式下葬。
因何如此已經不可考,至少也是千年以前就開始的習俗了。
但也正因如此,齊宣現在才有了去找自己屍體的奇妙經曆……
他“生前”在現實的身份極其特殊,墳墓自然也是位處安保森嚴之地。
然而這些普通人,包括攝像設備,都完全看不到齊宣這個太玄行走的蹤跡。
很輕鬆地,他就來到了自己的墓塚前。
看著墓碑上的“齊宣之墓”,齊宣想說……
真的感覺很怪。
“砰!”
北鬥罡氣破體而出,將地上土堆炸開,露出了棺木的蓋子。
齊宣直接一拳砸碎,然後看著幹幹淨淨,空空如也的棺內,搖頭失笑。
原來不是什麽靈魂複生。
太玄帶走的,就是完完全全的肉身——他原本的肉身。
“去看看師父吧。”
齊宣轉身離去。
沒多久,地上破損的棺木、翻開的泥土就恢複了原樣。
仿佛從未有人來過。
冥冥之中,似有神秘力量在維持著秩序。
太玄行走,和現世井水不犯河水,無法互相幹涉的秩序。
……
……
高鐵很方便,齊宣蹭了一趟,半天不到就從魔都來到了一處梅花遍地的山穀。
他深入其中,來到一處無人看守的墓塚。
墓碑上書
尊師,雲陽秋之墓。
此時寒冬臘月,正是梅花盛開的季節,清風拂過,吹散漫天粉豔,落在地上好似花海一片。
“師父,你最喜歡的梅花開了。”
齊宣哈出一口白霧,蹲下身子,輕輕撫摸墓碑上他親手刻下的碑文,眼裏有一絲追憶。
“師父,小時候我不喜歡梅花,覺得春天溫暖它不開,夏天熱情它不開,秋天清爽它不開。”
“獨獨在寒冷無比的冬天開,傻的要命。”
“可你說。”
“這正是你喜歡梅花的原因。”
“你說,你就喜歡它隻在嚴冬開花的性子,像極了我們武夫,明知前路維艱,卻仍奮往直前。”
齊宣低下頭,輕輕閉上眼。
很久很久以前,那位老人就站在這片梅花林,冬雪飄零,牽著一個小男孩。
“小宣,人就和這梅花一樣,梅花不懼嚴冬,人也不該畏懼困難。”
“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
“小宣,在你快要熬不住的時候,記住,那正是修行時!”
梅花林,一位高大男子跪在墓碑前,低頭哽咽。
“師父,我記著的,一直都記得。”
齊宣緩緩睜開眼睛,眼眶通紅,哪怕知道是無用功,可還是在徒手拔著墳前野草。
當年幼時的一幕幕,仿佛曆曆在目。
那老人的溫暖聲線,仿佛聲聲在耳。
。